不知怎么的，眼睛里面好像很干涩，再也哭不出一滴眼泪。

这些泪水好像在几天前全部都哭完了，只剩下满是窟窿的心。

这里面都是妈妈的衣物，或者是书信烧的灰。

妈妈生前最爱舞蹈，最爱自由。顾月落担心给她安排后事的人，不理解她的想法，要是妈妈不开心怎么办。

于是，顾月落便收拾收拾烧了这些东西，过来准备在山顶散了它。

“妈，我好想你。”

顾月落的声音很轻，手轻轻抚摸在盒子上，像极了和她亲自在说话。她的眼神很飘渺，像是在回想着什么往事。

“妈妈，我会好好的，我会照顾好爸爸……”

顾月落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那种苍白无力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

打开盒子，握了一把灰，然后慢慢张开手掌。

灰，随风飘散。

飘荡在山谷之间，随着雾气，随着花草，随着风，随着云，自由自在地徜徉在里面了。

一把把地抓，最后一点点的时候。

似是万般不舍，顾月落还是闭上了眼睛，像妈妈走时松开自己的手一样，松开了自己的手掌。

一切，都结束了。

妈妈，这也是自由。你终于解放了。

顾月落的眼里闪过一丝释然，只是眼里再也没有当初那种纯真，那种骄傲，那种渴望。

一颗眼泪，还是从眼眶里划过。

顾月落知道，这滴泪不是为妈妈而流，而是他。

轻轻摘下手腕上的手链，用尽全部的力气，扔向了山谷之中。

“再见!”

顾月落在和他告别，也在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那天的小巷中，那天的消息，是她一生都不愿意再次想起的屈辱与疼痛。

如果可以的话，顾月落但愿自己从没认识过他。

她，不会再回来了。

……

“落落!”

江枫再一次惊醒，冷汗直流。眼睛睁大，又是同样的一个梦，堵的他一口气都喘不过来。

“哥…”

陆离的声音在身旁响起，等江枫缓过来之后，江枫的眉头皱了皱。

她，怎么没有回去？

“你，怎么没有回去。”

因为长时间的没有喝水，江枫的嗓子已经干涸至沙哑，嘴唇也干的发白。面色憔悴得很，看向陆离的眼中也有着一丝情绪。

“哥，我只有你了”

陆离的话说的很可怜，她坐在江枫的床上，一只手握住他的手。

陆离经过一番发泄过后，余歌也劝导了一番，其实已经好了很多。

她其实心里也明白，哥哥是为她好。如果自己都不理解他，那么他也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爸爸妈妈也不会…开心的吧。

陆离还是来了，她望向江枫的眼中已经饱含了一切。既是兄妹，那么不用多言，彼此的一个眼神就足矣。

江枫眼神微动，嘴唇张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化为一个拥抱。

一个深深的拥抱。

陆离紧紧地抱住了江枫，从此以后，他们就真真正正地只有彼此了。

至少陆离是这么认为的，虽然现在江枫还没有告诉他爷爷奶奶的事情。

但是，总会告诉的。

至少等…再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