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之前，我确实猜不到。可今天晚上在包厢，你的变化太大了。”

陆雪凝顿了顿，继续说道，“带我和叶子进去的时候，你明明情绪很高涨，很开心，可直到那位聂先生和路娜进来，你的情绪就完全变了。你一向不是一个恋酒的人，别人不找你，你很少一个人喝酒，可是今天晚上你竟然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酒，呵，不，应该说是灌酒。”

“那为什么不是因为聂八呢？”

似乎是到了要坦白的时候，向哲瀚的内心压了许久的石头好像也没那么重了。

陆雪凝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是智障吗”。

“聂先生是肯定没可能的。在他和路娜还没进包厢的时候，你还问大家聂先生在哪儿，再说你们关系那么好，怎么会是因为他。”

“谁跟他关系好！”向哲瀚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

“好，你和他关系不好。你和路娜，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雪凝再次把话题拉到了原来的轨道上。

“凝凝，你真的很聪明。”

向哲瀚的嘴角挂着笑，眼眸中更是写满了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组织语言。

陆雪凝也不打扰他，平静的眸光落在了江面上的粼粼波光上。

不知过了多久，向哲瀚开口了，声音却透着一丝嘶哑。

“那天是你生日，却十分不凑巧的是，那天晚上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酒会，我本想结束后就去找你，陪你过生日。呵，却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竟然中招了……第二天早上，我是从酒店的床上醒来的……她给我看了她拍的照片，照片上我和她都没有穿衣服……”

“她威胁我和你分手，要不然她就会拿着这些照片去找你……那一瞬间，我怕了，我害怕看到你对我绝望的眼神，害怕从此完全失去你……”

向哲瀚讲得很慢，他一句一句地说着那些让他觉得难堪的回忆，指尖被他捏得过于用力泛着青白的颜色……

从他的话语中，陆雪凝了解事情发展的经过。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内心的情绪，那里面包含着对向哲瀚的心疼，但更多的则是她浓浓的自责。

记忆中，在那段青葱的岁月里，她确实对他说过——

“向哲瀚，我可以答应做你的女朋友！不过呢，我这个人比较直接，也有洁癖，不能忍受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生靠的太近，如果有一天，你被别的女生弄脏了，就请自觉远离我。接受吗？”

她从没有想到六年前自己说的一句话能让他记到今天，也成了他们分手的原因。

陆雪凝的脸上挂着一抹苦笑，她转头看着被忧伤笼罩着的向哲瀚，语气很轻。

“这就是你当初要和我分手的理由吗？”

他点了点头，额间的几缕碎发在晚风的轻轻吹拂下，飘了起来，让陆雪凝看到了他眼角闪着的晶莹。

“我……脏了……”

这简单的三个字却仿佛用尽了向哲瀚的所有力气。

说完之后，他整个人就彻底送了下来，绷紧的身体也变得有些无力。

原来，把这一切都说出来是这样的感觉啊。

他现在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的，但心脏却仿佛被生生地剜掉了一大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