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了白鸽，你要不别狗啊狗的叫了，听着怪怪的。”爱莉希雅的狗在战斗的间歇期，犹豫了很久，向陆去说明。

陆去震惊地看着爱莉希雅的狗的羞耻心：“不好意思，我以为你都取这个名字了……那应该叫你什么？装备强化师？”

爱莉希雅的狗此时已经用了改名卡，改名为装备强化师。

他听到这个问题，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在自己无数个充满羞耻感的网名中，寻找着一个不那么有羞耻感的名字：“要不直接叫我小名，小辉怎么样。”

该叫什么？这是一个无数用网名相识的人，在线下面基时遇到的最大难题——尤其是对于小辉这样喜欢起奇怪网名的人。

“哦，好的光辉。”陆去下意识的接了一句，随后在小辉的注视下，面红耳赤的解释道：“我刚刚想的是那艘航母！航母！”

“嗯，嗯，我知道，是航母，没错。是那艘穿着白色衣服的航母对吧。”小辉认真地点头。

“没有……我之前，就是活着的时候，经常在白头鹰那边晃，所以对那边的人文比较熟悉。”陆去努力解释。

“哦？白头鹰？留子？”

“没，花儿姐，在那边捞钱来着。”陆去没多做解释——再多解释就要说谎了，现在他说的可都是真的，他好多“客户”都是那边的。

举个例子，最简单的，发封较为高级，但是又没有高级到对方需要认真应对的邀请函给对方。对方一般扔给下面的助理处理，助理不敢托大不处理，有时又不会认真确认真假，或者确认的程序没那么精准——比方说从谷歌找电话，一来一回有认知误差，就能变现。

成功率不高，但是成本太低了。它的低级版本现在还在网络上流行——在度娘上买个带自己电话，和某公司或组织的名称的前排推荐位。

“哇……”小辉的眼神更加震惊了起来，陆去做出基操勿六的手势，就听到小辉的下一句话，“但是光辉级航母是大鹰的……”

陆去差点从猪上摔下来，得，这回是彻底洗不清了。

两人总结了一下两头坐骑的实战效果，即使是黑熊的毛皮，对于刀斧之类的伤害，防御性能也不太好，多少会多几道血痕，只不过伤害没有砍到人身上那么大。但是它们真的很怕长矛，要是没注意到，一矛捅下去就是一个窟窿。

总体来讲，要是拿它们上去莽，战斗并不持久。所以配合了一段时间之后，黑熊就和举盾的小辉站一起，负责用巴掌拍飞被盾挡住一下攻击的半兽人。野猪负责直接自己在外圈瞎冲，搞乱阵型，优先冲撞对面的弓箭手，陆去则负责点杀对面的高威胁目标。

战斗效率获得了一定提升，尤其是面对强兽人的容错大了很多。只是一段时间下来，两只坐骑身上也多了很多伤痕。

陆去看着锁着的第二个坐骑格有些发愁。这两货的定位更像宠物，要是赶路的话，肯定是比不上现代设备的——但是这战斗力，要让陆去扔，陆去又舍不得。

要不回头在队友的格子里塞辆车，两人负责蹭车，问题就解决了——队友的事情都八字还没一撇呢，他这就又畅想上了。

辛苦折腾了一个晚上，天都亮了，小辉作为NPC又要继续去上班了——没人进门的时候他不用敲剑，可以坐在那儿恢复体能，顺便在个人面板里涂涂写写——据小辉自己说，他的一大兴趣爱好是在个人面板里意念画漫画，画起来简直太快了，一天上百页都没问题。

至于陆去？先错峰回宿舍睡一觉再说。

没别的原因，纯粹是这一晚上折腾的太累了，险死还生之后，还出去继续刷怪，直刷到天亮才休息。陆去要让自己的肝休息休息，给自己的手表定了个闹钟，扑通一下，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很沉，但并不安稳。陆去梦到了被自己炸碎的、不知道名字的机械人女孩，梦到了带着惊愕表情的五号，梦到了二丫，梦到他们质疑自己为什么骗他。他也很惊讶，自己居然没有梦到自己以前害得家破人亡的人——虽然他已经记不清他们的样子了。

但这几个人陆去梦的很清楚，梦到五号掐着他的脖子，梦到二丫安详地笑着看他，梦到秦昕涵的眼睛里淌着血泪——不得不承认，不安稳的沉梦是一种折磨，陆去明知道这是一个梦，但是他看不到门在那里，他醒不来。

“叮铃铃，叮铃铃。”陆去的手表开心地嚣叫着，把陆去从梦中唤醒。陆去一下坐起，大口而急促的呼吸，如同快溺死的人突然脱离了水面，却不知道自己何时又会被暗流卷回水中。

陆去皱眉头，忍着痛苦和逃避的心态，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梦，一种怪异的念头萦绕在自己心中。

“我叫陆去，是个骗子。”他突然自言自语道。

“我叫白鸽，是个骗子。”他继续说道，又继续精确着自己的话语。

“我叫陆去，我叫白鸽。”还是不太舒服。

“玩家陆去你好。”他重复了一遍主持人见到他的第一句话，随后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是陆去？”

“我的真名不是陆去，代号也不是陆去，所以，为什么是陆去？”陆去爬起来，站到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自己很熟悉，没有任何一丝的陌生感。

“来这里之前，我正在被枪毙。我犯了案子，被抓了，所以被枪毙了。”陆去继续道，“我最后一顿饭吃的并不算丰盛，我吃得是什么？卤鸡腿，卤鸡蛋，面条，土豆丝，火腿肠，包菜？”

“我不喜欢吃火腿肠和包菜，为什么我会点这两样？”陆去继续发问。

“我是一个骗子，我骗过很多的人，害过很多的人，我害过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跳楼自杀。”陆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道，“所以，为什么我会不记得，自己害过的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