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悟

从薛讷开始服用赤鳞蟒蛇蛇胆，小毛就躲到了山腹中一个薛讷看不见的裂缝中，静静地看着薛讷服用赤鳞蟒蛇蛇胆后，在山腹中挣扎。它的眼神此刻平静的可怕，如果将它看作一个人，那这个人就一定是一位帝王，一位执掌朝堂，运筹帷幄，山崩于前而不惊的人。

等到薛讷对自己的身体变化熟悉了之后，小毛才从之前藏身的缝隙中跑了出来，冲着薛讷吱吱叫了两声，像是恭喜薛讷。

薛讷从进入太古山脉到现在，不过短短的二十多天时间，自身的实力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没有进山之前的他三个加起来估计都不是现在的对手，薛讷知道，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可爱的毛球小动物带给他的，看到小毛回来，薛讷冲着小毛深深鞠了一躬说道：“谢谢你，小毛。”

“吱吱，吱吱。”小毛的叫声突然尖锐起来，然后用两只小爪子捂住了眼睛。看到小毛的奇怪举动，薛讷朝自己身上看去，接着他也不好意思了。

原来服用赤鳞蟒蛇蛇胆后，身体发痒，在抓挠的过程中，衣服全部都撕破了，如今自己是身无寸缕。薛讷急忙拿起自己的包裹，从中找出一套衣衫穿在身上。

小毛这时也跑到了薛讷的身旁，不过它的目标是薛讷的包裹，它从薛讷的包裹里拿出剩下的唯一一块干粮啃了起来，看来小毛对于人类的食物是很喜爱的。

薛讷笑着摇了摇头，看到小毛吃干粮，薛讷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吃饭了，虽然吸收了很多寒冰灵髓，身体几乎对食物没有需求，但是对于习惯了吃食物来补充身体所需能量的薛讷来说，突然不吃饭反而有点接受不了。

薛讷从地上捡起掉落的匕首，来到赤鳞蟒蛇尸体旁边，割了一大块蛇肉出来，然后又去洞外捡了一些树枝，将蛇肉架起来开始烤蛇肉。等到蛇肉七八成熟的时候，薛讷拿出包裹里携带的一些盐巴和调料，均匀的涂抹在蛇肉的表面，顿时，扑鼻的肉香味弥漫了整个山腹。

薛讷从小进山打猎，猎人露宿在大山中是经常的事，烤肉是每个猎人的必修课，香味异常的烤肉不但可以解决猎人的食物问题，还可以作为诱饵吸引更多的猎物过来。

薛讷烤肉这门手艺是跟着薛青虎学的，烤出的兽肉不但香味扑鼻，而且吃在嘴里滑嫩爽口，一点都不油腻。

刚吃完干粮，正在回味的小毛一闻见这股肉香味，顿时一个激灵抬起头来，发现是薛讷的烤肉传过来的，嗖的一声化作一道白影冲了过去。

这回薛讷早有防备，早早的在小毛的必经之路上挡住了小毛。跟小毛接触了这两天，薛讷发现小毛对他没有什么恶意后，已经不再担心了，用手捉住了小毛毛茸茸的身体说道：“先别心急，烤肉还没有熟，等熟了就给你。”

想到刚才小毛猎杀赤鳞蟒蛇时的迅速凶猛，再看看现在为了一块烤肉而抓耳挠腮急不可耐的样子，薛讷不禁莞尔。

终于在小毛忍不住快要再次冲上来的时候，薛讷的烤蛇肉终于好了，金黄色的酥肉上流淌着亮晶晶的油渍，飘出的香味已经弥漫了整个山腹。

“吱吱！”白影一晃，小毛毛茸茸的双爪就抓住了烤熟的蛇肉。见识过小毛饭量的薛讷立即撕下足够自己吃的蛇肉，大约有四分之一的样子，剩下的全都留给了小毛。

“吱吱！”这回小毛没有像之前吃干粮那样狼吞虎咽，而是咬一口，就摇头晃脑的品味一番，一脸的陶醉。不过吃得慢也仅是相对的，等薛讷吃完他的蛇肉时，小毛已经把分给它的蛇肉吃的点滴不剩，甚至连两只小爪子都舔了一遍。

“吱吱！”小毛明显还没有吃饱，又朝着赤鳞蟒蛇的尸体跑了过去，没过多大会儿，就又拖着一大块蛇肉跑了过来，蛇肉的体积丝毫不比刚才的小。

薛讷已经见识过了小毛的厉害，有心与小毛搞好关系，现在无疑是与小毛搞好关系的最佳时机。当下，从小毛那里接过蛇肉，在寒冰灵髓潭中清洗干净，就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等到第二块蛇肉被小毛完全吃完后，小毛才拍了拍小肚子，表示吃饱了。薛讷被小毛的胃口深深折服了，要知道，小毛只有成人巴掌大小，但是它刚才吃的蛇肉体积都赶上一只成年野猪大小了，这也让薛讷越加认定小毛为异兽。

一人一兽吃饱喝足后，离开山洞，薛讷拿出地图，认准上华圣者的洞府方向，行进而去。在离开山腹的时候，薛讷又割了一大块赤鳞蟒蛇肉装在了包裹中，三级巅峰魔兽的肉，不光味道鲜美，其日积夜累积聚的天地精华都融在身体中，人类食用魔兽的肉食，可以提高身体的强度。

唯一可惜的是薛讷的包裹太小了，装不下太多的赤鳞蟒蛇肉，不然，薛讷都想把整条赤鳞蟒蛇带回薛家村去，让村里的人都尝尝三级魔兽的肉，服用魔兽的肉对于普通人可是大有裨益的。

按照地图的指引，薛讷来到一处三面环山的山谷中，谷中长满了奇花异草，兔子、松鼠等小型的野兽在林间穿梭，一条潺潺的小溪从东边山腰冒出，穿过山谷，化作一条小瀑布落入了山谷唯一一面没有山的悬崖下。

薛讷到达山谷时，刚好是夕阳西斜之时，夏日的燥热刚刚退去，小动物们全部都跑了出来，有的在树林中嬉戏，有的在小溪中翻腾打闹，还有的静静地喝着水，与夕阳融为了一体……

“好美，好和谐！”薛讷忍不住赞叹道。这里完全跟薛大山说的不一样，没有争斗，没有血腥，有的只是自然与和谐。

薛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中多年打猎和争斗产生的戾气在不知不觉间开始散逸。

山代表着厚重、淳朴，水代表轻灵、婉转，花草树木代表生命、包容，林间野兽代表生命的循环与生生不息，这才是完美的世界，和谐的世界。

不知不觉间，薛讷开始动了起来，此时，他的眼睛仍然紧闭着。拳挥舞游动，身形随拳而动，心意转，身形转，拳亦跟随。

一套简单的《长生拳》打出，不再有以前的虎虎生风，威猛四射的感觉，此时打出的《长生拳》，看起来双拳弱不着力，随意轻飘飘的挥出，随意轻飘飘的收回，一切都是这么的自然，像是一个舞动的精灵，如风般飘逸，如水般灵动，虽然是男儿身，却给人一种视觉的享受。

忽然，薛讷的拳风一变，之前轻灵舞动的双臂如同背负了万斤大山，缓缓挥出，“嗵！”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如同山石砸落在土壤中，“嗵……嗵……”沉闷的声音不间断响起，此时薛讷的《长生拳》打的苍莽而悠长，这是一种醇，跟酒一样需要细细酝酿。

薛讷的《长生拳》还在持续，不过现在的拳风已经改变，看他打拳，让人如沐春风，拳法虽然密集，但是处处却又体现着宽容和平和，平和的过度，平和的开始，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一切都是在循环，天地不灭，循环不断。

薛讷的《长生拳》一遍遍演练，循环不断，生生不息。直至月上枝头，薛讷才停止对《长生拳》的演练，盘膝坐在山谷中开始了感悟。小毛一直静静的陪在他的身旁，像个护卫般守卫着他。

薛讷在山谷中看到万物祥和的景象，脑海中一直有一种本能的驱动，驱使他将一种东西释放出来，本能的就将从小就练习的《长生拳》演练了出来。在演练的过程中，很明显感觉到身体中有什么东西在蜕变，一种很玄妙的感觉，能够感觉到存在，却又找不到这种存在。

终于，在薛讷将《长生拳》演练了一百遍的时候，他找到了那种正在蜕变的存在，是识海。原来的识海就是在大脑中开辟了一个圆球形空间，空间中弥漫着一种雾状的物质。经过一遍遍演练《长生拳》，感悟自然的和谐，识海中这种雾状的物质开始沿着一种轨迹缓慢旋转。

在识海的中心，汇聚出一个点，所有雾状的物质围绕着这点旋转、凝聚，同时，识海中雾状的物质也在压缩，最终，识海中形成了和丹田中痕力气旋一样的结构。在识海形成精神气旋的那一刹那，识海的精神气旋与丹田中的痕力气旋建立起了一种莫名的联系，遥相呼应。

在识海气旋形成的同时，薛讷的感官顿时被放大了无数倍，他的目视距离和听觉均被放大，以前夜间没有月光基本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现在，没有月光他能看清前方十米开外的事物；耳朵微微一动，小溪中鱼儿吐出的水泡破碎的声音竟然清清楚楚地在他的耳边响起。

感官的灵敏只是一方面，从识海中气旋建立的那刻起，薛讷的思维变的更加清晰和敏捷，对事物的领悟也变得更加透彻，这些都是因为薛讷领悟了自然意境，虽然只是领悟了很肤浅的一部分，但是却已是入门，假以时日，必将能将这自然意境的雏形完善到大圆满。

领悟的自然雏形的意境，让薛讷之前因为服用精华寒冰灵髓开拓的识海升华，形成了与丹田相呼应的识海气旋，让薛讷的精神力达到了入门级别。意境无处不在，缺少的只是那颗细致的心和发现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