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完杯子里的红酒了，进入盥洗室刷牙洗脸，里边收拾得干净整洁，她透过洗脸镜子瞧了眼倒映出来的盥洗室，忽又想起了康小王。

盥洗室原本是收拾得一塌糊涂的，康小王笑嘻嘻开玩笑说刘晓媚比男人还要邋遢，还帮她把里边收拾得一干二净，可能是不想康小王的劳动成果被破坏，自那之后，刘晓媚就再没让盥洗室脏乱过。

刘晓媚用洁白的毛巾擦了把脸，回了卧室，躺上如雪的大床，仰望装饰精致的天花板，又失神了好久。

在迷迷糊糊中，刘晓媚睡着了。

外面的夜色彻底黑了，连微亮的弯月也被黑云遮挡。

“父亲大人……”一道绝望的嘶喊在黑暗中响起。

混战之中，一名年纪尚小的女孩被高大的仆人抱起带走，身后一名身材挺拔的男人正在被2道黑影厮杀，女孩一直挣扎着回去，往后伸的白皙手臂试图去拉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

刘晓媚骤然从睡梦中惊醒，神色惊慌。

之前的梦刹那间就消失了，刘晓媚试图回想，但只隐约记得好像有人要逝去，她很绝望，试图要去把那人拉回来，但做不到。

难道那人是康小王，但又好像不是，刘晓媚神色疑惑。

卧室里的水晶吊灯还是亮着的，刘晓媚捡起枕边的手机，触屏点亮屏幕，里边显示着时间“3:13”。

她想了想，划开手机锁屏，点开通话联系人，东方白的名字被置顶，她点拨了东方白的号码。

刘晓媚以前也做过噩梦，她记不起是什么梦，但总是觉得很绝望很悲伤，她告诉过东方白。

你可能是想起了那场车祸，东方白这样说。

但他似乎很在意这件事，说如果再做这样的梦，就打电话给他，不论他在哪里，都会赶过来陪她。

而这次的梦，她却能明显地辨认出来，不是车祸，似乎是在某个很混乱的地方，她和逝去的那个人被强行分开。

“晓媚，又做噩梦了吗？”手机里传来了东方白的声音，很温柔。

“嗯。”刘晓媚说。

“稍等，我马上过去陪你。”东方白挂掉了电话。

刘晓媚失神了，她试图去回想那个可怕的梦，但还是很模糊。

人在深度走神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仿佛只是一刹那功夫，东方白就赶到了。

他瞧了眼刘晓媚，她似乎神情恍惚。东方白坐到床头，把刘晓媚揽抱在怀。

“放心，天塌了还有我在呢。”他温柔安慰。

“嗯。”刘晓媚顺从应道。

“这次我梦到的，好像不是车祸，而是一个混乱的战场。”刘晓媚说。

混乱的战场？东方白微愣，他想起了刘家的灭门事件。

或许刘晓媚就快记起了，东方白想。

“你在梦中还看到了什么？”东方白以温柔的声音问。

“我看到了很多东西，但都想不起了，很模糊，只大概记得有人要死去，我很绝望，想要把那人拉回来，却做不到。”刘晓媚说。

“不用绝望，也不用害怕，还有我和你哥在呢，下次再梦到这种事，要昂首挺胸地面对，不用怕。”东方白安慰。

“或许那人是康小王，当时在回龙镇就是一片混战。”刘晓媚说。

东方白怔了下，他以为刘晓媚梦到的是刘家灭门的事件，不过好像也不排除是康小王的死。

怎么这种事都让她给碰上了，东方白想。

东方白想了想，温声说：“不管是谁，都不用绝望，不用怕，我和你哥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嗯。”刘晓媚说。

大概过去了半刻钟，刘晓媚重新躺了下去，东方白坐在床边握着她白皙的手。

“别怕，如果梦中再出现什么牛鬼蛇神，我会替你斩杀它们的。”东方白以温柔的声音说。

“嗯。”刘晓媚说。

她合眼睡了。

黎明破晓了，远处的地平线泛起鱼肚白。

九方城身上系着长袖围裙，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独孤月推开栗红色房门走出，在半睡半醒中朝厨房走去。

她去到餐室了，栗红色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饭，皮蛋瘦肉粥、果酱抹面包、煎鸡蛋、香肠、火腿和培根。

独孤月微愣，她想了想，往厨房走去。九方城脱下身上的围裙，捧起碗筷朝外走去。

2人在厨房门口碰了个正着。

独孤月瞧了眼九方城，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碗筷，说：“你等下不是要去决斗吗，怎么还起这么早？”

“就是因为要去决斗，需要你陪我去，这不是特地早起给你做早饭犒劳你吗。”九方城说。

“犒劳我？”独孤月微愣。

她想了想，九方城这家伙其实更应该抽时间多做准备，搞什么犒劳，不过既然饭都已经做好了，那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就谢谢了。”独孤月说。

独孤月坐入白色实木椅子，九方城盛好皮蛋瘦肉粥，从栗红色桌子上推至她面前，说：“来，尝尝我做的粥，你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独孤月瞧了眼九方城，说：“就凭你现在这殷勤表现，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我死不了的，放心，你专心尝我的手艺就好。”九方城说。

他为自己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坐入白色实木椅子，捡起筷子夹了一个煎鸡蛋塞进嘴里。

他俩出发了，穿过一片红杉土地，前方出现一座砂岩色体育馆，独孤月带着九方城从大敞的石雕门进去。

迎面而来的是偌大的橄榄球场，地皮草坪覆盖的是具有很强耐践踏性的狗牙根、结缕草，四周是犹如古罗马斗兽场般宏大的观众席，每一个座位都是用砂红色石岩砌成的。

刘晓媚和东方白已经到了。

草坪下铺垫有一块宝蓝色的餐布，上面安放着豆浆、咸鸭蛋、三明治面包、香肠和早餐奶。

那2人正围坐在食物前用餐，看起来颇像是在野外露营。

其实那是他俩的无奈之举。

刘晓媚昨晚做了噩梦，早上睡得比较沉，东方白又不忍心把她叫醒，刘晓媚醒来时，时间已经快到了。东方白略作了思量，就把早点打包来了橄榄球场。

独孤月和九方城却傻眼了。

这俩货是来决斗的还是来露营的？

刘晓媚倒是坦然处之，她抬起头看来，露出得体的笑容说：“觉醒第一人，抱歉，今早我睡过头，稍等一下，我们吃完早饭就决斗。”

九方城微愣，刘晓媚居然会向他露出笑容，这是什么情况，她明明昨天还挖空了心思，想要取他的性命，为康小王报仇。

独孤月看得出来，刘晓媚今早似乎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