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地处大荒极西之地，本来无名，是佛祖在此开辟道场后，才有了灵山的名字，小神乃此处山川孕养之灵，自生出灵智起，对此地山民多有照拂，山民对小神也虔诚供奉，不知何时就给起了个土地的名字，天庭观小神抚民有功，故赐名勾舍，正式封为‘福德神’，不过土地，土地的被叫惯了，所以小神还是以土地自居。”

方宇听勾舍说的有些乱，他皱眉打断道：“你说自己被这个所谓天庭敕封为神，那是在佛祖开辟道场之前还是之后？”

“当然是，当然是……”

听了方宇的问题，勾舍好似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问题，“当然”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

方宇见他老脸皱成一团，浑身颤抖，赶忙道：“我就是问问，这些无关紧要，你先告诉我这片山脉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勾舍闻言轻轻抖了一下，面容重新恢复正常，似是忘了刚刚方宇的问题，复又平静开口。

“具体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小神也不知，小神醒来也不过区区二三百年，记得当初刚醒后还去找过这个黑水妖王麻烦，但小神实力现在千不存一，连妖怪的身都靠不近，妖怪的名字还是靠这些漫山遍野的石精方才得知。”

说到这，勾舍似是感叹虎乱平阳被犬欺的无奈，斜眼乜了下方宇，唉声连叹，过了半晌才继续说道：“想当年本尊那是何等威风，哪里受过这等闲气，就这个自称黑水妖王的家伙，本尊一根……”

方宇见勾舍又是看又是吹，哪里还不知道这小老头什么意思，攥着其胳膊的手微微用力，眼神不善的盯向勾舍。

勾舍这人也是识趣，手臂一疼，马上改口。

“小神自醒后见灵山变成这个样子，心中也是惶恐，记得刚醒时灵山山门大雷音寺还在此界，不过十几年前的一天，山门就忽然消失了，小神还专门为此探查过，可灵山外的幻阵以小神现如今的法力也出不去，所以就不了了之。”

“幻阵？我还以为是障眼法，可我从外面进来，并没觉得如何困难啊。”

“您是人身当然进出简单，此阵防的是精怪，小神要是进去，估摸要灰飞烟灭。”

方宇听闻脑中电闪，连忙问道：“你出不去，那黑水妖王是否能出去？”

“小神知道您想问什么？那个妖怪自是也出不去的，不过您之前提到同伴被附身，依小神所见，应是他派出的分身将你们引进来充当血食，毕竟自从小神苏醒，您是小神见过的第一个人类。”

方宇听到这里立时明白这个所谓黑水妖王就是个摄人水妖，虽然他不惧这些分身，但却不知本体是否能对付，以现今的状况，最好还是能避则避，没有必要去惹麻烦。

“那我问你，既然你不知此处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那总应该知道这是不是山海界吧。”

勾舍用空着的右手捋了捋山羊胡，不屑道：“哪里有什么山海界，这个名字不过是你们人类给取的，依小神所见，还不如叫天界，小神虽见识浅薄，但对上古之事也略知一二。”

方宇兴趣被勾舍提起，追问道：“上古之事还有什么隐秘？”

“倒也不是什么隐秘，小神只知道上古万神大战，万水之神共工撞倒不周山，致使天塌地陷，天下大乱，有一部分人类自塌陷处离开此界，想必您就是当初离开人类的后人吧。”

方宇听勾舍如此说，不由对课堂所学历史课打了个问号，历史书上说是山海界入侵，人族抵抗，而勾舍却说，人族是从山海界中逃走的，两方各执一词，也不知哪个为真。

“嗯，你不要管我是从哪里来的，你还记得天庭首领是谁吗？”

“那怎么能忘，天帝帝俊，西王母统率万界，诸天各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想当年与梵天大战，杀的梵天、湿婆等大败归降，又转战各界那是何等威风。”

“停，我不想听你忆往昔峥嵘岁月，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也没你屁事。”

方宇的话气的勾舍山羊胡乱抖，抬手点指，口中“小”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许是他也想到自身受制于人，不敢口放厥词，最终也没敢将“贼”字说出。

勾舍胸口剧烈起伏片刻，待气息喘匀后才口念“我佛慈悲”，转头不再看方宇。

方宇提着他的胳膊，抖了抖，见勾舍真的气急不再理自己，心中不由好笑，这个所谓土地气性倒是不小，自己只是抢白两句这就被气着了。

“喂，勾舍，别生气，我刚刚说的虽不好听，但你仔细想想，我哪里有说错么，看你现在的水平，就算你法力全盛，轮也轮不到你去征战吧。”

勾舍被说的不服气，口中辩道：“谁说轮不到本尊，本尊当年也随过军，虽然只能呐喊助威，但也确确实实看过帝君、王母的英姿。”

方宇笑着打趣道：“好，好，算是我说错了，咱们不提当年如何，你说这里是佛祖道场灵山，那你见过一个猴子吗，据我所知还是猴身成佛？”

勾舍没当方宇是在玩笑，皱眉想了片刻才回道：“猴子成佛？嘿，还真有，您说的是斗战胜佛吧，他老人家可是精怪中独一份。”说着还用右手比了个大拇指。

方宇也没料到还真有，赶忙又问起其余师徒是否也确有其人，得到勾舍肯定答复，他不由对自己看过的神怪志异小说更加上心，决定以后务必要记录下来，免得时间过久忘却，虽然很多描写与现实对不上，但也有参考价值。

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要多了解下现如今的情况。

想罢，他张口问道：“勾舍，你说你刚刚苏醒，那你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又是什么原因让你睡过去的？”

“小神只记得当时天昏地暗，然后就不知为何感到极其困倦，睡了过去，再醒来时灵山就成了如今模样，具体睡了多久？应该也有五千多年了吧。”

“你确定？你一直沉睡又怎么知道过了多久。”

“当然确定，小神本命石每隔一千年会多出一道年轮，小神醒后就查看过本命石，不多不少正好多了五道，那不正好就是五千年。”

方宇闻听皱眉心想，这不对啊，勾舍说睡了五千年，那就是说灵山在五千年前就出事了，而四季却说三千年前佛祖等人陷在山海界，这对不上啊，像是佛祖这等手段通天的人物如果就在灵山，那怎么会任由自己道场被毁。

那只能说明佛祖当时就已出事。

方宇虽然不知四季与勾舍之言谁为真，谁为假，但他潜意识已偏向勾舍。

正当他想继续问勾舍些话时，勾舍却指着前方一道幽暗缝隙道：“英雄，到了，你朋友就在里面，进去就能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