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能算是巧合了，对于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就应该是灵异了。顾久之是曾经经历过生死，也在刀尖上舔过血的人，自然是不会相信这种荒唐的事。

萧成侧头看着他，顾久之的面容隐没在昏黄的灯光下，忽明忽暗，叫人看不清神色。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不长不短的沉默，让整个包厢的气氛几乎都要凝固了。就在萧成觉得顾久之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顾久之才不紧不慢地说：“接着查。白行简不用查了，白家那边情势复杂，先不要打草惊蛇。”

萧成手下坐在一边，听到他这么说，恭恭敬敬地回道：“是。”

顾久之穿着黑色手工剪裁的西装，不紧不慢地晃动着酒杯里的液体，昏黄的灯光下更显鼻梁高挺，眉骨深邃。他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坐着，周遭的空气却也突然就跟着冷了下去。萧成一直注视着他的神色，他发现顾久之就好像是罩上了一层雾一样，永远叫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何森是他先前就叫过来的，看了看他的神色，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萧成的，转头问：“四少，那夫人那边我们还查吗？”

现在查出来的东西实在令人太过于匪夷所思，陈嘉洱看起来似乎没有资料里那么简单。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竟然真的能够让一个人一夜之间判若两人吗？

顾久之晃着酒杯沉吟了片刻，才低沉着嗓音说：“你之前说白行简也在查？”

何森赶紧答道：“是。之前派人出去查白行简的时候，正好发现他派人一直在跟踪着夫人。”

灯光浮浮沉沉，萧成看着顾久之，他的神情冷漠残忍，声音就像是从深渊里传来的一样:“是吗？”

何森觉得四周好像突然有点冷，端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一阵辛辣燥热从喉头里传入身体各部。果然刚刚一瞬间的冷，就是错觉。

汶水阁顾久之其实来得比较少，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够让他这么重视，重视到甚至要动用汶水阁这边的势力。他感觉这件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甚至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说，让他不要再继续查下去，就好像已经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破土而出了。偏偏这件事还和陈嘉洱有关。

陈嘉洱，白行简，云城，白家。

看似一点关联都没有的人，偏偏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顾久之皱着眉，黑眸深邃:“夫人这边不用查了，多派几个人跟着，别让夫人有危险。”

啊？不查了吗？

何森隔着昏暗的灯光和坐在对面的萧成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那白行简和夫人的关系也不查了吗？”

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顾久之还没有说话，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顾久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陈嘉洱的。

眉目突然柔和了下来，顾久之放下酒杯，将电话接了起来:“喂？起床了吗？”

还不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事的陈嘉洱听到他这么一问，一张俏脸立马红了起来，这都已经是上午快十点了。一想到自己打电话是来质问某人的，气势当然不能输。挺直了腰板，陈嘉洱气愤地质问道:“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给我请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