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和范清迟又闹僵了。两个各自不说话。

范清迟最终服软。“阿虞，不要去相亲了。我娶你……你不……要找那些不轨的男人。我愿意当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在封建社会并不光荣，尤其是范清迟这样的身份。愿意降低身份来娶她。姜虞的内心很震撼，可是她依然不敢相信。难道她就不怕被人耻笑吗？凭他的身份，随便挥手，就有大把女人靠过来。她只是一个农家女……

姜虞内心乱如麻。

“阿虞，等我从雍州回来，我去上门提亲……”

“你去雍州？”，姜虞终于有反应了。

“对，你有东西想带给姜梨？明早来找我……”，他知道，姜虞的心中，现在一定很乱。他一下子表白了那么多，她一定不信吧？罢了，他去了雍州，得安排其他人看着她。只要她再去相亲，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给他搅了。

他当上门女婿什么了？范府又不需要靠他，范府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放浪多年的心忽然想静下来不停？他的拳头可不好惹。

莫了，范清迟又加了一句，“想好了，在我不在梁州的日子不去相亲，上午我等你。下午我就出发雍州了”

范清迟没让姜虞说一句话，转身便有。走到半路，担心她的安危，又返回来，悄悄跟在她身后。

“祖母，娘，我好饿。二叔刚才都没有让我吃饭。五颜六色的糖果，我也没有见到……”，范小白几乎要把马车捅出天来了。

“娘，我想吃糖……”

“你还吃糖，看看你的牙齿，还剩几颗？你若是不听话，我就写信给你爹……”

“爹也回来不了”

“你爹在外面多辛苦，你在家里气娘……等着你爹回来收拾你……”

“祖母”，范小白要把范夫人摇晕了。

“等你二叔把人娶回来。你不是想吃蜜子酥，到时候叫你二婶给你做……”

“二叔笨死了。亲人家还被打……”

范大嫂立刻捂住他的嘴巴，“在你二叔面前，你可不能乱说……”

范小白挣来范大嫂的手，坐到范夫人身边，“你跟爹爹亲亲的时候，我也当做没见……”

“范小白，你……”，范小白的姜被自家娘亲掐红了。

路过乐胥楼，范夫人让马车停下。

“吃完饭再回去……”

“哦……祖母万岁”，范小白率先跳下马车。

范府的马车停了，后来又停了一辆马车。

“沈夫人”

“范夫人”

沈夫人看到范大嫂和范小白，心更烦了。

“沈夫人，你也来吃饭？要不一起？”

沈夫人点头。

众人定了一个包间。范小白只要有吃，就乖乖在旁边坐好。范大嫂知道她们要谈话，一边吃，一边喂范小白。

“沈夫人，近来很憔悴，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不然，我们改天一同去玲珑馆？我这张脸，许久没有保养了”

沈夫人却摇头。实在没有胃口，也没有心情。

“不然我们去清音阁？”

沈夫人还是摇头。

“家中可是发生了什么？”，范夫人的手覆在沈夫人的手上。表示安慰。

沈夫人长长叹了一口气。

“家里人都瞒着我……个个都瞒着我，就像当年一样……晏之去鱼县，他们瞒着我。他去雍州，也瞒着我……我就剩晏之一个儿子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说到伤心处，沈夫人拿出帕子，往眼角拭泪。

“晏之去了雍州？”

“可不是，家中都瞒着我。我以为晏之只出去几天，这都出去多久了。我觉得不对劲，一打听才知道。晏之去雍州赈灾去了”

“赈灾是好事”

“唉……你是不知道雍州是个什么地方。常年受水灾。这些不要紧，要紧的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水贼。我前不久听到爷俩的谈话，晏之在雍州遇刺了，好在脱险了”

“从知道他去了雍州之后，我就日夜睡不着，总担心有噩耗传回来。若是那样，我也跟着他去了……”，沈夫人越说，最后声音变得哽咽。

“晏之从小就没让我担心过。可他长大，越来越不听我的话了。我如今没有什么要求了，只求他活着回来便可……”

“别哭……哭坏了身子可不好”

“我也不想哭，眼泪忍不住……”

范夫人想了想，“沈府只剩晏之，总得给沈家留后。就怕出意外……”

“我怎么不想。我早就说过，如今他为陛下办事，刀搁在脑袋上。随时可能……我想让他快点成亲，留下一儿半女也行，可他就就是不听。眼睛挑剔得很，名门贵女看不上……偏偏……”

“呵呵……我们范府不兴这一套，只要孩子喜欢就行了。晏之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嗯。是个农家姑娘……”，这才是让她头疼的事。

“如今沈家三代为官，门当户对的姑娘，晏之看不上，不如……你可以考虑考虑……”

“我……”

“不是我说你，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其中利害，你是知道的。而且婆媳关系……”，范夫人点到为止。

“总之，晏之有了孩子，你多少能放心。也不会像现在，他去了雍州，你寝食难安……”

“你是说让我接受那个姑娘？”

“得看你了。你可是要当婆婆的人。再说，晏之的年纪摆在那里，只要姑娘的禀性行，晏之又喜欢，你有何必阻拦？”

“晏之也算是我看着长大……他的性子，我也大概了解。一件事死硌到底。他喜欢的姑娘是不会改变。他所想逼他娶另一位姑娘，到头来，坏了母子的关系……”

“你跟我说说，那个姑娘怎么样？”

沈夫人……真的要接受吗？容她回去好好想一想。范夫人说得没错，晏之死性子。若是他同意了晏之娶一位农家女，虽受梁州人耻笑，可是……却也能降低陛下的猜忌。

等两人成亲了，她抱孙子的日程就提上了。沈夫人突然哆嗦了一下。她明明对那丫头不喜，现在别人说了几句，她竟然松动了。怎么回事？

“她年纪比晏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