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大山手里拿着麻醉枪，把向云拓捆在一个废弃的厂房内。厂房差不多已成了危房，随时都有可能塌陷。

向云拓害怕极了，他不停地请求施大山先带他离开这里，有什么话到外面也可以说。

“原来你这么怕死啊！”施大山用手里的枪指着向云拓对他说，“既然怕死就好好在你的地盘上待着，跑出来跟我们抢什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向云拓知道关永开不会不管他，而他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

施大山可没有功夫和他聊天。警察很快就会找过来，他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是死之前他还要弄清楚几个问题。“你是不是故意给了我假藻石，让我去换月月，然后害死了她？”

向云拓拼命摇头。“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想救月月，但我不知道歹徒如此凶狠，不但识破了藻石是假的，还害死月月。月月的死，我也很难过……”

“够了！”施大山大声吼道，“向云拓，你只是个演员，而我才是真正的骗子。你想演个‘骗子’，火候还差点儿。实话告诉我，你昨天有没有去过蒲苑小区？”

“什么……蒲苑小区？”向云拓依旧咬着牙坚持。

“还给我装是吧？”施大山把枪口对准向云拓的脑袋，看他不住地求饶他才又把枪口移开。

这时凌会盛已经来到厂房外，他先给老谢发了地址，让他赶紧带人过来。然后便留意着里面的情形，以防施大山真的失手杀了向云拓。虽然那是一支麻醉枪，但是向云拓那个小身板比何北璐好不到哪里去，搞不好就会出人命。

就在他慢慢往门边走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墙的那边好像有动静。他提高警惕，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后，才隐身来到厂房的顶上，他不敢用力往下踩，怕把房顶踩塌，只是轻轻地走到边沿往下看了看，居然发现了何北璐的身影。原来她也在这里！

警察正在向这里靠近，凌会盛已经看到了他们，于是他就先撤到一边去了。

施大山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从窗口往外看了看，隐约能看到一些人影在晃动。“警察来得还真快！”他心想，是时候该送向云拓上路了。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们就到九泉之下找到我妹妹再把话说清楚吧！”施大山把手里的麻醉枪扔掉，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举起来准备刺向向云拓。

极度的恐惧感使向云拓闭上眼睛，临死前他喊了一声“小静”，希望她好好地活下去。

紧急关头，一声枪响震惊了所有人。应声倒下的是施大山，因为他站的位置正对着破落的窗口，子弹毫不费力地从窗外飞进来射穿了他的脑袋。

老谢他们已经走到距离厂房不到三十步的地方。枪声让他们突然停下边做好防御边四处查探，在确定周围安全后，他带人迅速跑进厂房内，先把死去的施大山和被捆着的向云拓以及地上的麻醉枪和短刀转移到厂房外面。而厂房也像完成了它的使命似的，轰然倒塌。

凌会盛听到枪声后立即顺着声音追过去，在附近的一片小树林里看到一个飞快逃窜的身影。他冲进去两下便把那人制服，双手反绑，狙击枪也绑在了他的身后，还从地上随便抓起一把树叶塞进他嘴里，防止他自杀。做好这些后，他把定位发给耿子旭，让他来处理现场。

耿子旭刚才就已经来到附近，他也听到了枪声，正四处寻找。看到凌会盛给他发的位置，他不到三分钟便赶到那里。看到凶手还活着，拼命挣扎，他不禁对凌会盛竖起大拇指。忙了这么些天，总算抓到个活的。

“走吧！”耿子旭把凶手从地上拽起来，拖着他往前走去。

凌会盛也紧跟着他们，为了防止这个凶手再被他的同伙击毙，他几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这次用了更极端的方式。

凶手的身体突然爆炸了。

凌会盛反应慢了一拍，所以尽管他用了点儿法术，但他和耿子旭还是受伤了，所幸都是外伤。而那个凶手，瞬间已成碎片。

耿子旭被凌会盛扑倒在地，他顾不上自己脸上、手上全是血，站起来就去看凶手的情况，看还能不能从一堆黑碳中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凌会盛的手臂也受伤了，血把外套都染红了。他走到耿子旭身后，看着地上一堆被烧焦的尸块，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们居然在人体内安装了电子炸弹！”耿子旭愤怒地说道，“就为了藻石？为了一点私利？值得吗？”

“是不是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显示在他们的大屏幕上？”凌会盛小声问他。

耿子旭也不知道他们的监控有没有那个功能。但他还是仰起头，对着天空喊道：“我不管你是谁，你最好赶紧停下你正在做的事，到公安局来自首。否则等你落到我手里，我定要先剥掉你三层皮！”

凌会盛无奈地笑了笑。他拍拍耿子旭的肩膀，告诉他该走了。

“回去审讯向云拓！”耿子旭狠狠地说了一句。今天这件事和向云拓有关，如果说他什么也不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坐到车上，凌会盛把口袋里的两张向云拓的照片交给耿子旭，让他顺便把马优优的案子一起结了。

“向云拓背后是关永开，关永开背后是谁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原本他们只是一条利益链，把很多人联系在一起，各自从中获取利益。但是他们现在这波操作非常谜。这样会使很多人暴露，不像他们以往的风格。”凌会盛对耿子旭说道。

“现在，有了更大的利益驱使，他们开始玩命了。也许这场游戏玩到最后，他们当中只能剩下一个人。可就是这一个人，操控着一群又蠢又贪的人。”耿子旭的胳膊受伤了，虽然不严重，但是开车还是受到了影响。

凌会盛说老谢就在附近，让他派个人过来开车吧！

耿子旭说不用，一点小伤不算什么。

凌会盛又露出那个无奈的笑容。原来很多人都一样，都喜欢咬牙坚持。

“我觉得那个人寻找藻石并不是为了钱。”凌会盛又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如果仅仅为了钱，他只需要照着以前的路走就没问题。对吧？”

“不是为了钱，难道是为了救命？”耿子旭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现在已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种传言，说藻石能让人‘起死回生’。钱明之所以对藻石弃而不舍，就是因为他的老板想要救活已经去世几个月的爱女。”

“起死回生？你连这个也信吗？”凌会盛对此非常不屑，“也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人，在书上随便记了一笔，就被更无聊的人看到了，对此深信不疑。”

耿子旭笑着摇了摇头。“如果那个人不惜失去所有得到了藻石，最后发现藻石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而已，他会有何感想呢？”

“那他也得有命去想！”凌会盛突然有种感觉，那个人似乎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