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微微侧过头看着佐助，佐助与他一样高了，俊朗的容颜上那认真的神『色』，带着让人想要去相信他的力量。

佐助确实长大了啊！

倒是他自己，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鼬眼神柔和了下来，他握住了佐助的手，道；“最后，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我与佐助在一起了。”

佐助愣住。

鼬笑道；“父亲大人，您应该会很生气吧！等我老死了，去见您时，您可以好好教训我，但我不会跟佐助分开的。母亲大人，佐助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存在，比世界更加重要，我会好好对佐助的，请安心的将佐助交给我吧！”

“你.....你......你在说什么呢！”佐助完全维持不住刚才的沉稳了；“什么好好对我！什么交给你！我又不是要嫁给你的女孩子！”

“嫁给我吗？”鼬思索着；“之前没想过，恩......那也不错。”

“快闭嘴！”佐助怒道；“你『乱』说些什么啊！”

鼬认真道；“他们的儿子有了想要相伴终生的人，当然要告诉他们。”

佐助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鼬这话当然没错，但他们是血亲兄弟，你这是想再把爸妈给气活过来吗！

佐助对无关者怎么看无所谓，但父母的看法他还是很在意的。

他在父母和兄长面前，总是要胆怯几分，因为深爱他们，所以很害怕让他们失望。

鼬道；“还是佐助觉得跟我在一起是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没有！”佐助反『射』『性』回答道。

“要是爸爸妈妈还在的话，佐助会跟我在一起吗？”鼬又问。

“当然会。”佐助道。

就算父母对他失望，他也不可能放开鼬。

鼬笑道；“那不就是了。”

这个态度一方面让佐助觉得心安，一方面又觉得羞恼。

佐助道；“那哥哥呢？爸爸妈妈要是还活着，你也会这么对他们说吗？”

鼬点头；“当然会啊！”

“爸爸会气到动手打你吧！”佐助道。

鼬道；“没关系，妈妈会拦住他的。”

佐助道；“你觉得妈妈会同意？”

鼬道；“她也会生气，但在确认我们都是认真的，且过得好后，她会同意的。”

佐助看着鼬，他想，他这一生见过的最规矩有礼的人是鼬，最离经叛道的人也还是鼬，这也是有点神奇。

然后他又想，可能也不是离经叛道，而是太过固执。

就像灭族那件事，佐助原谅鼬，卡卡西同情鼬，鸣人敬佩鼬，所有人都告诉他不是他的错，但谁说也没用，他自认有罪，全世界赦免他也没用。

而如今与佐助在一起，他认为这是对的，他就能这么理所当然的直接在父母的坟前说这样的话，就算世界上的其他人都对他说你做错了，他也不会觉得这是错。

鼬就是这样的『性』子。

“好了，我们走吧！”鼬牵起佐助的手，又看向墓碑；“父亲大人，母亲大人，下次再来看望你们。”

佐助跟着鼬离开墓地，想起鼬对其他族人的墓碑说的话，他道；“哥哥，你对族人们的事情都知道得好清楚啊！”

“他们死后我才清楚的。”鼬眼里闪过一抹自嘲；“族人们活着时，我对他们的关注很少，亲手杀死他们后，我用乌鸦观察你和木叶时，收集了不少他们的信息，我想要记住他们，我必须记住他们。”

佐助皱眉问道；“你那时的空闲时间做什么去了？”

鼬道；“陪你啊！”

佐助道；“可当初我见到你的时间还是越来越少，可想而知你有多忙，压力又有多大，无力关注其他族人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你有什么自责的必要？”

佐助觉得他哥的自我要求总是高得不可理喻。

鼬愣了愣，随即浅笑着轻声道；“也只有你会这么说。”

佐助一开始没明白鼬的意思，但很快他反应过来了。

鼬的人生里，有谁允许过他“无力”吗？

父母要求他成为间谍，哪怕他才十一岁。

三代火影想要阻止政变，要求他争取时间，哪怕当时的情况那般艰难。

族人怀疑他，所以明知他将止水视为兄长，还让止水去监视他，不，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才会派止水去监视他。

木叶高层要他监视宇智波一族，哪怕明知他自身也是个宇智波。

团藏以佐助做筹码对鼬威『逼』利诱下灭族任务，哪怕他才十三岁，哪怕那是他的族人血亲。

连唯一的挚友止水都留下那样一个临终嘱托。

所有人都在『逼』他，他的生命里只有“必须做到”，没有“情有可原”。

他的痛苦，他的生命，从来就不够重要。

然后他也习惯了被『逼』迫，习惯了被高要求，习惯了被轻贱生命，竟是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会彻底站在他那边，为他着想，认为他比什么都重要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佐助。

佐助又想，哥哥当初真的是那么毫不犹豫吗？

他真的是一心要沉沦于黑暗中吗？

还是他其实也希望过有谁能劝他一句，拉他一把。

鼬与他决战时曾说过‘人，都是依靠自己的感知和认知来认识这个世界，但也被之束缚的生活着的，那就叫做现实，可是感知和认知是暧昧不清的东西，现实也许也只是镜花水月，人都是活在自己的自我意识中的，你不这么认为吗’

后来想想，这话几乎是在暗示他鼬正在骗他。

是不是鼬在感情上也很希望他能发现真相，只是他的理智将感情死死压了下去？

毕竟他当初得了绝症，鼬理『性』上判断出，让佐助知道真相，只会百害无一利。

佐助强行停止了这种无用的思考。

后悔无济于事。

过去的已经过去，他现在该做的是不再让自己后悔。

鼬将他带到了另一个墓地。

这里是埋葬木叶普通民众的公墓。

鼬在一个坟墓面前放下了花。

佐助看着墓碑上的字；“木村里绘，这是谁？”

鼬道；“她是一家烤肉店店长的女儿。”

佐助莫名其妙；“烤肉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