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还未走到殿外，便听到墨靖的声音传来。

“卫红芈，我给你一个机会，解释为何要解剖我的小白鼠，说吧。”

墨靖双手叉腰，胸脯上下起伏，明显气得不轻。

卫红芈本就是个冷面美人，此时面对墨靖的气急败坏，更是面无表情。

“我只想找出凶手。”

“你！”墨靖伸手指着卫红芈，“我都说了那个女人是中毒而死，你要找凶手也该去解剖她，解剖我的小白鼠作甚？”

“它们寿命本就短暂，如今被我喂食毒药而死已是可怜，你却连个全尸都不给它们留，你……你无情！”

卫红芈不做辩解，只道，“我已将它们的尸体缝合，重新埋葬。”

“呵~你这般做是在寻求心理安慰嘛？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你是个冷血动物的事实。”

冷血动物……

是啊，整天和一堆冰冷的尸体待在一起，怎能不冷血！

卫红芈眼里饱含了太多的情绪，无奈，讽刺，悲凉，还有歉疚。

墨靖还在气头上，根本没注意到她的情绪转变，“你以前可不是这副模样，我就知道这冰冷的宫墙会把所有人都改变，你也不例外。”

卫红芈收起眼底的情绪，冲墨靖淡淡一笑，道，“墨大人若是来为那几只小白鼠讨一个公道，我道歉，若无他事，我殿中还有事，先走一步。”

红色的身影离开之际，只听墨靖在背后小声道，“果真无情。”

却未见他落寞的神情，令人心疼。

郝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怕这又是一首写不尽、道不清的苦情诗。

“不是说累了？怎么又跑出来了？”莘九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郝仁觉着他的声音是真的动听，清脆，纯净，可以净化这世间所有的污浊。

这声音，与他的身份不搭。

皇上，掌生死大权，生杀予夺眨眼之间。

郝仁浅笑，“有些饿了，便睡不着了。”

莘九渊弯腰抱起郝仁，往偏殿走去，“福德路那脚力，估计还有的等，你的果盘倒是可以先拿来填填肚子。”

那果盘不知何时被挪到了偏殿，“朕本想着放在桌案上做个摆件，细细一想，还是算了。”

水果属甜，易招虫蚁，若是放坏了，更是可惜。

郝仁见莘九渊的喜欢不假，便道，“臣妾会一些雕刻玉石的工艺，待臣妾寻得一块好玉，再给皇上刻一个。”

莘九渊心中惊喜，眼前的人儿不仅玲珑八面，更是多才多艺。

“你允了朕，可不要食言。”

郝仁摇头。

皇上喜欢，郝仁高兴还来不及，只是，没有预期中的那么欢喜。

早膳后，莘九渊迟迟未去批改奏折，坐在摇椅上名曰“消食”。

郝仁倒是有些坐立不安。

按理来说，皇上不赶她走，她应该万般献媚讨好才对，可她此刻是真的没心情。

加之莘九渊的眼神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很是尴尬。

“皇上，您是不是有话要对臣妾说？”

莘九渊反问，“不应该是郝贵人有话对朕说么？朕在等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