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海的秘密（4）

固枝穴，功法上记载，纯属无用之穴。它就好比迷宫中的一个死循环，你看着是一扇门，费尽无数心力推开后，这才发觉，它一路牵引着你，却是又让你回到了原来的老路。

正因如此，在无数先辈们总结经验教训之后，这才明确地指出，这种穴道，那是典型的***旁穴，无用之穴，不攻也罢。

毕竟，修士好容易积聚起的真力，如果全皆浪费在这些毫无用处的穴道上，也不是说这一辈子就修仙无望，最起码，你就要比常人慢了可不是一点儿半点了，关键是，经验告诉我们，费了如此之多的心力，成功了却还毫无益处！

然则，此时此刻，对于方向前而言，却又是另外一番的考虑。这厮现在担心的不是真力的耗损，恰恰相反，如果能重复地做这无用功耗去体内的仙灵之力，让他付出再大的代价，这厮也是不会再皱一皱眉头的。

当然，这还并非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他想一举驯服这六股仙灵之气化害为利。

方向前知道，面对一列飞驰的动车，单单凭借自己的一臂之力要想将其拦下再徐徐驾驭，那是断然无望的。然则，如若是能够控制住火车头呢？

哪怕就是没有火车头，自己可不可以为它们装上一个呢？

所以，此刻他所艰难调集的这些真力，为的正是要给它们装上一个方向盘、装上一个火车头！

当然了，如果这个方向盘如此好装，他早便是已装上了，何必现在还在如此惶惶？

之所以要将真力徐徐集中起来试图攻击固枝穴，其最最主要的目的，为的就是要以此为基点，给体内所有的、正处于暴动状态的仙灵之气装上一个可控的方向盘！

平日里，以方童鞋的修为，要将真力调集待命，不过就是动心起念之事。然则，如今情况却又大不如前，每一缕真力的调取，均要经由无数缕仙灵之气身侧硬生生挤过，这功夫、这气力，那可就真是费了老鼻子牛劲儿了！

当然，如果并不着急，一点点儿慢慢地归集，也不是不可以做到，无非是多耗费一些时间罢了。

恼人的是，自己现在多的是仙力，缺的却正是时间哪！一旦在调集起足够多的真力前，体内所有的支脉已完全被这些仙灵之气填满，那便万事皆休！

这是一场比时间、比速度的战斗，方向前咬牙暗暗发力。

不远处，那些负责围观的五人眼看着方向前面部表情不住地扭曲，整件衣袍无风自鼓，心知他转眼就要完玩儿，一个个饶有兴趣，只等那最后的结果如期出现。

而方向前这里，竭尽全力却是好不容易才调集起了只是期望中的七成真力，眼看着再不动手，只怕是就要彻底没有机会了。

姥姥，不能再等了，时间每过去一秒，自己为了调集真力所付出的努力就要增上一分，关键是收效还会越来越小，这应该就是边际效益递减的真实写照吧！再想求稳、再如此耽搁下去，只怕最终满盘皆输！

既如此，好吧，那就让哥们儿现在就动手吧！

方向前开始逐渐发力，努力压缩着手边这一股勉强可用的真力。他要将其当作一根针，一根足以戳破气球，却不能令其突然爆裂的针。

而固枝穴，无疑就是那个需要它破裂的小孔，有了它，体内所有暴胀的仙灵之气才有出路；，有了它，自己才可以尝试着驾驭这数股誓将自己生生撑爆的野蛮之力。

咬牙切齿之下，方向前强行将调集在手的真力分作大小两股，大股开路、小股断后。

然后，这厮开始动手了。

“砰，”第一次的撞击果然无果而终，甚至连真力向后反弹的空间，也瞬间被后续的仙灵之气占去了不少。

“砰，”又一次的撞击。

“砰、砰、砰……”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然则，固枝穴仍然不动如山。

方向前深知，每一次的失败，仙灵之气都能因此向前推进少许，毕竟，仅靠那些预留的、负责断后的一小股真力，想要将这些野蛮之力完全挡住，几乎就是痴人说梦。

那么，这每一次的失败，都将意味着自己回旋余地的一点点丧失，当着所有转寰的空间完全失去之际，自己便是连破开此穴的机会也将随之消失。

因为，物理学常识告诉我们，没有了空间，也就没有了动力。

这就好比你手中哪怕握着一柄绝世好剑，然则却是被一点点紧紧压迫在一个连胳膊也抬不起的局促空间之内，你将根本无法挥剑，更谈不上发挥此剑的威力。

更别说方向前此刻的“剑”，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柄有着正常情况下七成威力的残剑，要想一举建功，没有足够的空间，那是断难凑效的。

为了获得足够的动力，方向前只有向那些重重压来的仙灵之气寻觅空间。然则，不幸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操控这股唯一可用真力的掌控度也正在不知不觉中渐渐丧失，换言之，尝试的机会正在快速递减。

那么，便是只有以攻为守、借力打力了！这厮当机立断，马上将大小两股真力再度合拢，将其尽皆拧为一股，决定孤注一掷。

这一次，这厮不再前冲，全力以赴调集起手中的这股真力，反是不住向后狠狠压缩着还在源源增强的仙灵之气。

半寸、一寸、两寸……

当感觉到向后的阻力越来越是坚不可摧、越来越是没有余地之时，这厮其时也已到了强弩之末。很快地，一根幻化出的长枪在经胳中已然渐渐成形，这根由真力幻化而成的长枪，正好可以借助仙灵之气的猛烈推送向前突刺。

终于，方向前甚至都已到了再也无力掌控这股真力的程度，浑身几近虚脱。好吧，一切，就皆交给这些几欲将自己撑爆的仙灵之气吧。

方向前灵念一松，“呼”，宛如长久以来早已拉满的长弓上射出的一箭，这只幻化的长枪呼啸着直直撞向不远处的一道壁障，那里，正是固枝穴。

“噗，”这一次，长枪在那汹涌而来的仙灵之气的推动下，竟然一举得手，轻松便在那壁障上一穿而过。

刹那间，方某人渴望已久的气球效应显现。身后这股一直就被紧紧压迫的仙灵之气，此朝一旦得手，哪里就肯甘休，立时如脱缰野马般飞速向前。

然则，它却万万没想到，顶在它前面的，却是一柄由方童鞋自有真力幻化而出的长枪。这枪，从此刻起，便是成了它再也无法摆脱的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