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万大军行了几日，出了河南一境，眼前就是陕西。

朱常洵叫稍微驻扎，将张四九唤到自己的营帐当中，道：“军师，陕西多乱，咱们这十几万大军到了陕西，该怎么办？”

张四九闻言略微沉吟，他知道朱常洵说的话不假，自从崇祯登基以来，陕西出的乱子最多，而朝廷虽然屡次派兵来清缴，却没有一次成功的，反倒是激起民变，叫起义之风更加盛行。

“王爷的意思是什么？”张四九看着朱常洵，先不说自己的想法，而是问他道。

朱常洵道：“要么绕过去？”

朱常洵说，他带着十几万的大军出马，目的地是天府成都，而陕西境内民风彪悍，若是自己一旦率军开进去，起义的民众已经是朝廷派来清缴他们的，和自己打起来，那自己就等于帮崇祯做事了，这不合算。

张四九笑道：“依我看，王爷还是率军走陕西一带比较好。”

“哦？”朱常洵疑惑道：“军师有什么想法？”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陕西的百姓是被当今天子给逼反的，若王爷真要夺取天下的话，和起义军联合，一起攻打京师不好？”

“对呀！”朱常洵一拍自己的脑门，“我怎么没想到呢。”

张四九道：“王爷就传檄陕西一境，说自己是借道，并辅民，不是来征缴的，那起义军就不会招惹王爷了。”

“怕也不能吧。”朱常洵道：“在起义军的眼中，我到底是崇祯的叔叔，是朝廷的人，又何况我带着这么多的粮草，他们难道不会下手抢夺？”

张四九道：“这好办，王爷派一些人去联络各起义军的首领，答应给他们点粮草就是，这样安抚他们，他们就不会动手了。”

“可，这样得浪费粮食啊。”朱常洵叹息道。

张四九笑道：“这怕什么，如今王爷用粮食笼络住那些人，等将来进攻京师的时候，说不定他们当会王爷的先锋呢。”

朱常洵一想也是，就点头答应，当即安排人去联络陕西境内的各个起义军首领，答应给他们粮食。

离开朱常洵的营帐，张四九回自己的营帐，白朵朵道：“朱常洵又要做什么？”

“问我陕西境内那么多起义军，该怎么过去，还是绕开直奔天府成都！”张四九道：“我给他出主意联络陕西境内的各个起义军首领，送粮食给他们，买他们的心。”

辛十四娘闻言，笑道：“公子这是要将朱常洵的粮草全部败光啊。”

“正是！”张四九道：“朱常洵的粮食都是从百姓那里克扣来的，我叫他还给百姓，正合适。”

“而且这样一路散播粮食，等到了成都天府，朱常洵就没粮草可用，不会想着攻打京师，就只会想着打张献忠，占据他的领地，从天府成都收集粮草。”辛十四娘道。

张四九淡淡一笑，“我就是这么想的。”

“张四九！”这时候白朵朵开口，对张四九道：“咱们这样一路跟着朱常洵往成都天府走，虽说是奔着对付共工去的吧，可是黑山老妖怎么办，还有救了黑山老妖的那只吊睛白额猛虎，就这样不管吗？”

张四九道：“关于那吊睛白额猛虎的事情我想过了，多半和女真有关。”

“什么意思？”白朵朵挑眉。

张四九解释道：“黑山老妖怕是女真人安插到山海关内的奸细。朵朵，你还记得彻地珠的用处吧？”

“记得啊。”白朵朵道：“裂地崩山嘛，若是修炼到极致，怕彻地珠一出，整个大明的天下都要分崩离析。”

话说到这里，白朵朵自己就愣住了，“张四九，你的意思是……”

“是的！”张四九点头，“这应该是女真的阴谋，叫黑山老妖祭炼彻地珠，然后以此威胁大明的天下。”

辛十四娘沉吟道：“公子说的话不无道理，可是女真人毕竟是人族，黑山老妖是妖啊，妖怎么会帮助人族呢？”

上古年间巫妖大战，妖族为了斩杀巫族的强悍肉身，以人族魂魄祭炼戮巫剑，几乎将人族屠戮干净。

后来巫妖两族双双陨落，人族逐渐崛起，人族修士开始反过来屠杀妖族，取妖族的内丹修炼。

所以说人族和妖族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多少年都是难解难分的。

从这一点出发，妖族是不会帮助人族的，同样人族也不会帮助妖族。

张四九冲辛十四娘道：“如果女真只是人族，黑山老妖自然不会帮忙，可如果女真族里有异族呢？”

“公子说的是那吊睛白额虎？”辛十四娘道。

张四九点头，“就像共工在张献忠身边一样，我感觉那吊睛白额虎应该是女真族高层身边的人，如今女真族是皇太极执掌的，那么吊睛白额虎多半就是皇太极身边的谋士，或者将军！”

辛十四娘有些诧异，但思来想去，觉得张四九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白朵朵道：“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就说吧，黑山老妖和那吊睛白额虎，怎么处置？”

这其实是张四九很纠结的地方，要说撂下共工的事情不管，先去山海关外解决黑山老妖和吊睛白额虎吧，不知道得耽搁多久。万一这期间朱常洵不争气，没办法牵制住张献忠，那么共工就有机会屠戮人族，利用煞气凝练他的真身。

第两百八十一章 拜访无当圣母

可若是不去管黑山老妖和吊睛白额虎，那彻地珠也会给大明的江山造成麻烦，那时候天下纷乱，人族会受到更多的灾祸。

白朵朵见张四九犹豫不决，道：“你若是没办法做决定的话，咱们分开行事。”

“分开？”张四九惊呼一声。

“对！”白朵朵道：“你不是想牵制共工嘛，你跟着朱常洵去天府成都，我带着阿兮到山海关外找黑山老妖和那吊睛白额虎。”

“这……”

张四九刚想说白朵朵和阿兮两个人，未必可以。

白朵朵立即道：“你放心，我不傻，若是我在山海关外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我会去东海求救。”

有白朵朵这句话，张四九顿时放下心来。

张四九知道，白朵朵决定的事情，别人劝她是没用的。

又何况山海关外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必须得了解一下。

于是，张四九对白朵朵道：“那你去吧。”

张四九当即把阿兮从炼妖壶内唤出，白朵朵也没解释，冲阿兮使一个眼色，二人离开营帐，奔着东北方向而去。

……

……

朱常洵用钱粮收买了陕西境内的起义军首领们，带着十几万大军过境，没几天就要抵达甘肃。

张四九和辛十四娘随军而行，白日里就在马车中待着。

张四九是朱常洵封的军师，平日自然不能轻易抛头露面，否则会减少军师的神秘感。

另外，张四九白日里在马车里修炼，也不会随便出来。

等到了晚上，张四九和辛十四娘就趁着大军休息的时候离开军营，在附近的荒山野岭，或者荒村野店中降妖除鬼。

虽然没遇到什么像样的妖鬼，不过一些小妖小鬼，却也被张四九和辛十四娘轻易解决。

说话间已经进入到甘肃的境内，前面就是天水，是一个小城。

朱常洵传令，等到了天水城就驻扎下来，休息三日再出发。

“公子，到了天水城，再往西南一拐，不就就到天府成都了。”马车内，辛十四娘对张四九道。

“嗯！”张四九微微点头，道：“辛辛啊，你感觉到了嘛，咱们距离天府成都越近，空中弥漫的煞气就越多。”

辛十四娘道：“那是自然，共工在天府成都杀了那么多的人，那些人的怨念不算，全部都化为煞气。”

“共工不好对付啊。”张四九感慨道。

辛十四娘笑道：“公子忘记咱们手中还有一块峨眉派的令牌？大不了就按照之前公子说的，以峨眉派的名义招揽天下的修士，到天府成都诛杀共工嘛！”

“话是这样说，但我也想过，如果这些人都不是共工的对手，反而被共工炼化为己用，怎么办？”

“这……”辛十四娘陷入沉吟当中，这的确是个问题啊。

共工是谁，那可是一脑袋将天柱不周山给撞断的人，即便他现在没了真身，却也不是寻常修士能够对付的。

天下都能青衣被共工踩在脚下，又何况峨眉派的令牌只能着急一些未成仙道的人呢。

“那公子，上清令呢？”辛十四娘道。

“上清令？”张四九一愣。

在长岩岛的时候，金箍仙马遂的确给了上清令，不过张四九从来没想过要使用，如今被辛十四娘给提起，不禁道：“这东西，还是不要轻易使用吧。”

张四九觉得马遂能把上清令给自己，那是对自己的信任，和齐灵云给自己峨眉派的令牌不同，后者是为了巴结。

既如此，自己拿着上清令来使用，岂不是太过分了？

辛十四娘明白张四九在想什么，对张四九道：“公子，话不能这样说，想来那马遂仙长既然把上清令给公子，那就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谁不知道自从封神之战之后，通天教主被鸿钧老祖领到三十三天外的紫霄宫静坐，截教名存实亡，一直是无当圣母在暗中主持的，那无当圣母就等于是截教的新教主，若是没有无当圣母发话，马遂怎么敢将上清令给公子。”

“嗯？”辛十四娘的话倒是叫张四九陷入疑惑当中，“辛辛，你的意思是……”

“无当圣母，或者说截教在有意地帮助公子。”

“哦？”张四九疑惑道：“这却是为何？”

“因为公子的身份呀。”辛十四娘道：“别人或许不知道公子的真正身份，但是无当圣母可是通天教主的入室弟子，她的见识又岂是一般人能够揣测的，她一定知道公子的身份。”

张四九心思一转，对辛十四娘道：“无当圣母如今在武当山修炼吧？”

辛十四娘好奇道：“公子要去见圣母？”

“嗯，想去拜访一下。”

十几万大军进了天水城，张四九哄骗朱常洵说自己要闭关三日，参悟大道，在城内不行，得去城外的深山当中，不要人打扰。

朱常洵当即答应，于是张四九带着辛十四娘离开了天水，直奔武当山。

二人来到武当山的后山，甫一落地，就有一个小小童女上前，“二位就是张四九张公子和辛十四娘辛小姐吗？”

张四九和辛十四娘对望一眼，心知这就是无当圣母身边伺候之人，于是点头。

那童女道：“二位跟我来吧。”

童女在前面带路，张四九和辛十四娘随后，很快就来到一个山洞的前面。

无当圣母满头白发，但精神却不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正站在山洞前的青石上等候。

张四九见状，忙上去见礼，“拜见圣母娘娘。”

“公子不必如此。”无当圣母开口道。

无当圣母当即引着张四九和辛十四娘进入到山洞内，叫童女上茶。

这茶是武当山上生长，是我亲自采摘的，你们试试吧。

张四九和无当圣母坐着，辛十四娘只站着张四九的身后。

张四九听无当圣母说叫喝茶，对辛十四娘道：“你也坐吧。”

“不了！”辛十四娘道：“哪里有丫鬟和公子一起坐的，圣母和公子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谈论，我先到外面等候吧。”

话说完，辛十四娘也不等张四九开口，就先出去了。

无当圣母笑道：“九尾狐一族就是聪明。”

张四九抿了一口茶，将上清令捧出来，对无当圣母道：“娘娘，这东西，是您赠与的吧？”

“正是！”面对张四九，无当圣母竟然也丝毫都不隐晦，道：“这是我叫马遂师弟赠与道友的。”

张四九的实力明显不如无当圣母，可是无当圣母竟然也不拿着他当晚辈，反而是平辈称呼。

“多谢娘娘坦诚相待。”张四九很感激，道：“娘娘，实不相瞒，我来武当山拜见娘娘，是想请娘娘出山，对付共工的，不知道娘娘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