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兄！”

张四九回身来到燕赤霞身边，和他拱手打招呼。

“张兄，幸不辱命，我已经将药引采来。”

说话间燕赤霞将随手提着的包袱交给张四九，对张四九说里面是一种草药，叫起阳草。

“韭菜？”张四九愕然。

听昨晚燕赤霞说药引多难找，如何如何的，张四九还以为是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想到就是区区韭菜。

“这可不是一般的韭菜。”

燕赤霞告诉张四九，他采来的这些韭菜生自深山大泽之中，寻常见不到光照，正因为此，这些韭菜才努力生长，奋发图强，是以起阳效果比一般的韭菜强了百倍不止。

“若是寻常的韭菜，是没用的。”燕赤霞道。

“啊，原来如此。”张四九盯着手中提的包袱，喃喃道：“既然这些韭菜那么努力，我们就不要辜负它们了。”

“嗯。”燕赤霞点头。

“那，药方呢？”

“在这里。”燕赤霞从自己的怀中取出药方，将它交给张四九，道：“按照这上面的配比来配药，用韭菜当药引，大约喝三次就可无妨。到时体内再有少许阴气的话，太阳一晒就什么都不剩了。”

“嗯，嗯。”

张四九答应着，问燕赤霞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见邱瑞。

燕赤霞摇头，“不瞒张兄，我想睡会。”

张四九：“……”

是啊，人家燕赤霞忙了一夜呢，就为了采摘来自深山大泽的韭菜，是得休息会。

“那你回华阳宫吧，晚些时候我过去找你，怕还有事情麻烦你。”

“无妨。”燕赤霞道：“睡到午后我就该醒来了。”

“好。”

……

……

燕赤霞离开后张四九就进了县衙。

这会儿邱瑞正没什么事做，在二堂上看书。

邱瑞见张四九来到，就知道他是为了药方的事，于是起身相迎。

“药方在这里。”张四九不浪费时间，把药方奉上，又将来自深山大泽的韭菜慎之慎重捧给邱瑞，“这个药引，很重要，一定要慎重。”

邱瑞感受到张四九内心深处的谨慎，深深点头，“年弟放心，我一定不浪费一丁一点，保证它们全部用之于民。”

“嗯。”

接下来就是邱瑞召集全县城的大夫配药，然后以衙门名义散播出去，叫百姓服用的事情了。

张四九见衙门里一片忙碌，自己也帮不上忙，就辞别邱瑞，回到了白石村。

到中午的时候白石村家家户户就已经收到从衙门里传出的药，按人头算，每人三副药。

张四九自然也得到了三副，只不过他没必要吃，就扔在一旁不管了。

在家待到午后，张四九出了白石村奔华阳宫，又见到了燕赤霞。

“张兄早晨说还有事情找燕某人，不知道是什么事？”燕赤霞开门见山地询问。

见燕赤霞这么痛快，张四九没必要藏着掖着，就将小蔡媳妇的事以及自己从画眉刘三口中打探出的兰若寺的事情全部告诉燕赤霞。

“嗯……”燕赤霞闻言陷入沉思，良久才开口道：“按照张兄说的，小蔡的媳妇就是智清的后尘，若是智清不被我救治的话，早晚会和小蔡媳妇一模一样。”

张四九点头，“这点我之前也想到了。”

燕赤霞点头，“看样子那个兰若寺是真的有问题，我要去调查一番。”

张四九没想到燕赤霞如此不畏艰险，倒是自己，昨晚和孟戈、牛头、马面在一起的时候，竟然还顾忌小命，不敢前往。

想到这里张四九就觉得一阵惭愧，忙对燕赤霞道：“燕兄，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燕赤霞拒绝道：“如果兰若寺是无生道的总坛，必定是一个龙潭虎穴，我自己去尚可全身而退，要是张兄和我一起的话，怕会九死一生。”

张四九汗颜，所以燕赤霞的意思是自己会拖他的后腿？话说的是不是太直白了？

燕赤霞看到张四九那一副尴尬的样子急忙道：“我的意思是，我可能顾及不到张兄。”

你要顾及我的意思不还是我不如你，给你拖后腿吗？

张四九的脸更黑了。

“嗯……”燕赤霞也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其实我想的是咱们先假扮成普通的香客去上香，以那样的方式调查安全系数会高一点。”张四九淡淡开口。

“行！”燕赤霞一口答应，“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

张四九点头，和燕赤霞离开华阳宫，奔城西，大约一个多时辰，来到兰若寺所在的山脚下。

“这座山叫青山，兰若寺就位于半山腰的密林当中。”

山脚下有很多排着队、擎着香往山上走的善男信女，张四九随便拦住一个，就问出了以上信息。

张四九放那人走，和燕赤霞走到一旁合计，道：“燕兄，咱们也弄些香擎着吧，要不不像来上香的啊。”

“我是道门弟子，给寺庙上香，三清祖师会怪罪的。”燕赤霞摇头道。

张四九道：“无妨，一会你就只装病，不用擎香。我扶着你、擎着香，咱们往山上走，如何？”

“那行！”

张四九让燕赤霞稍等，自己跑到远处的小摊买了三炷香。

等张四九回来的时候，就见燕赤霞不知怎么搞的，脸也白了、气也弱了，连身上的衣服都是松松散散的，竟然真的和重病之人一样。

“燕兄，你厉害啊。”张四九惊叹道。

“此小道尔。”燕赤霞道。

“那来吧。”

张四九的话说完，一把挎住燕赤霞的胳膊。燕赤霞也就势靠在张四九的身上，果然像重病之人一样，连行动都不能自理。

二人就这样一步急一步缓地跟着人流往山上走，同时环顾四周打量青山的山势，就见青山高约两百米，山势缓平，且方圆一千米就只这一座山峰，独根独苗。

倒是千米之外的地方有一排蜿蜒的山峦，层层叠叠，从三面将青山包裹在中央，如同父母守护自己的孩子，只留出一面供人出入。

张四九和燕赤霞眼望山势的同时随着一众善男信女往半山腰走，说话之间已经来到兰若山的山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