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营业时间本来是早九点到晚九点，但今天，周莽他们提前关门。

仓库原是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现被用来储存各式各样的道具。

赵南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巨型玩偶服里，手脚被绑，嘴巴被堵，就连耳朵也被塞住，他只能依稀听见附近有人在说话。

吴秀正点燃一根烟递给周莽，“莽哥你真的想好了？”

周莽吐出烟圈，层层叠叠的白雾模糊了眼底的杀意，“你们缺这个钱？”

方逑陡然被烟呛住，“我们倒不担心钱，就是怕惹祸上身。”

吴秀正赞同点头，“莽哥，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干笑两声，“费辞这只癞蛤蟆不是善茬，不好、”

“那我就好惹？”

周莽眸光一冷，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来回碾。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费辞接了他的四万块钱就该付出代价。

周莽余光晃过在角落里蠕动的玩偶，“既然他们已经拿回本钱，鬼屋是生是死，都和他们没关系。”

吴秀正心生不忍，“莽哥，咱鬼屋忠粉可不少。”

这也是方逑想说的话，他们三个人从未正儿八经做过生意，好不容易这次有了点成绩，就这么毁掉有点太残忍。

周莽讥笑，“说得好像你们对鬼屋付出了很多心血一样。”

吴秀正语塞。

方逑张了张嘴，没发出一个音。

周莽重新点燃一根烟放在嘴边，低低一笑，“你们说一个人的心血被毁掉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痛不欲生？

绝望不堪？

还是从此一蹶不振？

呵，不管怎么说，鬼屋的毁灭一定会给费辞带来致命打击。

……

周莽他们在鬼屋里准备了丰盛的酒菜，说是庆祝他们竟然能够合作到今天。

费辞睨了眼周莽，“赵南在哪儿？”

周莽半瓶啤酒下肚，打了个酒嗝，“他去仓库清点道具了，等会儿过来。”

吴秀正又给费辞倒满一杯，“我们先吃着喝着，赵南等会儿就过来了。”

方逑给费辞碗里夹了一大块猪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酒过三巡，赵南仍没出现。

费辞还没吭声，周莽倒是发话了，他让吴秀正和方逑去仓库看看赵南为什么耽搁这么久也不过来。

周莽醉醺醺搭上费辞的肩，“跟你讲，老子做生意纯粹图好玩儿，管它是赚还是赔，只要老子有兴趣就可以奉陪到底，但是老子现在觉得做生意一点意思也没有，钱有什么好赚的，老子家里的钱够老子挥霍几辈子。”

嗤笑两声，“而你就不一样了，背后虽然有费家和齐家，但他们谁也不要你，你啊，看似风光，实际就是个被家族抛弃的可怜虫。”

费辞泰然自若喝着酒，仿佛他根本没听见周莽说了什么。

周莽眼底涌出狠厉的杀意，不过很快就收敛了。

拎着酒瓶摇摇晃晃起身，周莽居高临下审视费辞，“学神又如何，获奖又如何，被人崇拜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敌过没钱，你说你摆这架子有什么用，它能让你挣钱么？”

费辞起身，“没有人规定没钱的永远没钱”，眉弓掩映下的清明双眸逐渐被幽深吞噬，“周莽，坐吃山空，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