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林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林珞还是能感觉到他有些难受。

是啊，总算和明镜夜将以往的一切都说清楚了，想必明镜夜是来求得原谅，想要回到宗林身边。

不过很明显，宗林拒绝了。

即便是他现在本命灵符的修复是用了明镜夜一张本命灵符的力量，却也不是他原谅明镜夜的理由。

多年前的背叛，还有明镜夜下毒的痛苦，已经本命灵符破碎的绝望，都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宗林的心上，并非明镜夜道歉就能消解的。

能够好好与他最后说点话，已经是宗林对他的仁慈。

宗林走到林珞的面前，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走吧，珞珞，我送你到入口。”

邵辉自然不打算跟着师徒俩，将时间留给他们，估计又是一段时间见不到了。

林珞与邵辉告辞，随着宗林往入口而去。

师徒俩一路上都在说话，不过都是宗林在叮嘱林珞要小心，遇到危险赶紧逃命，一切都以小命为最重要的。

关于明镜夜的那些话，宗林一句都没有说。

倒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更不知道从何说起。

“师父，我走了，我要先去见见我的大哥和二妮，再去寻仙宗看看林子墨，然后再回凌云阁。时间也花不了多久，大概就是七日后能回到凌云阁，之后我会好好修炼，也会跟柳毅师父说我的售货。有柳毅师父在，我炼化那些灵力的事，师父也可以放心。”

宗林一开始是想着让林珞就在这里炼化燕清玄留下的灵力，他不知道燕清玄是谁，也没觉得对方的灵力多霸道。

之后林珞说，燕清玄是符师塔的创始人，也是灵力和精神力同修，他是以为顶级的强者，修为在元婴期以上。

听到这话，宗林觉得还是让林珞回凌云阁炼化燕清玄留下的灵力比较好。

他不是修士，只是符师，对灵力修炼并不了解。

所以说，还是柳毅看着好一点。

“好，我知你一向都有想法，按照你的来就是了，为师相信你。”

林珞笑着点点头，跳上了等候多时的青鸾鸟，转身对着宗林挥了挥手，离开隐神谷。

望着林珞离开的背影，宗林忍不住谈气。

还以为小丫头还能在身边待几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看她展翅飞翔。

也好，她以后定能翱翔天际。

京都国师府

楚砚坐在玄月的对面，师徒二人正在对弈。

棋盘上黑白二子的胜负已经很明显，白子节节败退，终于还是被黑子围攻，没有任何路可以走。

此时楚砚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枚白子，却不知如何落下。

思考片刻，他将白子放回旗盒，微微叹气。

“师尊，我又输了。”

面对玄月的棋艺，楚砚每一次都是输，从未在他手里赢过，哪怕是玄月每次都会让他三子。

玄月面上并无任何波动，但依旧是那副温柔和煦的模样。

“你心里有事，才会这么快就溃不成军，说来听听吧。”玄月道。

楚砚一愣，随即露出笑容来。

“我就知道，果然啊，什么都瞒不过师尊，师尊果真料事如神。”

“料事如神说不上，不过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有什么表现不对的，我总归是知道一些。”玄月也收回手。

楚砚神色有那么一些复杂，但还是愿意将心里的事情都告诉玄月。

尤其是，自从离开天寒谷后，他心里的事。

“徒儿不知道最近是怎么回事，脑子里总是莫名出现一个小姑娘的身影。那小姑娘长得是很好看，但我也见过很多美貌的女子，脑子里出现她，并不是因为她的容貌。和她相遇的时候是我最狼狈的时候，那一次我并未将她放在心上，还是后来在云雾山发现了她，看到她的在云雾山中的表现，有了些好奇。之后在天寒谷有遇到，我就觉得脑子里会偶尔想到她。”

其实楚砚不是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想听玄月分析。

玄月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看来你已经明白，自己是对人家小姑娘上了心，只不过是不太想承认罢了。”

“师尊，徒儿自知肩上的重担都压着，不该过于在意儿女私情。况且我对她应该是有些心动，却远远没有非卿不娶，用情至深的地步。徒儿说出来与师尊听，是想知道师尊有没有办法可以让徒儿压制这些念头？”楚砚直言。

虽然偶尔想起那个小丫头，心里也会挺开心的。

但，现在的他，不能被感情左右。

“你可知晓，大能者也无法控制人的感情，感情本就是超脱一切的存在。”说着，玄月摊开右手，掌心出现了一支通体润白的短笛，“若是我能帮你，便不会这么多年来都过不去心里的坎，放不下我的执念。两情相悦只存在于极少数，大多数的人都只是一厢情愿，这样的人也最痛苦。”

在看向短笛的时候，玄月脸上满是温和，他伸手在短笛上轻轻抚摸，手碰到了短笛的末端。

之间那末端上，刻了一个极小的‘璃’字。

楚砚到是头一次听到玄月说这样的话，他惊觉，原来玄月也有一个心上人，只是他好像是有些求而不得的表现，满脸的惋惜。

真是没想到，玄月都会有求而不得的人，那样的人不知道眼光到底多高，会连玄月都瞧不上眼。

在楚砚的心里，玄月自然是最好的。

“师尊心悦之人，定是模样倾城，如同仙女下凡一般。”楚砚笑着道。

闻言，玄月的神色越发温柔，手上触碰短笛的动作也更加轻柔，那是楚砚从未见过的温柔和眷恋。

“这点你倒是所言不差，我俩青梅竹马，她的确是容貌倾城，而且温柔善良。当初若非她，我早就已经身死，她还教我修炼。说是我师姐，实际上算是我师尊，又是我深爱之人。”

大概是被楚砚的话勾起了心里的软弱，玄月今日也难得说出他的感情。

或许是压抑了太久，他终于找到了一个人倾听。

说出来，心里好像好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