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像是面具一样的习惯性笑容渐渐的消失，看着她的黑色眸里有意外，有怀疑，最后只剩下了茫然。

宁宁双手捧着他的脸，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原来也会暴露出这么多情绪，觉得挺有意思的，她笑了，“你在想为什么我知道了还要选择你？”

他眸光微动，不发一语，就是默认了。

“说实话，虽然我很讨厌被算计的滋味，但是一想到你在背后算计我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我有点迷上你了。”

头一次，秦越目光有点呆滞，仿佛她说了什么让人难以理解的话。

宁宁毫不否认，自己一开始对他感兴趣，就是因为他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危险感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喜欢刺激，这会让她觉得日子就算再长久，那生活也是有趣的。

丹姐说她是个没志气的人，居然还会心甘情愿的当金丝雀，的确，他为她打造了一个“笼子”，而为了“饲养”好她这只“金丝雀”，一年时间以来，他从未离开过她一天，就像是……她反过来把他困在了身边。

究竟谁是飞不出笼子的金丝雀，谁说的清呢？

宁宁一手抚着男人的眉眼，虽然他并没有男主男二那样俊美的容貌，可是随着相处的日子越来越多，她就觉得自己看得越来越顺眼。

他握住了她的手。

她笑出了声，“秦越，我好像有点爱上你了。”

他浑身僵硬，呼吸微滞。

她从来没有说过爱他，哪怕是在被他伺候的最情动的时候，她也没有说过爱他这种话，其他人都觉得他对她的掌控欲过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直处于惶恐不安的状态里。

她太美艳，如那花香浓郁，却花期短暂的玫瑰一样，或许稍有不慎，就会被人采撷，而她会自己除了自己的刺，头也不回的与人离开。

她的心太大了，仿佛能装下很多很多的人，不会有人成为她心底里的唯一，所以他只能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方法，逼得自己成为她的唯一。

他确实设了套，他也确实卑鄙龌龊，更甚至会有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居然能让她步入万人唾骂的境地，他这又算得上哪门子喜欢和爱？

可事实上是，秦越也不知道什么才能算是喜欢与爱，想要得到她的情欲算吗？

或许有人说这不过是肤浅的欲望。

然而他走不出这股欲望，哪怕是这一年的时间以来，他与她日日夜夜的纠缠，他也觉得这股欲望并未得到缓解。

想要她，想要她的生命里只能有他。

这样，算是爱情吗？

他不明白。

她也不会明白。

宁宁握着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那里面的胎儿正在不安分的动来动去，她带着他感受着，却还是见他并未对此有多少感动的模样，她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秦先生，你要知道，如果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我是没有兴趣生下来的。”

他忽然觉得身体有些发热。

这个孩子是个意外，他每次都很谨慎，除了他被她灌醉了的那一次，看着玻璃窗里映出来她的身影，他失控了。

他从不让她吃乱七八糟的药，她不停的安慰着他说不过就是一次而已，没那么容易中奖的，可偏偏就中奖了。

在知道她怀孕了的当天，他忽然明白了百密终有一疏的道理，于是那一天他就去做了个结扎手术。

“我知道，你对有第三个人插入我们的世界很不满意，这样好像破坏了你对于我而言的唯一两个字，但是你要明白，这个孩子不会影响你的地位，你可以试着接受他，当然……如果你真的无法接受，我也会优先考虑你的感受。”

他眼睫轻颤，仿佛是受宠若惊，他知道自己做了那么多事她并不生气，是因为他没触碰到她的底线，可他不确定，孩子是不是她的底线。

她不会知道，她的这一句话，对他而言有着多大的力量。

宁宁笑着问:“所以……我们要他吗？”

他手心下的肚皮，又因为调皮的孩子动了动。

秦越垂着眸，漆黑的眸子里在昏暗的光线里看不真切其中的情绪，他缓缓有了动作，把头埋进了她的颈窝里，过了好久，才传出来他闷闷的一声:“要。”

宁宁抱着他的头，深感自己要做好安抚好一个产前抑郁，说不定还有产后抑郁的丈夫，会任重而道远的准备。

嗯……她想了想，决定以后还是多宠宠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