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mm，”刘墨默撇了撇嘴，脸上不知道是个什么扭曲的表情，手下意识的甩了甩，让廖老头走远一点儿。

这小老头却当真不把自己当外人，非但没有躲开，反而往上面贴，嘿嘿道，“几位别急着跟我老头子撇清关系啊！进这楼里头哪里都要花钱的。”

“合着搞半天你是真的就赖上我们了是吧！”刘墨默甩脸色道。

廖远志一愣，伸手挠了挠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其实也不算赖上吧！主要是这偌大的楼里头我也只认识你们几个，那也只好跟着你们了。”

“嘶——”刘墨默握拳，“你特么还真是说得我一点儿话也没有。”

“那可不！”廖远志得意道，“老朽我又没说假话，只是挂记几位身上这点儿散碎银两，还用不着违背天地良心。”

刘墨默只觉得无语，哪里有人能这么恬不知耻，把管自己赖上别人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阿六倒是心较比干多一窍，赶紧从自己怀里掏了一袋银子丢给廖远志，廖远志拿了钱，掂了掂重量，嘿嘿一笑，“谢了啊！小年轻。”

刘墨默拳头几乎能捏出水来，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伸手都伸到太岁头上来了。见人拿了银子，更是把气撒在了阿六身上，没好气道，“阿六，你干嘛给钱给那老小子。他又不是干什么正事，货真价实的白嫖。”

“算了吧！师姐啊！”阿六劝道，“有那廖老爷子跟着，我们根本就没办法来调查事情。师傅还等着我们呢！”

“那倒也是！”刘墨默叹了口气，只觉得汗颜，扶额道，“那糟老头子跟着，我特么有一种带着自己爷爷去酒吧的感觉。”

几人再次走到牡丹姑娘的房前，相视一眼，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应。阿六有些迟疑，回头看了一眼三人。

刘墨默也觉得奇怪，便道，“再试试？”

“牡丹姑娘？！牡丹姑娘？！”

叩叩叩——

“牡丹姑娘？！”

一连呼了好几声，屋里仍旧是没有人应。这间房间背阳，后面虽然有个窗户但是采光并不好，按理来说应该像旁边的房间一样点上灯才是，可里面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朝昭昭抱着胸，打量着周围，整个妆红阁里富丽堂皇，虽然只是那种很艳俗的华丽，但也不得不承认它的热闹繁华，除了这一块，刘墨默若是不说它是前花魁住的地方，多半会让人觉得是哪个粗使婆子或者下人住的地方了。

“你们俩确定这是花魁的屋子？”朝昭昭挑眉。

“那还能有假。”刘墨默转过身，站直了身子道，“我们上次可是亲眼来过的，牡丹就是住这件屋。”

“几位是找牡丹姑娘吗？”

众人转身，走廊拐角的地方有一个小厮从朱红的柱子后探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头上一顶布帽斜斜的扣了下来，他神情微微有些紧张，又把头藏到柱子后面去。

“这位小哥，”肖握雪上前。

那小厮却像蜗牛缩进了壳一样，越叫越不出来了。

朝昭昭不知道被哪个太白金星给点拨了，突然开了窍，拿出一颗珍珠道，“小哥，你要是说出牡丹姑娘去哪里了，我就把这颗珍珠给你，怎么样？”

柱子后又探出来半个头，看到朝昭昭手中的浑圆的珍珠，一双眼睛亮亮的，怯生生的道，“真……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阿六也跟着道，“我们这位爷与牡丹姑娘是旧识，前些日子花魁大赛，对牡丹姑娘一见倾心，今日恰好重游故地，想再一睹牡丹姑娘芳容。”

朝昭昭一愣，偏头看向阿六，皱了皱眉，低声道，“喜欢牡丹姑娘？还未她思而不得，为什么是我？”

“因为是你这么急切的想见人家啊！”刘墨默小声提醒道，“难不成还是我们几个啊！”

朝昭昭转头，阿六和刘墨默都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她又转而看向身后的肖握雪。肖握雪一愣，头跟个木头似的，眼睛左右瞟了瞟阿六和刘墨默，随即也跟着点了点头。

“嗯？！”朝昭昭挑眉。

肖握雪立即又改而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朝昭昭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过头，挑高了自己的下巴，将拿珍珠的手也举高了些，故作一往情深的模样，伸手捏了捏自己粘着的假胡子，大跨步上前道，“是啊！牡丹姑娘一表人才，又擅音律，实在是跟我那远嫁的青梅竹马像之又像，今日特来再次拜访，看能不能再续前缘。”

小厮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大概七八岁，一身布衣，双手放在身前捏成一团提着一个大木盒子，双腿踩着一点儿内八，“那恐怕不巧。”他抬起头，“牡丹姑娘月前就不在这楼里了。”

“那她去哪里了！”刘墨默急道，“我……我们家大哥还想着和牡丹姑娘再续前缘呢！”

“是被人赎身了。”小厮道，“……”

“被谁赎身了？什么人啊！新客还是老客啊！”朝昭昭急道。

那画面还真有些等了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最终另配他人的急切感。

刘墨默赶紧把朝昭昭手里的珍珠放到小厮的怀里，挑眉道，“那现在可以说了吧！”

小厮低着头，一手提着大木盒，一手隔着衣服按了按珍珠，快速道，“牡丹姑娘听说是被一个富商赎身带回去做填房了。

听说那人给了玉儿姐好大一笔钱才赎的身，就……就在花魁大选后的两三天里。”

刘墨默一愣，这不是就是掐着点来带走了人吗？若是巧合，未免也太过……

她默不作声的回头望了一眼阿六。

阿六也绷着一张脸，“小孩，那牡丹姑娘……”

“卓儿？！卓儿？！卓儿？！”

未见其人，却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子的叫声。

小厮当即便吓得一缩，连忙转头高声答道，“来了！”

“可让我找到你这个懒鬼了”走廊的尽头传来咚咚的脚步声，那女声继续道，“让你去同福楼买几个小菜回来都这么慢，是不是三天没打你，想造反啊！”

众人盯着前方走廊拐弯的地方一个黑色的影子越来越近。

“看我不告诉玉儿姐，将你扔杂物那里去干些脏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