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面鬼的面具从那人身上掉下来，那人赶紧以袖掩面，直接破窗跳下去了。

“哪里跑！”朝昭昭赶过来，还待追上去，那人已经跑出去好远，在夜色中只剩下了一个白点儿。

“算了！”肖握雪拦住朝昭昭，“山脚下仙门百家都在，混入其中谁也不知道到谁是他，已经没有用了。”

阿六也跟上来，长明灯还没有灭。借着火光，正好看到地上掉落的碎掉的红色石头和面具。

楼下，右护法和汉钟灵也才赶了过来。

一道门打开，刚好一个闪电劈过，将两人完整的剪影在眼前。

“右护法……呜呜呜……师叔……呜呜呜……，我……我……，”刘墨默抬起头，她整个已经哭成了泪人，一双手上满是鲜血，有些已经干涸了，手心那一道却还在慢慢往外面渗，“我……，我明明……明明……已经很……”她狠狠的吸了一下鼻子，“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可是师傅……”

又是一道惊雷，屋外已经亮如白昼，就是那一眼，看清了地上竟然还倒着一个人，是毓秀。

“毓秀！”汉钟灵飞扑过来，将人从地上抱起来，揽到怀里。

刘墨默识趣的在旁边打了一张照明符，即便是暖黄的光线下，这人脸色已经是煞白的一片，整个脖子已经全部黑掉了。

右护法蹲下身，伸手掐了一下毓秀的脉搏，掐不到，她手指上全部都是黑色的筋脉，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随着她的筋脉游走一般。

右护法叹了一口气，又去掐她的颈动脉，还有一点儿微弱的搏动。

“毓秀！”汉钟灵嘶吼着，一个大老爷们竟然眼泪大滴大滴的滚了下来。

“怎么样？”刘墨默轻声道，完全是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睫上的泪珠还没有干燥，她看到的一切都迷离的带着暖黄调的光斑。

右护法摇了摇头，凑着眉头，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药瓶出来，倒了一颗药喂给毓秀，“师姐中的是蝴蝶蛊，凶多吉少啊！”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么？”刘墨默问。

恰巧楼上的三人抱着一盏孔明灯飞了下来，见了地上的三人不由得一惊。

朝昭昭跳下剑，微微一愣，“右护法、云外仙人，你们两这干嘛呢！”

“阿六！”刘墨默站起身，竟是哇的一声扑到了他的怀里，“师傅中了蝴蝶蛊，再也救不回来了！”

阿六眸子一缩，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恍若隔世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右护法也转过身，正好瞥见阿六手中的长明灯，伸手道，“把长明灯拿来。”

阿六乖乖把手中的长明灯交出来。

右护法接过长明灯，又朝刘墨默道，“判官笔！”

刘墨默也照样给了。

只见他接过这些东西，将长明灯放在毓秀的身旁，又拿着判官笔在空中洋洋洒洒的画了一个阵法。

圆形的阵法渐渐放平，覆盖了毓秀整个人，地上的长明灯突然升起了一道紫色的光，阵法慢慢压下去，从毓秀身子里出来一颗紫色的灵珠，灵珠慢慢落到长明灯中，融成了灯油。

“这是……”阿六不禁问。

右护法将判官笔还给刘墨默，站起身道，“长明灯又称‘偿命灯’，能替暂时收录下灵魂，但也只是暂时的。”说着，他又似是自饮一般的嘀咕了一句，“蝴蝶蛊的毒可不好解。”

“对了！月灵怎么样了？”右护法问道。

朝昭昭：“……”

阿六：“……”

肖握雪：“……”

看一个人都愣着，右护法又问，“月灵呢？”

朝昭昭慢慢的伸出来一只胳膊，摊开手心，里面是一块碎掉的失去了光泽的半边石头。

“右护法，这个月灵好像出了一点点儿小小的问题。”

右护法瞬间黑了脸面，一群人一声不吭，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罢了！”右护法转过身，拂尘恰好扫过朝昭昭的指尖，“本来还想着月灵灵力强大，若能炼化，或许能作为引，或许能救治师姐。现在看来……”他转过身，叹了一口气，“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右护法，”阿六抬起头，“月灵可以修复吗？”

“可以。”右护法道，“但是修复的月灵能力可能就……”

汉钟灵搂着毓秀的身子却不肯撒手，抬头道，“毓秀这样子可以维持多久？”

右护法只是摇摇头。

众人再次没了声音。

肖握雪终是忍不住，上前抱拳恭敬道，“右护法，月灵到底是什么？”

大家更加没了声音。修仙界所有人都知道月灵灵力强大，若能将其炼化，便可称霸整个修仙界，可这话到底是谁说的，月灵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这么听着，这东西更像是一个谣言，只是其由于利益巨大，即便只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大家愿意为此抛头颅、洒热血，只盼能成为整个世界的最强者。可这最强者哪是那么好得，人都言月灵收于朝阳门，可这近百年的时间里，却从来没有人说炼化过它，就连历代朝阳门主也不例外。

照此来说，所以也有江湖传言说月灵就是些莫须有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呢？”

众人转过头，这话是从长明灯里发出来的。

长明灯的火苗跳跃着，升出的火团上渐渐浮现出来一个女子的人形，是罗采芜。她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听你们都说了好一会儿了，到底还是扯到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上来了。”

她将目光投向肖握雪，眼睛转了转，道，“肖公子是吧！我们又见面了。”

肖握雪连忙朝她行了一礼。

罗采芜甩甩手，“你别跟我客气，你现在应该朝南桂枝献殷勤才是，毕竟一直以来守着月灵秘密的人是他。他若是不点头，我可不敢说。”

汉钟灵也抬起头看向右护法，“师兄。”他眨了眨眼金。

右护法却绷着一张脸不说话。

“右护法，你不说，是因为这位肖公子在场么？”罗采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