憔悴的面容上更多了一分懊悔，李默说道：“是我的错。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每次在公司看到他我这心里，都遭受一份煎熬……那时候是因为应总威胁，说要把我做的事情捅出去，我心里害怕，才在明面上继续帮着孙总，实际上按照应总的意愿，改变了实验所涉及的深度，扩大记忆删除的范围。”

这么说，孙子盛虽然引导着私下的实验，但其实李默和冯书记，都已经是应爽的人了。

是她借着丈夫的名义，做自己想要的实验成果。

回想之前还为应爽的全然不知感到心疼，顾凝在心中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当然，也不全部是这个原因。老实说，这样的实验国内还没有涉及过，我十分好奇，又起了贪念，才……算了，解释再多也是无用。资料已经都在这里了，犯过的错，我愿意接受法律的裁决。”

看着眼前被她当做多年大哥哥的李默，短短时日发间已经多了几根银丝，顾凝也有些心中不忍。

站起身，顾凝拿起桌上的包裹，说道：“这些我就带走了……李哥，好自保重吧。”

对面的钟温谨他们见两人谈完了话，也跟着站起身，向顾凝这边走过来。

李默原本还欲再道声歉，却被陈方拦住，而钟温谨拉着顾凝的手，顾自往门外去了。

“陈方他……”顾凝透过玻璃窗见陈方坐在了她刚刚的位置上，疑惑道。

“他有事找李默。”钟温谨答道。

看见咖啡厅里的两人面对面坐着，顾凝一边跟着钟温谨上车，一边思索着问道：“他找李默做什么，难道……他想让他把删除的记忆找回来？”

看了眼顾凝瞪圆的双目，钟温谨仰头倚在车座的靠背上，将手机递给她，说道：“嗯，但愿能做到吧。别说这个了，你看一下英盛在公司网页上发的新闻。”

屏幕里正在播放的，是应爽和孙子盛接受集团采访的片段。

画面中，两人仍旧是笑容可掬的模样，端身坐在桌后，只露出上半身和规规矩矩搭在桌边的手。

“指环？”顾凝放大画面，看见应爽的两只手上各带着一枚戒指，一个是粗黑的金属环，一个是银戒指。

“看她另一只手上。”钟温谨补充道，“上面嵌着白珠一样的东西，没有打磨过，我想，应该是你吊坠上缺失的那一小块。”

钟温谨猜得没错，的确是它。

在顾凝的记忆里，她和应爽争夺着吊坠，碰巧穿越回来之后，过去的两人看见相互之间的撕扯，都是一慌，各自心思混乱，便立即分了开。

应爽驾车离开，而顾凝在慌乱中只担心眼前的吊坠，忘记了捡回掉在地上的日记本，再去寻找时，已经不见了。

也不知道应爽是根据两人的对话推断出吊坠的作用，还是拿到了那本日记，总之后来发生的事，除了对李默和慕容一提防起来，其他的事情基本大同小异。

也因此，顾凝他们没拿到更多的证据，甚至连应爽和孙子盛的面，都很长时间没见了。

“她把婚戒都摘下来了，只带着那两个，明显是有意为之。”钟温谨说道。

“你的意思是？”

“喏。”钟温谨将手机上的视频退出，返回到新闻页面，翻到最大字的标题说道，“这个，英盛主办的，游船答谢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