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不打它的主意。”凌央承认自己的想法太多，她虚心接受徒弟的教诲，然后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为人师的责任在，于是把桌上的东西收了收，示意萧络把永昼拿出来。

上次杨伊蓓的事件过后，她就教了萧络探知是否有人联通永昼的方式，还让他学了把人挤出去的简单手法。凌央通过永昼又试了几遍萧络的操作熟练度，结果挺让人放心的，天才难得，开挂的天才更难得。

有这样的徒弟当师傅的自然省心，既然开门送客的方法妥了，倒是可以继续学学关门打狗的手段。

“好，我再给你模拟几个方向，你自己尝试一下哪种方法可以使这种探知变成被动的。”凌央自己不是宿主，感受不到永昼对萧络的连结，只能给他指导，具体还需要萧络自己感悟。

反正他不可能每天不间断地查有没有人勾搭这块石头，所以必须要让这块石头自己通知萧络，是不是有人要联通它。

凌央的演示很简略，但萧络作为高三学生，学习能力超一流，吸收速度很快。

“可以了，你试试。”萧络花了半个钟头梳理了一遍凌央给他的通路，又选了一条深入探究，跟永昼建立了新的一份连结，感觉大概就像是升级了更好更贵的套餐。

凌央应了一声，往椅背上一靠，什么动作都没有。

萧络不说话，就等着。在十分钟过去了之后忽然眼前一亮，“有。”

“噢？这么灵......什么感觉？”凌央不得不承认好生羡慕，这徒弟不仅一学就会，还懂举一反三。她才刚连进永昼，萧络就知道了。

“起鸡皮的感觉。”萧络摸了摸手臂。

凌央点点头，继续指示，“那你现在把我推出去。”

萧络有些不明所以，但没开口问，只是把自己的思绪调整到适合的松紧度，浸入永昼去探寻凌央放进来的那份思绪。

刚才检查他掌握程度的时候就已经推过三回了，萧络熟门熟路地找到凌央，然后集中精神将她......她哪去了？

萧络稳住思绪，重新找到凌央的据点，又是准备妥当后对准她......她又不见了？

“师傅......”萧络无奈地抱怨，这题超纲了啊。

“大家脑子都这么灵活，谁说对方不能跑呢？快，找到揪住小辫子的方法。”凌央连着永昼不出来，但也抵住了这块破石头的诱惑，没有汲取半点结界力。

萧络又试了三次，凌央忍住了没有多提醒他，想要小徒弟自己找突破。接着就看到这个本来长得就有些心事重重的小大人皱着眉头，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噢？来真的啦？凌央能感受到每一次萧络捕捉到自己的速度都在加快，而这一次被逮到了之后，凌央连后路都被堵住了。

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封印拍在凌央思绪的四围，她没再做抵抗，任由萧络把属于自己的那份编织丢出了永昼。

“我的徒儿啊你这结界也太花了些。”凌央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原来被人强制性打包送走是这样的体验。

之前萧络把凌央推出永昼都十分温柔，感觉就像是坐了个滑梯走人一样顺畅。

但这一次不一样，萧络直接用小型封印把凌央裹了个严实，然后一挥球棍把她像个棒球一样拍了出去。

“花？你的不这样？”萧络愣了一下，他知道凌央指的是自己在永昼之中的编织，那东西是什么，其实自己也说不准，但确实很花俏，像是小时候幼儿园老师布置的窗花作业。

凌央摇摇头，跟萧络解释了一下结界边缘的独特性。

萧络因为师承凌央，也就学了她平平无奇的发光边缘，但是刚才是在他自己的地盘，在永昼的内部，施放的是他自己造出来的结界，所以随心的编织也就带上了他的个人色彩。

“这样挺好的，保持。”凌央安抚了一下萧络，让他不要不好意思。这种结界边缘一般都会反应编织者的内心，而一个少年内心花里胡哨的其实很正常。

凌央也想要这么中二，她只不过能量不足，没有多余的分摊给面子工程罢了。

萧络瘪了瘪嘴，在凌央的劝说下试了几个带花边的可观编织出来，结果这师傅比自己还要高兴，“哇，跟刺绣一样，必须保持啊，亮瞎全基地！”

凌央鼓掌支持，然后把头一歪，“你干嘛这么严肃，这多好看，还是说你有心事？”

这么问不是没根据的，刚才联通永昼的时候，凌央就能感觉到萧络思绪的繁杂。

萧络顿了两秒，开口问，“你最近有联系洛晓吗？”

“洛晓？”凌央早就把洛晓身上的可疑之处忘干净了，自上次人家给她来过电话以后，还真的没有再联系。

“我......我觉得她有些反常。”萧络犹豫着说出来，他自离开钨城以后，几乎每天都有跟洛晓发消息，她也一如从前那样，从未立即回复，但好歹也总会应答。

可自前几日起，她回的消息反而及时了，虽然因为字数不多，不好考究，但萧络还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他犹豫再三后还是决定打一通电话过去，可是被挂断了。

随后洛晓发消息解释说她在上课，可那时候是晚上。洛晓的晚课是哪一天，萧络刚好记得很清楚，因为这关乎那一天她会不会来给自己做家教。

“噢，那我打一次。”凌央听完就觉得萧络太敏感，他把洛晓当对象，洛晓又不是这样认为的，消息回得不走心也很正常。

“不正常。”萧络淡淡地说。

凌央愣了一下，这小子不可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这件事她已经试过了。但是永昼宿主确实很敏锐，亦或者说永昼这块破石头很好事，总是主动捕捉着周围人的情绪波动。

电话通了，凌央也就没再说话，萧络亦是低下头来，很认真地盯着凌央的手机。

通讯响了三秒就被接通了，“喂，你好。”

咦，这绝对不是洛晓的声音，因为这是把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