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教你好了。”

接下来的场景和气氛有些暧昧，为了教这个此刻在她看来是无比笨拙的男人，使出浑身解数不厌其烦地拉着他的手，放在他耳朵两旁学蜜蜂扇翅膀，一步步耐心教学，早把自己写的同居协议抛诸脑后。

“两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飞呀....这样，蜜蜂这样飞的。不对不对，这样。”

看她心急又敬业的样子，一抹笑意盈上他的眼睑。连鼻尖触到他的耳际她也毫无察觉。

她粉润的脸庞就在他鼻息前，他的心开始无法控制地狂跳，不是学不会，是不想这么快学会，这个女人身上有着某种可贵的单纯的东西，莫名吸引着他。

“会了吗？”

她低头问他，他正好抬头，两人的唇瓣倏地覆在一起。

她触电般跳开，慌忙失措地坐回高凳上，猛然喝下一口红酒，脸色要比杯中酒还红上几分。一只手扣着桌子边沿，惴惴不安地用眼角偷偷瞄他。

他竟面色邪恶，黑色的眼睛里有秋水涌动，似笑非笑看回她，她羞得慌忙低下头去。

“是这样吗？”冷仟瀚打破了安静，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学着她教的动作，将手摆在耳朵两旁上下煽动着手指。

看着他那么严肃一个人做这幼稚滑稽的动作，实在稀罕，没一会就成功将她逗笑。

自古青出于蓝胜于蓝，几局下来，温心惨败，被扇的巴掌不计其数，当然是假扇。但喝下的酒是真的，多少杯已经不记得了。

从开始看对面人有一点点重影到现在看上去起码有十来个冷仟瀚“两只小黄蜂呀...飞飞，飞哪？”

纵使惨败，她却偏偏长了颗不服输的心，连台词都忘了，还不甘心胡乱在空中挥舞着巴掌。

让他哭笑不得，看她对着旁边的空气瞎比划，于心不忍，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我在这。”

她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啪嗒一声趴桌上再无反应。

无奈摇摇头，将外套脱下走过去盖在她的背上，想伸去摸她发的手顿在半空，良久之后收回，看着她从肩窝处露出半张秀气的脸，抿着樱唇，正睡得静谧。他静静看了她许久，终是没有连抚她发的勇气也没有，所有的无奈最后只化作一句淡淡语声“为何？你要闯进我的生命里。”

充满无奈的一句话，像在问她，又像在问自己。

窗外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遥远的地方霓虹光影如斑斓五彩星彼此闪烁，如梦如幻。

......

“等很久了吧？”

阳光和煦的清晨，季曼琳刚出家门便见易清等在外。似乎等了许久。

“我也才刚到。”虽等了快一个钟，她没有失约，就算等上半日也值得。

他上前帮她打开车门，很绅士地扶她上去，另一只手挡在顶门怕她撞到头“今天开的越野，有些高，上下当心。”

“别那么客气啦，都那么多年的朋友了，你这么无微不至照顾着我，让我感觉自己像个残障人士。”看他紧张得巴不得抱自己上车的样子，季曼琳笑着打趣道。

他怎么能不紧张，暗恋无数年，第一次单独约了她出来。来接她的这一路上，心脏扑通跳个不停。无数女孩在清吧里手捧玫瑰和他表白，他都当做看不见，唯独看见季曼琳时，全身细胞都会不受控制的颤动。

他坐到驾驶座，笑了笑，道“即是多年好友，真正意义上一起参加活动的也就这一次，还说把我当朋友。”

“对不起，阿清，从前我的世界里只有仟瀚，忽略了好多好多，包括和你的友情，以后不会这样了。”她眼眸里的光暗下去，看向他的神色有些歉意。确实太忽略他了，从前在学校除了冷仟瀚外，和他最是亲。回国后明明都在一个城市见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就连电话也未曾通过。她爸爸去世，也没有通知他一声。

其实一直以来易清的心思她都知道，为了照顾冷仟瀚的感受，她自动离易清远远的，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等到为一个人放弃一切的时候，就已经输了，最主要那个人的心思还摸不透。何不尝试敞开心扉，接受别人的关心。

“怎么要对不起呢。我们的友情坚不可摧，你看这么多年少有联系，见面还是一样。只是很难得再听你叫我一声啊清，好像回到了读书时候，时间还真快。”话毕转头看便见她眼里盈满泪水，他的心狠狠抽痛，想要伸出手去抹掉她眼角的泪，告诉她你还有我，看她将头扭开，他便明白，在心底叹息一声，道“那小子欺负你了？等他回来我去替你收拾他。”

“没，没啦。看来今天要去的地方有些远喔，你走的国道耶。”

季曼琳强颜欢笑扯开话题，指着前边的路。

‘原来我连做一个能听你倾诉心里话的人的资格都没有。你要是能被他捧在手心里该多好，我也就不用那么累。’他定定看了看她隐忍的眼眸，心像被铁箍勒住一样难受。“国道是另一个方向呢，不过也不算近，你要觉得累先眯会，到了我再叫醒你。”

她有多么心不在焉，就连家门口不远的路都可以说错。

“嗯，好主意。”

她点了点头便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

车窗外绯红的曙光渐渐显出银白，城市的街头，人头攒动，车水马龙，白天的匆忙、紧张，已缓缓开启！

易清从来没有这样感受到幸福过，心爱的人儿就在身边，只看看触手可及的温婉脸庞便已让他心满意足。

........

“人呢？死哪去了？”季曼娇穿得花枝招展从楼梯上下来，拉开嗓子便喊，喊了几声不见人回应。

一把抓过桌上留的字条“娇娇，我和朋友去爬山了，午饭你在公司吃吧，早餐我给你做好了。趁热吃，我没有带电话出门，不用打了。”

瞥了眼桌上冒着热气的米粥和馒头，恶狠狠地将纸条搓团扔在地上“好啊，翅膀够硬，赶不说一声就走，回来看我不收拾你。”

季曼琳不敢带手机出去，怕在车上季曼娇打来劈头盖脸的骂，被旁人听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