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识途
作者:田南恩 | 分类:古言 | 字数:103.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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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撑着
田言也坐在了易雪霁的对面,易雪霁伸手拨了拨桌子上的茶碗,面无表情地道:“伯母这是做给谁看呢?又不是不知道易家的人无情,现在自己疼的喘口气都难,南城易家大宅里的人该吃吃该喝喝,院子里还唱着戏,哼……真是讽刺。”
田言垂着眉没有说话,她感觉易雪霁说的对极了,她也不知道田秋色是怎么想的,她都和吾生鬼混到一起了,现在又在乎起自己的名节来了?还是用这个断了易雪濯与易家的联系,好让他恨易家,好义无反顾的跟着自己走呢?
“今夜,我也在这里守夜吧。”易雪霁突然又说。
“这里有我和雪濯表哥,雪霁表哥你不用受累了,这富春园这么冷,田言怕表哥你着凉了。”田言没有对易雪霁恶语相加,他能过来看田秋色就证明她他是惦记自己这个伯母和堂哥的。
易雪霁突然苦笑了一声,其实易雪濯去职方司邸找田言时,他也曾偷偷跟过去过,他也见过田言带着目奴去淋春园看地势,让他惊讶的时,田言虽说有自己的奴才,可是她自己还要负重近三十斤,从那个时候起,易雪霁就有些后悔和易雪濯一起考职方司了。
他从小到大连个脸盆都没有端过,他提过的最重的东西就是女人躺在塌上钩在他脖子上的大腿,他想着,如果自己进了职方司,那岂不是天天被人嘲笑?
这样想着,易雪霁的视线往田言的腰上移去——明明那么细的腰,是怎么负担起负重出远差的任务的?
当易雪霁又看向田言的手时,他眼里的疑惑就浓了,他不由问出口:“表妹,我见你干活的时候是身上负重,手上也拉绳子什么的,听闻表妹在进职方司之前是在车马行做事的,可表妹的手上一点茧子都没有,这个到叫人不明白了。”
田言笑笑:“以前我的手上是有的,只是大部分粗活交给了我身边的人,再加上我与侯爷定亲了,便保养了起来,至于负重么,我都习惯那个重量了,也不感觉有什么。”
易雪霁笑笑没有说话,他最开始还以为在职方司做事就是整天坐在书桌后面看看卷宗画画图纸呢,看来他真是想多了,哪有那么轻松的活儿!
“哦,这里的事情我看兄长不打算告诉大伯父,这样一来是不是不大好?”易雪霁又轻声道。
“这是易家的事情,我感觉我掺和不大好,还是由雪濯表哥做主吧。”田言眨了眨眼睛,她这个时候确实是没了主意。
这时,江隅过来了,她俯身凑上田言的耳朵道:“姑娘去踏上休息一会儿吧,黑田要去侯爷那里报信儿,他一起来,被窝可就凉了。”
田言白了江隅一眼,她扭了头冲易雪霁开口:“表哥,我去休息一会儿,后半夜我还要和雪濯表哥交换守着二姑母呢。”
易雪霁点点头,他看着里屋的人发起了呆,田言却是转到东偏屋里上了塌。
黑田在一边穿外衣,扣腰带,田言裹着暖和的被子冲着黑田笑眯眯的,黑田躲了田言的眼神腰扣都没扣好就跑了,田言拧了眉毛问江隅:“黑田怎么了?他怎么突然害怕起我来了?”
江隅眨巴眨巴了眼睛道:“听绘美说,姑娘经常吸食侯爷的精血,一折腾就是大半夜,刚才姑娘看黑田的眼神可能让黑田误会了什么吧,比方姑娘看他身强体壮,有了什么想法儿……”
“我在你们眼里就是这种妖魔一样的人?”田言眯了眼睛看江隅。
“如果姑娘是个正常人属下也不会多想,可姑娘是怪者三代,在属下看来,姑娘和丰臣秀典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尤其是,黑田同属下一样,是从训练营里出来的,与那些单纯的忍者还不大一样,属下们可都是有心理阴影的人。”江隅虽说是个姑娘,但田言感觉江隅就是个钢铁直男,怪不得沈弈星非要她回田言身边,这个不是没有道理的。
田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裹着暖和的被子躺下了,管黑田是怎么想的呢,她现在可是困的要紧,先睡上一觉再说。
及至后半夜,田言被一阵惊呼声和哭闹声吵醒了,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自己塌前的火盆,江隅在她的塌边上坐的笔直,动静是从那边的屋子里传过来的。
“怎么了?”
田言忙裹着被子起来,她要下塌,江隅一脸凛然地道:“姑娘不必过去了,是易夫人疼的难受了,又吐了两口血,目奴说她的胃和肠子怕是破了,那会儿喂了夫人几口烂粥,皆是吐了,现在只靠杨开雨的药吊着,熬过这三四天就好了。”
田言叹了口气,她还是下了塌,她都醒了哪里有不去看看的道理。
那边目奴与杨彩正忙着,易雪濯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田言示意江隅去扶易雪濯休息,让田言意外的是,易雪霁居然还在这里。
目奴扶着田秋色躺下了,田秋色流着口水哭的像孩子一样,完全没有了大家闺秀的气度与风范,杨彩洗了一把手,她嘱咐着吾其:“去浮春园拿我的黑盒子,你问杨奇他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是,我这就去。”吾其说着转了身子跑出了出去。
田言叹了一口气,她看着江隅扶着易雪濯往偏屋里去了,她坐在了田秋色的塌边,她的口水流个不停,一整张脸扭曲着,法令纹都深了好多。
目奴又给田秋色喂了一回药,易雪霁在一旁轻声喃喃着:“这还不如死了痛快。”
田言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当生死是那么容易的?人生的时候怀胎十月,女人各种不痛快,这吃了毒药想活下来,当然还要大费周折,目奴喂药二姑母就吃,这说明什么?她还是想活下来的,雪濯表哥还这么年轻,没有娶妻生子,没有去过上京,她吃一回毒药早想通了,我看啊,姑母自己也在很辛苦地撑着,等她撑过了这几天,她就什么都不怕了,那个时候才真是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