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急忙停止实践者一号的运作，冲过去看个究竟。

只见孙悟空面朝地背朝天，以“五体投地”之状，像只被踩扁的癞蛤蟆一样，死死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缕缕青烟从他的口鼻耳中飘出，整个人『迷』『迷』糊糊地，别提多狼狈了。

“光束的威力不应该这么大啊……明明调试过了的……”艾斯一边扶起悟空一边道，“没什么大碍吧，孙悟空先生？”

孙悟空脸颊边痛苦地抽搐了一两下，道：“有……有点疼，嘿嘿，不过，这机器还真的挺管用……”

一直在一边没有作声的格雷普，忽然『插』话道：“孙悟空大人身上的感知服并没有破损，攻击单元的出力一切正常！”

确实，连紧身衣都没炸出一点破损，说明刚才光点的集中炮击，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尽管看上去威势十足，可还远不至于能让孙悟空这样的高手受伤的程度。

既然如此，孙悟空又是因为什么，被轰成这副惨样呢？

“也许是因为……咱把全身的气都放空了的关系吧……”孙悟空有气无力地说道。

全身的气放空？

的确，如果不是本人刻意而为，将自身的战斗力压低『逼』近到极低限，怎么可能会被攻击单元微弱的攻击打成这副模样？

“气息放空？为什么要放空？”问题出口的瞬间，艾斯的眼睛一亮，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惊为喜道，“难道说……难道说这也是您对寻找随身之极的尝试之一么？”

孙悟空擦了一把焦黑焦黑的脸，又咳嗽着吐出一口浊气，这才嘿嘿一笑道：“咱也不大清楚……反正就是……就是自然而然地想那么去做……”

“自然而然？”

艾斯略一思考，似乎琢磨出了些道理——着装实践者一号之后，孙悟空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成为了能够直接感受外部环境，并即时传送回大脑的终端，换而言之，他整个人现在已变作了拥有惊人的大脑延伸，如饥似渴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这种感知上的饥渴感觉，就好比有人举目远望，必须要看到目力穷极之处，模糊或者细小地不可再见，视力上的探索方才罢休，亚随身之极的超级感知，也在强迫着孙悟空的身体，将自身的气息外放，把体外的气息，当做身体的延续，去感知更远，更广，更详细，更具体的讯息！

就这样，初次在现实中模拟亚随身之极的孙悟空，把身体当做了大脑的一部，又更进一步地将从身体内外放出的气息变成了整个感知系统的触角末端！

方圆数百米内，都弥漫着孙悟空的气息，这些气息，就像是毫无死角的侦察兵，监控着战域所有一切的一举一动，任何细小的变化，哪怕对气息只有一丁点的搅动，讯息就会被即时反馈回神经中枢——“我们……距离那个不可知……又更近了一步么？”

艾斯身体微微颤抖着（这是他作为科学家热血沸腾，战意涌起的先兆），扑到了『操』作台上，又是一番敲击，沉思了一会儿，又低头自语道：“受伤的原因大致清楚了……可如果是这样的话……您不可能一点儿都没躲开，被打个正着啊……”

这道理很简单，气息不自觉地外放，虽然削弱了战斗能力，造成防御力低下的后果，可另一方面，却提升了感知效力，应该在反应和回避上，更上层楼才对啊，可到头来，所有的攻击，却还是被照单全收，这可不仅仅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这个问题咱知道……”孙悟空站了起来，一边脱着感知紧身服，一边说道，“那时的感觉真的挺奇妙的……每一个小光点，想从哪个角度，在什么时候，朝着咱发『射』光束，这些咱都了如指掌，连如何躲闪和回击，也轻轻松松地制订好了……”

“那为什么结果却完全是两回事呢？”

“因为……因为身体跟不上意识啊！”

孙悟空此言一出，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齐齐叫出一声“哦”来。

和意识不同，身体毕竟是物质的，感知只要心念一动，可身体的行动，却要调动体『液』、骨骼、肌肉，并不是想一想就能完事的。

尽管有最高效的感知力，知晓对方的所有行动，可身体运动能力没有跟上的话，就只能像之前的孙悟空那样，拖着沉重的身体，眼睁睁看着光束，轰在自己的身上。

身体之所以跟不上意识，不是说孙悟空的身体太慢——毕竟他也是全宇宙数得着的高手，而是他的意识，变得太快。

几乎达到现有理论极限的感知意识，并没有配上一个能够跟上这种思维的身体。

难题，看来又多了一个。

孙悟空忽然抬起头，望向天空。

那是黄泉世界第二层的天空，火焰状的云彩，漫不经心地漂浮着。

贝吉塔那家伙，现在一定在拼着命让自己变强吧……

那咱呢？

只有一年时间，到底还能够做些什么呢？

短短一年，能追赶上神的境界，与那个扎马斯神站在对等的立场吗？

“孙悟空先生……您……”

“哎？”孙悟空回过神来，一看，艾斯，格雷普，兹贝，都一脸担忧地瞧着自己，他先是一怔，等想明白怎么回事了，才呵呵笑道，“没事，没事，大家别担心，这点小事，咱是不会放弃的！这种事情，咱以前可遇到太多太多啦！”

艾斯轻叹一声道：“看来是我们之前想的太简单了……这个随身之极，对身体和精神的配置要求还挺高的……单靠模拟似乎是到不了那个境界的……”

“别这么说，咱也要感谢你的那三个机器呢，让咱少走了许多弯路……关于这个随身之极，咱在刚才强制『性』外放气息的时候，就想过了，会不会只要咱的身体和精神都锻炼到了符合标准的水平，就会自然而然地领会了，不是有句话叫水什么什么成的……”

“水到渠成。”兹贝不失时机地补充了一句，而格雷普则有些恼怒地朝着他的头上锤了一拳。

“对对对，老是忘记那个！咱别管有没有水，先把水沟挖好，总是没错的！”

“在下倒是觉得，即使真的万事俱备，或许还有可能需要什么触发点吧……唔……我这边也再帮您想想办法，您要是还要使用实践者和体验者帮助体会的话，也尽可以过来找我。”

“好的，多谢啦，艾斯！真的帮大忙啦！”

就在孙悟空哈哈大笑的时候。脑海中忽然『乱』入一句哀叹——“悟空啊！不好了！”

光听其音，便知其人，孙悟空心中一凛，连忙问道：“又怎么啦，界王大人，没看到咱正忙着吗？”

谁知界王的声音一下高了八度，竟然怒吼了起来：“你还有闲心玩？地球上出多大事了，知不知道啊你！”

“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