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书本的封面，孙悟空轻声又念叨了一遍。

“破坏的极意。”

从小时候在爷爷孙悟饭的启蒙下，跨入武术领域的那一刻起，破坏这个词，就一直如影随形地跟随着孙悟空。

从火焰山到红缎带军总部，从王都到木瓜岛，从地球的荒野到那美克星的平原……战士追求胜利的足迹，也是一次漫长的破坏巡礼。

“要想一下子就打赢强得离谱的敌人，果然还是要看看这本《破坏的极意》吧……孙悟空先生……”引导者的手指按一定节奏轻轻叩击封面，封面上的魔法文字便放微芒，进而化为圣洁与庄重的无垠光芒，将整个房间浸没。

“这……这是……”

下一秒，孙悟空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放满书架的密闭房间里了，正身处如同真空宇宙一般的黑暗空间中，所不同的是，这个黑暗空间里什么都没有，连宇宙空间本身应该有的点点星光都没有。

感觉到脚踏地面的实感而不是漂浮在宇宙中的失重感，孙悟空不禁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只大手上面。

转身，抬头，他看见的，是被放大几十倍的巨人引导者，与维斯外貌相同的后者，也正微笑着看着他。

“一下子变得这么大……还是说……是咱被变小了？”孙悟空张大了嘴，挠着头，傻傻地自语道。

“那些并不重要，专心听我讲课，孙悟空先生。”引导者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同时却无情地告诉对方一个残酷的事实：“距离空间崩溃，还有三十分钟，您可要抓紧了……”

孙悟空惊讶地看了一眼引导者（他没想到，光西瓜就吃了十分钟的引导者竟然会义正辞严地和自己说这种话），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形势的严峻，便顺着引导者的目光向黑暗的前方望去。

那本《破坏的极意》，也变大了几十倍，如同一扇悬在孙悟空身前的紧闭着的大门。

孙悟空知道，这本书打开的同时，就是自己向着新境界前进的开始。

“也许您不常看书，一般的看书方式，都是从第一页往后，向着最后一页出发的正序阅读，可这个《破坏的极意》就不一样了，我敢说，每一个阅读本书的人，都会不假思索地先把书翻到最后一页，看看所谓‘破坏的极’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也是这样的吧，孙悟空先生？”

武道的极，对于每一个武者来说，都是梦寐以求，并甘愿为之努力奋斗终身的东西，孙悟空也不例外。

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神情肃然，如同信徒瞻仰圣迹一般地看着还没打开的《破坏的极意》——他也想知道，在这以“武道”为名的漫长旅程的终点，等待着他的，究竟是什么。

“那我们就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呵呵……”

引导者轻佻的语气与破坏的极意这样严肃的终极话题格格不入，他懒洋洋地一擎法杖，书本的页面便开始哗啦哗啦翻动，门板大的纸页，好似大号的风扇，扬起的清风，吹动着孙悟空的头发，搅动着他的思绪。

随着书页的翻动渐止，那武者追求的极限，也呼之欲出了！

“这……这就是……”

尽管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当《破坏的极意》的最后一页在孙悟空面前展开时，他的脸色还是变得刷白？

也难怪孙悟空会如此惊讶，毕竟呈现在他面前的，居然是一页什么都没有的白纸！

“如您所见，这就是破坏的极意……请问您怎么看哪，孙悟空先生？”

不顾引导者话语中带着的笑意，孙悟空闭目细思少许，才低声道：“咱觉得，用一张白纸来表达破坏的极意，大概是有这么几种可能吧……”

“你……你已经明白了？”孙悟空对武道的理解力和直觉都大大出乎引导者的意料，脸上也是微微色变。

“第一种可能，破坏无极，第二种可能，破坏无法，第三种可能，破坏无限……”

“无极……无法……无限……”引导者轻声说着，又一次露出了笑容，“这么一瞬间您就已经想了这么多了啊，呵呵，其实您已经挺接近答案了，不过，要觉悟破坏的极意，我们首先还是得把基础做好，仍旧要回到最基本的问题中去——破坏是什么？”

“破坏是什么吗……”

“了解到破坏的本质，才能更进一步有效率地掌握和运用，”引导者将法杖微微一举，孙悟空眼前的景色竟然变化为一座城市的远景。

引导者的巨大身形也从孙悟空的眼前隐没，只有他的声音还在孙悟空的耳边回响：“你们通常意义上的破坏，只是狭义上的破坏，比如城市……”

话音刚落，一道从天而降的闪光正中城市，原本灯火通明的城市，在超高温下，瞬间融化成飞灰，在高空冷凝后，又变为一块块泥巴一样的废渣，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黑色的渣土之雨，像是逝去生命的血泪，一直下着……

引导者将法杖又是一举，画面又切换到一颗与地球仿佛的行星，从孙悟空的所在望去，还能清楚地看见白色的大气与蓝色的海洋。

“比如星球……”

……星球表面的白色与蓝色飞快地减少，转为红棕色，那是星球的海洋与空气都被蒸发，被从地底积压出来的地幔物质代替！很快，红棕色的地表又更进一步地变成了火红色，像一只煮熟了的烤鸭，可笑地一动不动。星球的自转也因为星球内部的异变而停止，星球的两极磁场已经不复存在，整个星球暴露在高辐射的宇宙射线下，可在此之前，星球上已经没有能够对此发表看法的活物存在了。终于，星球内核的膨胀超出了极限，从内而外的爆发将它整个撕裂，只有几块碎片侥幸被甩向了宇宙深处，直到被下一个强引力源俘获……

接着出现的图像却是一个与银河系十分相像的棒旋星系，由数千亿颗恒星的光芒，集群组成的如同光盘盘面的星系主体，正以令人赞叹的美丽奇景进行运转，而那些数以千亿计的恒星系中，应该也会有无数像太阳系这样的小世界吧……

“比如星云……”

似乎是引导者冷冰冰的声音在作祟，璀璨的星云开始崩溃了：中心区的亮度急剧降低——那是恒星们纷纷熄灭的表现，星云的自转也停止了，数千亿颗恒星，像是同时从急刹的过山车里被甩出的乘客一般，脱离了本来有序的位置，向着星云各处飞窜，有的还碰撞在了一起，有的更是飞出了星云之外——毁灭的过程原本持续了几百万年，现在看到的景象，自然是引导者有意加速的结果。

“啊……这……”为接二连三的巨大破坏所震撼，在战斗中一直都专注于战斗本身的孙悟空，张大了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以上这些就是你们常识内的破坏，而我们接下来要搞明白的，是常识之外的进阶破坏，”引导者的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兴奋，“孙悟空先生，我对剩下二十多分钟时间里，您能否超越破坏的常识这件事，非常有兴趣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