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只能看老大这边的结果了。

如果是，那最好，如果不是，也不会冤枉好人，监控录音都在这儿呢，只不过就是再往下查会更难办些。

“老大给那人开门前把戒指的隐藏功能打开了，现在我们这边可以实时接收画面和对面的语音。”顾影顿了一下又继续说：“老大临出发前留下话说是无论什么决定咱们大家都一起商量着来，现在我的建议是先不惊动大部队，让老施和郭队留下来随时盯着点小白这边的情况，我们几个开事务所的车到那附近见机行事，大家联系时都用耳机，你们如果没意见的话，那咱们现在就去？”

她这话说的有商有量的，字里行间也没逼迫的意思，赵群深和郭涛的目光隔着傅群两相对望了一秒，郭涛深知赵局只想放权，多给他一点表现的机会，好等赵局退休后直接提他坐上他的位置时不会有人多说些什么。

郭涛微微颔首，说：“我们也没什么意见，这里留那么多人也没用，反倒是你们那边需要人手，不然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

顾影挑了挑眉，她让他留下就是不想让上边的人多想，不管私下两边交情如何，一边出一个的态度总还是要做到。

她不信他不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对面三个人都无异议的样子确实让人心里生暖，但最后顾影还是让他留了下来。

“放心吧，我们这边人手足够了，你们坐镇后方随时通过耳机告诉我们老大的情况，这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推脱间除了赵群深其他人都没插话，赵群深倒是表示他想坐镇后方，只可惜被群体反驳了回去，顾影指了指傅群，“老傅可是我们这队的打手，他可是必须去的，你得陪他啊！”

“那个……我那不是开玩笑的嘛，”赵群深嘿嘿笑了两声，指着郭涛和陶叶两人说：“不管咋地我好歹也是他俩的顶头上司，身先士卒这种事我肯定义不容辞啊！”

众人转向面对他的位置齐齐给了他一声“嘘”——

“这地方可真够隐蔽的，咱们紧赶慢赶还开了一个半小时的车，现在还得躲在离那目标还有二十公里的地方躲着，也真是够难受的。”

“是啊，”陶叶隔着车窗抬眼往上看了看，“全是监控，咱们也不知道这监控是哪家的，会不会是凶手用来监视外面的，这附近人烟还稀少，一辆外来车都没有，咱们贸然闯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打草惊蛇，坏了柠月姐的计划。”

“我看你们俩就是瞎操心，”赵群深申请组建群聊，“柠月那儿要真有什么事儿施语和叶白不早就通知我们了啊，现在咱们就在这静静的等消息就完了！再说了，与其担心那个，你们俩还不如想想就我们四个人手够不够呢！”

“人手的问题呢你就不用担心了，”顾影白了他一眼说：“我走的时候和郭队商量过，这边一旦确认了，市局立刻就派人手前来增援。”

看他一脸放心了的表情，陶叶平时和这位赵局其实接触也不多，每每见他时都觉得赵局是个威严的人，平时不苟言笑，坐在幕后就可以掌控局势，但今天这么一看，顿时有点滤镜破碎了的感觉，甚至她都有点不忍心让自己再往下看、听下去了。

“对了，”顾影突然想起来了个事儿，这会儿反正也无聊，车外的情况还有傅群看着，这一想起来，怕自己忘了，顾影赶紧把要问的事问了出来：“我们老大让你处理的那个学生呢，你昨天审的怎么样啊？”

“学生？”赵群深一愣，随后一副恍然大悟想起来的模样，说：“你是说那个叫周雪的女孩儿吧？”

不等顾影回答，他自顾自的又接着说：“昨晚她的老师给她保释出去了，说是有人拿了她的手机栽赃嫁祸，我问过小白，咱们现有的证据确实也不能排除这一点，而且周雪也一直喊着自己冤枉，我们也没办法，只能暂时放人。”

“放屁！”顾影直接急了眼，“我们可是亲眼见到她拿着手机拍沈教授的，怎么，别人拿着她手机在她的社交软件上发布东西那她拿回手机看见了都不会澄清不会删掉的吗？再说了当时可有人说了‘这不就是有了几个粉丝就天天在网上造谣假新闻网暴人的扒瓜能手小周雪嘛’这种话，当时周雪可没有反驳她这句话，这不算证人证词？昨天事儿闹的那么大，我还真是好奇了，沈大的哪个老师这么不长眼，男老师女老师啊，别是有一腿吧？”

“慎言！”赵群深一激动，说完立马咳嗽了一长串声音，陶叶搭在顾影身上的手也连忙用了几分力气往下按，提醒她注意点自己说话的语气和内容。

虽然四个人心里都清楚事情很可能就是她说的那样，不一定非得有那种关系，但没准会是关系极好的亲戚什么的……

“我知道你生气，但无论什么事儿总得调查清楚才能给一个人定罪吧，人云亦云这个道理你也不是不懂，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得拿出让人无话可说的证据来才行！”陶叶揉了揉顾影的头，“再说了，现在只是取保候审，又不是断定她没错，咱们不放弃，接着查就是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睡美人

顾影也知道自己情绪起伏太大，对着赵群深道了声歉，“我刚才没控制好情绪，脑子一热说话过了些，不是冲你，我知道你也是没办法，刚才朝你吼了，对不起啊……”

赵群深摆摆手，示意自己没往心里去，“你说的那个证人我们不是没查过，但是我们问她话的时候，她说自己从来没说过那话，看她当时又愁又喜的表情，我估计可能是我们找她来之前，就已经先有人用她拒绝不了的东西封口了。至于你最后的那个问题，首先那个老师不是沈大的老师，是英材中学一个教美术的老师，经查证，周雪在那个学校读书时正好报了他教的兴趣班，总共学了两年半，她本身文化课分数其实够不上沈大的分数线，也是因为艺考加分才上来的美院。而且更巧的是，你说的那个证人刚好也是那老师带的那个班——”

“老师，你把这个女人带回来，是想把最完美的那条路给她吗？”

沈柠月感觉自己被放到了一个略软的床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水气味，有点甜牛奶的感觉，也有点茉莉花的味道。

说话的女声尾音总是甜腻腻的往上拉长了音勾，这和昨天她嚣张跋扈的声音有点不同，沈柠月感觉自己被她摆成了一个极为淑女的姿势，两腿并直陈列在床单上，双手交叉着放到了肚子上。

“小雪，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喜欢说废话。”

沈柠月听到一路扛着她的那个男人轻轻“嘘”了一声，紧接着是一小段不疾不徐向外走去的脚步声，然后是她床边站着的女孩儿不甘的跺脚声。

“老师让我给你换那件衣服，那只不过就是瞧得起你的那张脸而已，别以为你可以取代我在他心里的位置，我跟他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我需要他，他也需要我，我们可以互相成就彼此，你不过就是一个好看的摆件，一个东西罢了，怎么可能比得上一个有血有肉的我呢！”

周雪咬着牙自言自语着，随后沈柠月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扳了，上半身靠在同样软软的床头板上，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远离床边的脚步声，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去拿什么玩偶的衣服去了。

沈柠月不担心换装时影像会传到那边的问题，如果她猜的没错，现在留在叶白电脑旁边的应该就是施语、郭涛和叶白三个，至于剩下的四个人，估计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画面应该是自始至终只有叶白手上的电脑可以看，外出的四人估计都是耳机。

对于这三个人，她不担心，他们知道自己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只是对于未知的一会儿要套在自己身上的东西的材质，她心里有点犯膈应。

略沉一点的脚步声走了进来，听落地的声音，对比那两个人哪个都不像，但是估计是一会儿她要换上的东西被轻手轻脚的放到床上时，沈柠月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沈柠月本来以为周雪会趁这个机会为难她点什么，可能是套衣服的时候勒勒他的脖子，又或者是给她穿裙子的时候使劲掐她两把，但是都没有。

周雪给她穿衣服时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一点小心翼翼的感觉，好像生怕把她碰到了一样，动作甚至可以称得上珍惜。

沈柠月闭着眼任由她折腾，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感受到脸上有热度贴近，还带了一点理发店专属的味道，身上戴着的这些听着就“叮了咣啷”直响的东西往下垂着她身上的这身裙子，她现在被人按在椅子上，双手依旧摆着公主淑女的手势，如果没猜错的话，或许她这次误打误撞是真的来对了——

从她身上的衣服换好后，扛她过来的那个男人又再一次走了进来，就连她现在坐在这把椅子上，也都是这人搭的手帮忙。

可惜了，男友力没用到正地方，沈柠月心想。

“她的头发本身就好看，不用烫了，这是我刚改的画稿，按照这上面的发型做，很适合这个女人。”

周雪乖乖的说了声时，踩着高跟鞋把画稿接了过来，甜甜的笑道：“老师画的果然好，这女人的脸确实小巧可爱，但是本身性格又带了些高位者不威自怒的感觉，可爱的风格搭上酷酷的发型，确实很合适她呢！”

一通彩虹屁结束，男人却不见有什么回应的声响，周雪却还是兴致很浓，又询问了一点作画的技巧，这次那男人倒是开口给她解惑了，不过语气依旧冷淡，像是没发觉她这个学生的用意似的。

“老师，那这个女人，我们要不要像之前那几个一样结果了她？”周雪以手掌作刀，在自己脖子上凌空砍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男人。

男人却摇了摇头，“我已经很多年没遇到这么完美的人偶了，让她活着，做一个安静的睡美人，有一个公主每天陪着你入梦，不好吗？”

“什么意思？”车上，顾影听着耳机里传过来的声音，急急的问道：“是他们准备对老大下手了吗？！”

“你先别急，”叶白的声音透过耳机传了过来，“现在应该已经可以确定最近的这几起的确是这两人联手做下的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啊？！”顾影伸手一拍驾驶座的靠背，“老傅开车，咱们现在就冲进去！”

“等一下，”叶白的声音带了点无奈，

傅群的手都已经放在了方向盘上，听到耳机里的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听谁的了，大手有些尴尬的在头上挠了挠，最后还是把手放了上去，却没立刻启动车子，处于一个准备状态中。

老大从前对他说过，如果以后遇到了类似今天的这种事，那就让他谁都不要听谁的，听从自己的感觉。

他是觉得顾影现在明显是个不冷静的状态，容易冲动，反而是耳机里传出来的小白的声音就很平稳，再加上他脚上被面无表情的赵群深横插过来阻止他踩油门的那一脚，傅群还是觉得自己就算不立刻开车也先做好准备的姿势比较好——

“叶白，你说话咱能不能别这么吞吞吐吐的，”顾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压着自己的声音对着空气说道：“是证据不够还是老大那给你们什么手势了，我拜托你别大喘气咱一次说完好吗？”

就这还是压着脾气呢，全名都叫上了。

叶白盯着屏幕的头微微晃了晃，嘴角带笑，一点也不见生气的样子，如她所愿道：“老大应该是怕打草惊蛇什么指示都没给我，现在最关键的地方是只有周雪在说，那个人一直没有承认，那我们还是不算有明确的证据，老大应该也是因为这个才没反抗。”

“那咱们就一直在这干等着吗？”顾影明白他的意思，整个人都有些泄气。

“知道你担心老大，”叶白温和的声音透过耳机传了过来，“放心吧，这个戒指还有一个功能是我可以远程操控，真有危险了我会开启双向语音模式提醒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