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佳后悔自己换衣那么早，她要穿秦杜亲手给她选的衣服。

她想要在两个人最浪漫的第一次约会用餐里，打扮成他最喜欢的样子。

看完衣服，秦杜出来了。

白佳朝他伸出手。

“抱我起来。我要换衣服。”

秦杜脸上有水，俊朗的五官因为这些水滴，显得更硬气十足。

“不用了，你身上这件也挺好。我很喜欢，下次再穿这件吧。”

白佳胳膊仍旧抬着，笑意盈盈看着他。

“给你机会抱都懒得抱，我这么没有魅力是不是？”

秦杜一愣，弯腰下去抱住她，嘴巴凑在她耳边。

“你今天最好老实点，不要乱动，我忍你很久了……”

白佳一触到他的怀抱就觉得浑身过电了一样，听了他的警告也丝毫不怵的拉着他。

秦杜蹙着眉头，没好气捏她脸。

“白佳，你还想不想去吃晚餐了？”

白佳眨巴着大眼睛，挂在他脖子里呵呵一直笑。

“……想啊，这不是站不起来得劳驾你帮忙吗？”

“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猜。”

秦杜叹口气，用最后一丝理智推开她，低头看着她眼睛。

“闭嘴。别烦我，再废话当心我今天不去吃饭了。”

白佳还是呵呵直笑，存心惹他发怒似的玩笑。

“你这话说的还有退路。不出去吃可以叫到房间来。秦先生，心机很重哦。”

这个死女人，仗着腿不方便，今天是拼了命的拿他开涮。

秦杜知道她的心思，谁让自己着了她的道，莫名其妙喜欢她呢？

不管她怎么样也都认了。

轻轻拿开她手，他正了正脸色。

“好了，时间不早了，今天不开玩笑，陈菲她们都等着呢。”

白佳也敛了神色，看看自己的旧衣服。

“可是你确定我不用换衣服？”

“不用。”

“不怕我被其他女人艳压下去，害你没面子？”

秦杜忍无可忍去捏她脸。

“行行行！你去换！不管换多久我都等着你行了吧？”

嘿嘿。这还差不多。

磨蹭一会儿，白佳拄着拐杖，换着他新买的裙子出来了。

肤若凝脂，清纯可人，纤瘦高挑。

“白佳。”秦杜忍不住迎上去，把她抱到轮椅上轻轻放好。

声音好温柔，好梦幻，好好听。

白佳彻底晕了，她浮上云端，闭上眼睛，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可是，片刻之后，她沉浸在云端美的不能自已的时候，他又叫了一声。

这下，好像不是白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是白佳又好像是小曼。

白佳睁开眼睛，看到他闭着眼睛好像沉浸到了一个遥远的梦里。

秦杜不但温柔，还格外体贴。

因为没有做保护措施的缘故，她帮白佳清洗了又清洗，再让她躺着休息会，自己给陈菲拨个电话让她直接去餐厅，不用过来了。

他没穿上衣，开了窗点了支烟站在窗口打电话。

金黄的夕阳光线迎面照在他身上，白佳在远处看，他整个人浸在金光里，像是被镶了一层金色的边，神圣遥远的让她无法触及。

几分钟前，她的心为他柔软。

柔软到当时有人要拿她的五脏六腑出来换跟他在一起的机会她都愿意。

柔软到让她去死她都愿意。

但是几分钟后，两人分开成两个个体，他站在远离自己的地方。白佳那种甜蜜的随时可以去死的心情不见了。

变成一种隐隐的担心，隐隐的压抑，隐隐的不自信。

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如果是幻觉，怪自己住院住的太久，眼界越来越窄，心胸越来越狭隘了。

如果不是幻觉，一想到大脑神经刺激的最厉害的时刻，他脑子里装的是别人，一种屈辱感就油然而生。

她矛盾坐在床上，看秦杜潇洒吐着烟圈，微笑着冲电话说了几句，然后转头过来看她。

“累不累？”手里的烟还有半支，他挂了电话，远远站着。

白佳摇摇头。

秦杜坏笑一下。

“哦？看来你真是好了。怎么不早说，早知道不用忍这么久。”

换做平时白佳怎么也要反应一下的，或害羞或流氓，肯定反击一下。

不过此刻她不想做任何反应，懒懒靠着，只看着他。

秦杜看她表情平淡，把烟拿过来打算灭掉。

“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不说话。”

白佳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顿了一下，指指他手里的烟。

“没怎么，看你抽烟，烟瘾犯了。”

秦杜快速走过去把烟摁灭，拿了白色礼服过去套在她头上，套之前拧了拧她鼻子。

“你烟瘾不小啊！那么久了居然还没完全戒掉？说实话，你之前到底抽了多少年的烟？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偷偷摸摸根本没戒？”

他眉眼温柔，倒映在里面的自己还是以前的自己。

白佳想，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他还是他，那个几分钟前跟她亲密无间的他。那个最近恨不得把她宠上天的他。

这么一想，心情好了秦多。

她配合着他的动作乖乖穿衣服，边穿边道歉。

“早就戒了，没有偷偷抽。你天天亲我，有没有偷偷抽，你心里会没数吗？”

这话不假。

嘁，秦杜把她抱起来扶着自己站好，帮她拉上后背的拉链，理了理萌萌哒的蝴蝶结，沉声说。

“谅你也不敢。”

衣服穿好了，妆却噌了个差不多。

秦杜让她坐着别动，干脆拿湿纸巾过来给她全部擦掉。

白佳不乐意，他捉住她不秦动。

“记得徐凯以前怎么说你么？”

徐凯说那么多，鬼知道你问的哪一句。

她摇摇头。“怎么说？”

“多装饰一分都嫌多。”秦杜轻轻擦着，在她水嫩的脸上捏了捏。“这货活了这么多年，就听他说了这么一句人话。”

好吧。

既然被人这么夸了，白佳只好任由他在自己脸上一通擦。

将近六点，秦杜推着她出了病房门。

俊男靓女本来就招人眼球，盛装打扮的俊男靓女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两人所经之处，没有一个不回头观望的。

白佳都不好意思了。

“哎呀，这么隆重，早知道不出去吃了。咱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要不把空间留给陈菲他们吧。”

秦杜继续把她往前推，语气里带点笑意。

“今天这个热闹我们俩是非凑不可了。陈先生前几天就拜托我去在他求婚现场做个见证，咱们迟点无所谓，当人家鸽子可不太好吧？”

白佳听到了重点，扭头回去看他。

“求婚现场？什么意思？陈菲要被求婚了？”

秦杜笑而不语。

白佳立马兴奋起来，在轮椅上手舞足蹈的比划。

“哇，你早说嘛，我下午就去餐厅坐着等，也不至于耽误到现在了。这个陈先生还真是雷厉风行啊，昨天才知道他的故事，今天就要求婚了！哇，好期待，好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嚏阿嚏！”这边陈先生被人念叨的连打两个喷嚏。

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看手表，急的频频往餐厅门口观望。

都迟了快一个小时了，这个秦杜还真是不靠谱，头一回拜托他办事，这到底是来还是不来啊？

陈菲看他着急，拿脚在桌子下面轻轻踢他一下。

“急什么？瞧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跟我单独呆在一起让你这么煎熬吗？”

陈先生赶紧坐好，笑呵呵看着陈菲。

“不是。我只是担心麓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不怎么会耽搁这么久？还是打个电话问他一下吧。”

他拿起手机，陈菲马上拦住，语气严厉。

“你咒我们秦总呢是不是？巴不得人家出点什么事是不是？人家就不能有点私人空间单独待会了？他有事的时候最恨别人中途打扰，你赶紧歇着吧你。”

陈广超推推眼镜收回手机。

“哦，这样啊，那行，那不打了，咱们慢慢等。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陈菲没好气。“不饿。”

“好吧。”

看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陈菲不满喊他一声。

“陈广超。”

“嗯？”

“最后一次提醒你，以后不要叫秦总麓兄了，尤其是当着他女朋友的面。哪怕斯人已逝，总是被你们这些故人提起，现任也会伤心的好吗？”

陈广超猛的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哦。记住了记住了。嗨，你瞧我这记性，提醒了好几次了还是记不住。关键叫顺嘴了。”

陈菲瞥他一眼，手动扶额。

“你真是把高智商低情商的典型工科男演绎的栩栩如生。没认识你之前我一直觉得网上说的是假的。一个人智商那么高，情商怎么可能会低呢？认识你之后我算是服了，网上的吐槽真真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啊。我不相信那些，就等于在挑战权威。”

对于她的吐槽陈广超一点不生气，情商低的连自己都发现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提升而已。

“我改，以后有你的正确指引和言传身教，我肯定能改得过来。”

哎呦喂，这样一个男人居然是个呆头鹅。

居然拿陈菲没有一点办法。

居然对陈菲死心塌地到这种程度。

陈菲好福气！

怪不得秦杜亲自撮合他们俩，还真有几分般配。

二人过去，陈菲和陈广超同时站起来了。

陈广超先跟秦杜互相拍拍肩膀问候几句，低头跟她打招呼的时候，表情忽然凝固了一下。

那种非常不知道遮掩的惊讶凝固在了脸上，还几分不可置信的看了秦杜和陈菲一眼。

陈菲怕白佳看出来什么，赶紧拉他一下，先打招呼。

“白佳，这就是你口中的陈先生，陈广超。呆头鹅，傻傻的，见到美女脑子就不会转弯，待会儿如果他表现不好，你使劲嘲笑他。反正他这人情商低脸皮厚，笑话他他也听不出来。”

这波救场，白佳给打满分。

不过她何等敏慧，从陈广超转瞬即逝的惊讶里就能最清楚的知道，自己跟当年的林小曼长的到底有多像。

呵呵。

真搞笑。

每次见秦杜的故人，迎接她的都是这样的目光。

她笑笑，手向后摸了摸秦杜推轮椅的手，让他安心。

“是吗？陈先生看起来一表人才，威风的不行，陈菲你这么说话也太欺负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