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真理

“差不多吧。”这个源术师看着源术师球，感慨道：“起源派就是如此恐怖的存在，他们已经丧失了身为人最基本的事物。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牺牲其他人……包括自己的性命。也正是因此，宿夜女帝才将他们驱逐了。”

说着，这名源术师看向了洛暮。

“而其中，就属沈芸最为疯狂，她毫无疑问会成为我们源术府，不，整个永火王朝的噩梦！所以我们甚至特意为其设下了封印……洛暮，这下你也该明白，沈芸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了吧？我恳请你，千万不要施放她。”

说罢，这名源术师便想向洛暮低头恳求。

然而，在他低下头之前，洛暮却是这般说道：

“情况我已经大概了解了，那么……解开沈芸封印的方法是什么？”

“什……！”源术师一惊，急忙抬头问道：“你在说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起源派到底是一群怎样的疯子！？”

“我已经完全明白了。”洛暮一脸淡漠的说道：“起源派是一群疯子，但那又如何呢？”

“你……”

这个源术师顿时只觉得气血涌了上来，他不禁咒骂自己实在太愚蠢了，居然会对面前的洛暮抱有期待。

“我不会告诉你的。”说着，源术师作势要动手，“你居然要包容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包容？这你可就误会我了。”

洛暮接着，又说出了让这个源术师，再次无比震惊的话语来。

“犯下的罪孽当然必须要去偿还，我要解开沈芸的封印，和她偿还自己的罪孽，这两件事是不冲突的啊。”

“你说……什么？”源术师愣住了，许久之后，他才接着说道：“这样的事……做得到吗？起源派可是一群疯子啊！”

“当然可以。”洛暮肯定的说道：“就算是疯子，将那群人为之疯狂的事物破坏掉不就行了，所以……将解开她封印的方法告诉我。”

……

沈芸注意到，自己面前的封印，被打开了。

是被来杀自己的人强行破解开了，还是说……他来了。

“哟，老师，好久不见，我又来了。”

看见洛暮那一如既往的表情，沈芸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安心，但是……她还是冷着声音，说道：

“别叫我老师，我不承认你这个徒弟。”

“别那么说嘛。”洛暮蹲在了沈芸面前，“我这次来，可是为了解开你的封印而来的。”

“……”沈芸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不禁叹息了一声，“没想到你还真的找到解开封印的方法了……但是，我并不认为你会如此轻易的解开我的封印。你……应该听说了吧，我曾经做过的那些事。”

“是的。”洛暮没有隐瞒，实诚的点了点头，“我已经全部知道了。”

“……哼！”沈芸冷哼了一声，“那你也应该知道，要是放我出去，会造成怎样的结果吧？”

“差不多能够猜到……你会继续为了探索起源，从而面不改色的牺牲其他人吧。”

“哼哼，你明白就好。”沈芸继续冷声问道：“那么，即便如此，你还是要放我出去吗？”

“当然。”洛暮也依旧语气平淡的回答道：“我不是已经跟你说好了吗？我会解开你的封印，约好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啊。”

“……啧！”

沈芸忍不住咂了下嘴，她冷声说道：

“既然如此，等我从封印中解脱之后，第一个实验材料，就决定是你了。我会一直折磨你，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刻……这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你就必须承担起责任。”

“这可让我有些困扰啊。”洛暮无奈的挠了挠头，“死不死倒无所谓，但是……我很怕疼的。”

洛暮改变姿势，盘坐在沈芸面前，他问道：

“老师啊，起源什么的，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即使让你被封印在此，也依旧不肯放弃。”

“你肯定是无法理解的。”沈芸不屑的说道：“像你这种人，肯定无法理解，真理……真理是多么的迷人，啊……如果能让我探索到真理，牺牲自己的性命又有何妨？”

“嗯……”洛暮想了想，随即拿出了一样东西，“那可太巧了，正好，我在去源术府的这段时间内，找到了真理。”

“……你说什么？”沈芸的声音瞬间变得有些慌张了起来。

但她还是故作冷静，冷哼着说道：

“别想嘲弄我，真理怎么可能是这么轻易就能探寻到的事物。”

“老师你说的对。不过我可没有嘲弄你，所谓的真理也不是我发现的，而是一个蹉跎了半辈子，忍受住所有人的讥笑与嘲讽的中年人所探寻到的……你自己看一看，不就知道是不是真理了。”

说着，洛暮将自己手中的东西，一卷写满了石力理论的纸，摊开在沈芸面前。

沈芸……本来是根本不当一回事了，但既然洛暮都这么说了，沈芸心想自己看一眼也无妨，反正肯定是漏洞百出的无聊理论罢了。

第六十九章 真理

紧接着，沈芸只是粗略的看了两眼，她就不由得愣住了。

“这……这是！”

“这就是真理。”洛暮帮她补充道：“没想到吧，源术的本质，与信仰是一样的。这意味着什么，老师你应该是能够明白的吧？”

“我……”沈芸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但沈芸的心中，对其再清楚不过……只是，将其说出来的话，就意味着沈芸在否定自己，在否定自己为之疯狂的一切！

沈芸想找出这个理论的漏洞来反驳洛暮，但是，沈芸无论再怎么努力寻找，也没有找到所谓的漏洞……

见沈芸沉默了下来，洛暮也是再次，帮她说了出来：

“源术与信仰本质相同，那就意味着，你不断追寻甚至不惜牺牲一切的真理，实际上只不过强大一点的力量，而且，也早就被无数被称之为“神”的存在玩弄于掌心之中了，祂们或许很高尚，但是……我想你是绝对看不起祂们的，不然也不可能来学习源术。”

“然而，被你鄙视的存在，却就是你梦想中的存在，你并非是第一个发现真理的人，就算真的理解了起源，也只不过是比一般人要强一些而已，什么也改变不了。”

“别说了……”沈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来。

洛暮听得出来，沈芸的声音在颤动着，但他依然在不停歇的说着。

“你为了探寻真理拼命的学习，甚至牺牲他人才得到强大的力量，但也因此落得这般下场。然而……你在如此多牺牲的情况所获得的力量，对于他人来说，只不过是肯去虔诚的信仰，不管信仰什么，就能唾手可得的力量。”

“你的努力，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要我说的话，就是……很可笑。”

“别说了！”沈芸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我是为了什么，才屈辱的活到今天的？源术和信仰什么无所谓了！我……究竟该做什么啊？”

“很简单。”洛暮说道：“这个理论，实际上还不完全，我需要你的帮助，去完善它。”

“……不要。”沈芸拒绝了洛暮，她说道：“杀了我，反正我这一辈子都没任何意义，活着和死了都一样。”

“杀了你？”洛暮摇了摇头，“那可不行，老师你不是要探寻真理吗？现在，真理就在你面前。”

“真理？呵呵……什么狗屁真理！”

沈芸怒吼一声，接着又低下头去，声音低沉的说道：

“我不想再探寻什么真理了……我已经，不想再为真理……再为自己而活了。杀了我吧，求求你了，这是我身为你的老师，最后的请求了。”

面对沈芸的恳求，洛暮沉默了片刻，最后，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我拒绝。我已经帮你够多了，也该你来帮我了吧？既然你说不想为自己而活了，那么……老师你就为了我而活着吧。”

“你说……什么？”沈芸愣住了。

“为了你……而活着？”

沈芸不由得愣住了，她不明白，这个只是自己一时兴起收的徒弟，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弃自己？

沈芸心里很清楚，明明自己对他并没有什么大恩大德，有的……也只有将他当做自己的工具去差遣罢了。

好半天后，沈芸才再次开口，她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肯愿意为了我做这些事。像我这种人，没有资格让你这么做才对。”

“还能有什么原因。”洛暮用理所当然一般的语气说道：“你是我的老师啊，这不就够了。”

“……！”

听到洛暮这句话，沈芸此刻，也想起了，洛暮也是她唯一的徒弟啊。

这一刻，沈芸突然感觉自己这一生似乎并不是一点意义也没有。至少……她还有一个真心关心着自己的徒弟。

“……说的，也是啊，就这一个理由也足够了。”

沈芸低下头，轻声的笑了笑。随后，她抬起头来，对洛暮这样说道：

“……既然是我心爱的徒弟的请求，那么……我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嗯，这就对了，师徒之间应当互帮互助。”

洛暮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来。

紧接着，洛暮眼神微微一沉。

“那么，我要开始解除封印了……可能会有点疼，老师你稍微忍耐一下。”

“哼，你当你的老师是谁啊，一点小小的疼痛罢了，你无需担心，只管动……额啊！好疼！”

……

过了一段时间，洛暮成功解除了沈芸的封印，而沈芸，久违的迎来了自由，但是，她的内心没有半点的喜悦，连灵魂都被震荡住的疼痛，让她无暇顾及其他事，也没有力气从地上站起来了。

然而，看着沈芸这样的情况，洛暮却是毫不留情的开始拖拽起她来。

“好了，别在这里干坐着，你在这里也休息得够久了吧？快点起来，赶紧去给我研究！”

“徒弟啊，老师真的不行了，饶过老师吧。”

但是，就在此时，两人突然间感觉到了什么，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