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最近有点无奈，班里那群孩子熟悉了以后，11班就成了整层楼最闹腾的，12班的班主任已经和他说过好多次，可无论他怎么三令五申，孩子们都不听他的呀！

“小张啊，你们班也太闹腾了吧！”13班班主任刚刚巡视班级回来，推开办公室大门就忍不住笑着感叹。

“又开始吵了啊！”小张皱眉，他明明早读课才发过火啊！

“你们班什么时候不吵？”12班班主任是个四五十岁的小老头，挂着个大大的啤酒肚，因为资历老，说起话来严肃的很，“每次我们班一自习，你们班的声音就像装了喇叭一样传过来！”

小张听完有些尴尬地笑笑，这12班班主任对自己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今天说的这么直接，还真是让人...不太好回答。

“哈哈——”14班小班及时说话，打破这尴尬，“原来我们班是整层楼最吵的，这下一换班，11班倒成最闹腾的了！”

“是啊！”小张捏了捏眉间，以前有多安静，现在就有多糟心，“24个班的最闹腾的都到我们班来了。”

“不过文科班嘛，肯定比理科班要闹腾一些。”14班小班笑着说道，想想自己之前带文科班的时候，也有点心力交瘁呢。

“主要是女孩子多，犯了错吧，不能不管，又不能说的太过。”小张叹了口气，回想起这一两个月处理的大大小小的矛盾，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你不去看看吗？”最先发现聊天的方向偏离的还是挑起这个话题的13班小班，立即出声问道。

“哦，对！”

小张这才想起自己说要去看看的，然而他刚刚站起来，上课的铃声就响起。略略思索一会，还是决定去看看。

他走近时，已经听到季强的声音。既然老师都已经到了，他便放慢了脚步，缓缓移到窗口朝里面望了望，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来他早上的说教还是有用的，虽然下课的时候还是很吵，但起码上课的时候大家都没再闹腾，而且，都把什么杂志小说换成了数学试卷。

就说，他的学生，怎么可能太差呢！

..................

“大强上古诗好无聊啊......”孟笙实在听不下去季大强用自己那破嗓子一遍又一遍地朗读《涉江采芙蓉》了。

“不是无聊，是酷刑。”被打扰地画不了漫画的张佳和，已经张着眼睛神游好久了。

孟笙刚要接句，右臂就传来一阵刺痛。

回头，果然，齐杨又在用她的中指戳她的胳膊。

“大哥，你轻点啊，”孟笙扶着受伤的胳膊，说得委屈，“我这胳膊都要废了。”

记得她才和齐杨说这个的时候，她还会很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啊，我下次轻点”，然后就是解释她这动作是和一个好朋友学的，然而现在...

齐杨明显比她还要不耐烦。

“我戳了你好久你都没反应，我也没办法啊！”

孟笙深吸一口气，咬紧下唇的同时还要保持微笑。

行吧，都是她惯出来的，怎么办呢？

“叫我干啥呀？”

这丫一般上课都不说话的，今天居然主动找她说话！她好奇地看了看她的桌子，瞥到语文课本下面的那张试卷，便也了然。

“这一题。”果然，齐杨从语文书下抽出那张试卷，为防被发现又将试卷叠了好几道，拿起手中的笔，圈住困扰她好久的那道题。

“嗯？”眼前这题十分陌生，孟笙不自觉皱了皱眉，“这是哪张试卷啊？”

“就是今天发的那张啊。”齐杨已经将草稿纸都准备好，整齐地放到孟笙面前。

“上节课才发的？”

齐杨点头，并将手里的黑笔塞到孟笙手里。

“这张我还没写诶，这我也不一定会啊。”

“哎呀，你肯定会写的，这一题不难。”见孟笙没有写题的打算，她便样了样自己的手指，“你写不写啊！”

望着她扬起的手掌，孟笙的内心瑟瑟发抖，想也不想就说道，“写！写！写！”

齐杨满意地点头，然后拿起红笔跟着大强老师记着笔记。

“诺！”不过三分钟，孟笙也就把题写出来，又想到在上课不好给她讲解，便又在草稿纸干净的地方将解答步骤详细地再写了一遍，这才将笔和草稿纸都递过去。

“这么快！”齐杨惊叹，全然忘记自己刚才的威胁与急切，笑得开心，“我就说不难，你一定会写。”

孟笙扶额，她对自己的这种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呀？

于是一节语文课就在写数学题中度过，下了课齐杨的试卷也都写完，心情大好的她主动献上刚刚的草稿纸。

看到崭新的草稿纸的孟笙眼前一亮，抓起纸就对着李清杭挥手。

“李清杭！”

“干啥？”李清杭回头，见到孟笙手里的纸张也眼前一亮，催促道，“快点，飞给我！”

一听到飞这个字，埋头写数学的汪时悦应激式抬头，见到孟笙和李清杭的互动，默默将笔帽套好。

齐杨也是真的厉害，一张数学试卷竟然用了整整八张草稿纸，她和张佳和用了好长时间才将它们都折成飞机。

两人捏着飞机，哈了一口气，便让它们往李清杭的方向飞去。

可孟笙的因为起飞不利，刚出手就旋转下坠落地了。

张佳和的飞机则一路平稳地向李清杭飞去。

见着朝自己而来的纸飞机，李清杭端正了坐姿，还整理了校服的领口，怎么说她也是含山一颗草，接纸飞机一定要用最帅的样子啊！

双手举过头顶，双眼紧盯目标。

调整手势，准备收网。

嗯？

一双白净的手忽然出现在她眼前，并且成功抓住那只飞机。

“接好啦！”成功劫机的汪时悦笑得开怀，而后立马将这飞机飞向张佳和这边。

与此同时，孟笙她们的第二波飞机也在半路上。

渐渐地，周围的同学也加入了其中，一瞬间，教室里飞满了纸飞机。

孟笙想学李清杭的样子去抓一只纸飞机，仰头等着它飞过。

可早已准备好的双手却停在半空。

她终于理解那些电影的场景，原来慢动作是真的存在的。至少在纸飞机飞过的时候，周围的一切真的都安静下来，眼睛里只有那只飞的缓慢的白色小精灵。

晃神间，她还从那上面看到了她的字迹。

等她回神，它早就拖着长长的尾巴往更远的地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