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学文？”

“嗯——”

“你想好了？确定了？”

“差不多了吧，我昨晚想了很久。”

王娇娇伸手抚着自己的小心脏，要不是现在孟笙的手落在她胳膊上真实的重量，她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好吧，你自己确定了就好，”孟笙和她一起去学文科，她当然是支持的，不过，“你之前不是准备坚持下去吗，怎么忽然又变了主意？”

孟笙犹豫了会，还是将昨晚和林文涛的对话都说给王娇娇听。

“你不会就因为他一句话就要去学文科吧？你这也太好劝了吧！”

“也不是，”被她这么问还是有点心虚，孟笙定了定心神说道，“怎么说呢，是和他说这个有关系，但其实我内心也不是很坚定要学理科的。”

“你想想看，我虽然数学和化学还可以，但是班里数学和化学好的不在少数，还有很多人物理和生物也不差，那么整个学校就更多了，我学理科未必能有多好，何况我现在已经很吃力了。”

“可是学校里文科厉害的也不少啊？”她这话听着在理，可王娇娇就是觉得不能说服她。

“如果去学文科的话，文综、英语我相信我不会比别人差多少，毕竟这个也拉不了什么分，就算我的语文稍微差一点，但我还有数学啊。学理科的话我不敢保证，但如果学文科，我相信我的数学怎么样也都是可以排上名次的。”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王娇娇点头，表示她被说服了，“这样感觉你学文科还是挺明智的。”

“是吧，仔细一想真的应该去学文科。”

“嗯——这样说，说不定我俩还会在一个班诶！”

“对耶！”

“哇——”

孟笙所有关于在文科班里的美好幻想，都结束于孟妈的严词厉色。

“为什么要学文科？”

“你理科不是很好吗？”

“你数学好就是应该去学理科啊！

“你所有的老师都和我说你适合学理科。”

“你学文科出来干嘛呀？你知道文科找工作有多难吗？”

“你知道你外婆村子上那个叔叔吧，学的历史学，都读到博士了，不还是没有工作在家里闲着！”

孟妈仿佛一个主宰生死的王者坐在床沿，孟笙则乖乖缩在窗帘的一角，默默听着孟妈劈头盖脸的怒斥。

“可是...可是我真的学不下去物理了...”想到那几张濒临及格线的物理试卷，她的心里就难受地发紧。

“怎么就学不下去了？你物理不是很好吗？中考还是满分啊？”

“那是初中！现在真的学不懂了，我每次就只能考个及格！再这样下去，以后连及格都考不了了！”

“我看你就是没有好好学！初中都能学好，现在就学不好？”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有没有努力学你难道不知道吗？”她眼底的泪再盛不住，连带着这些时候的委屈和心塞一同倾泻而出，“我每天写作业写到一两点，每道题目都认认真真的写，一点也不敢马虎，从上次物理考砸了之后我就更加努力的去学，可还是没用，不管我听得有多认真，只要讲到新的点我就听不懂，好不容易弄懂了，一写题也还是错了。”

“我还能怎么样？我已经拼了命想要去学好，可我就是做不到啊？”

“你只要认真的学，怎么可能学不好呢？”孟妈稍稍有些动容，可对理科的坚定依旧不容置喙，“反正学理科比学文科要有前途。”

“你不能这么说，学文科也有很厉害的人！”

“是有啊，但不会是你啊！你学理科考个一般般的大学，出来还可能找到工作，可你学文科，除非考个名校，不然你到哪里去找好工作？”

“你怎么知道我考不上好大学？你怎么知道我出来以后找不到好工作？”浑身的逆鳞这一瞬全都竖起，张牙舞爪地叫嚣着。

“我怎么知道？你是我女儿，我当然知道，你学文科就是不行！”孟妈说着站起身，“反正你就是适合学理科。”

“你怎么就知道我学理科一定能学好呢？”

已经走到门边的孟妈，又因为这句话再次转过身。

“万一我听你的话学了理科，也没考上好大学的话，怎么办？”藏在背后的手狠狠攥紧，指甲扣进肉里的痛感才让她心底的虚无稍稍散去一些。

“你要是学理科，没考好，我不怪你，但你要是...”

“你不怪我？那我怎么办？”

“什么你怎么办？”被打断的孟妈根本没懂她在说什么。

“也许我本来学文科可以去一个很好的大学，却因为你的坚持让我学理，然后考得并不好，那我怎么办？我明明可以更好，却变差了，我怎么办？”

“那你要是学文科考得不好，但可能你学理科会考得很好，那个时候你又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