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文科的念头从上次物理考试以后就一直在孟笙的脑子里盘旋，怎么样都挥散不去。也不知是她真的学不了理科，还是某种心理作祟，她的物理和生物成绩一直下滑。

拿到最新的物理试卷的孟笙趴在桌上，一点多余的气力也都没有。

人生中的第一次迷茫，就这样来临。

“你怎么啦？”王娇娇最先发觉她的不对劲。其实早在上个礼拜她就想问，毕竟孟笙一直都是活力满满，最近忽然蔫下去，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诺！”孟笙也不知该怎么说，就从书包里拿出了最近两次物理考试的试卷。

看到试卷，王娇娇心里也有了个谱子，估摸着就是因为学习成绩的事情吧。翻开试卷，看到上面的分数她还是小小地惊讶一番。

在她的印象中，孟笙的成绩是很好的，就算这两次没有考好，也不至于是这个成绩。这分明，已经和她考得差不多了啊！

“没关系的，这些都是才学的，”真的是才学的吗？她不知道，反正题目看着很眼生就是啦！“等过段时间，多做点题，就好了！”

“可我现在好像连第一章第二章的题都不太会了。”孟笙默默收回自己的试卷，整理好放进书包里。

“啊——”王娇娇表示自己被问倒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女孩子学理科是会有点困难啦，但是熬过去就好了啊...我听说到高三会不停地刷题，刷着刷着就会写了的...”

“我知道，”孟笙皱紧了眉头，“我相信我只要熬过去这一段就好了。”

“对呀，那不就好了！坚持就是胜利！”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我开始在想我为什么要学理科...”

“啊？”王娇娇惊，这才明白孟笙是因为什么而纠结，“你的意思是，你也想选文科了？”

“也不是，就是忽然好迷茫啊——”她长叹一声，将下巴抵在桌上，“就是忽然不知道，我学了理科之后要干什么，然后我也不知道我学文科的话，又要干什么...”

“emmm—”王娇娇抿了抿嘴巴，“所以，你现在到底在烦什么啊？”

“就是忽然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孟笙说着，又抬起头喝了口水，“感觉自己是个没有灵魂没有意义的学习机器...”

“我觉得，要是真的感觉迷茫的话，就努力学习吧！”王娇娇说着将孟笙从桌上拉起，“不管在什么时候，学习永远都是一件不会让你后悔的事情！而且，知道得多了以后，有些事情就自然而然地想通了！”

吃完一个蛋黄派的江一白这才感觉到旁边桌的气氛明显不对，一边偷偷将垃圾塞进林文涛的抽屉，一边观察着王娇娇和孟笙的动静。

听完王娇娇的话，孟笙感觉心里的迷雾好像散了一些。王娇娇说的的确是真理，不管什么时候学习总是没有错的。可是，可是...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不管我怎么学习，我都看不到希望...”

王娇娇想再说点什么，又想起自己的现状，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我也想学习，可没有希望的话就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我这段时间，不，是我一直以来，真的都在很认真很认真的学习啊，可是就是考不好，就是学不会啊！”孟笙痛呼，“现在才发现，原来学习真的是一种能力啊！”

“是啊！要不是真的学不会，我也不想选文科啊——”王娇娇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是听她说着说着，心里也忽然愁云惨淡，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只想瘫在桌上。

“其实政治历史什么的我也挺感兴趣的，”孟笙伸手拍了拍王娇娇的肩膀，以示安慰，“可是地理我也不懂啊！这要是真的选了文科...”

“你别说了！”王娇娇及时呵停，“你再说下去，我都想辍学去学挖掘机了...”

“啊？你想学挖掘机啊？我觉得女孩子还是学美容美发、厨师面点什么的比较好...”

“你懂什么！”王娇娇很不高兴，这孩子是不是没长脑子啊！“就像男护士很吃香一样，女挖掘机师傅一定是团宠！”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挺好的...”

“是吧...”

“可是...”

两人都愣了一会，看向对方。

“我还是想上大学啊——”孟笙痛呼！

“谁不是呢！”王娇娇一把抱住孟笙，两人抱头互相安慰着。

“你俩怎么这么丧呢！”全程听完的江一白表示很后悔那么早吃完了蛋黄派，他就该一边吃着一边听着。

“你一个物理及格了的人不配和我们说话！”孟笙的眼神穿过王娇娇杂乱的头发，直直戳向江一白。

“呵！”江一白冷哼一声，“记住，小爷我不仅仅是及格，而且还上了九十！”

“你们在说什么？”林文涛侧过头，只见孟笙和王娇娇都恶狠狠地瞪着他又胖又丑但是很萌的同桌。

“这俩人嫉妒我物理好！”江一白的语气依旧欠揍，同样欠揍的，还有他那条因为雀跃而抖动的右腿。

“江一白，”听到动静的朱勇奇也走了过来，“你有没有觉得你有点那啥啊！”

“哪啥？”

“欠揍——”

“哈——”王娇娇听到这儿才算满血复活，瞥了眼撇嘴的江一白，“对，我哥说得对，你就是欠揍！”

“切！”面对王娇娇和朱勇奇的双面夹击，江一白完全不以为意，“你们一个个的，智力上赢不过我，就企图在武力上战胜我，以为我怕吗？我也是有肌肉的好吗？”

说着他还弓起手臂，装模作样地捏了捏肉。

“你确定你那不是肥肉？”王娇娇说道。

“再用点力就能挤出油水来，还想骗我们？”孟笙默默补刀。

好吧，江一白想说自己受到了伤害，受到了很大很大的伤害，要一包，不，两包小小酥才能哄好的那种！

上课铃声就这样不合时宜地响起，还想补刀的朱勇奇只能作罢。坐回到位置上，又特意回头看向孟笙，见她也看着自己，便咧开嘴笑着。

孟笙一直看着朱勇奇背后倾斜的带着毛领的帽子发呆，回神时就见他正看着自己笑。

她下意识撇了撇嘴巴，又瞥了眼江一白，表示对他的行为很不齿。

朱勇奇也秒懂，转身回去在纸上写着什么。

不一会，孟笙桌上就被扔来一只纸团，打开，上面是他隽秀的字迹。

“他就是欠揍，你别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