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娟回到麦默瑞公司上班了。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在花城是的憔悴和恍惚。一切都像任何事都不曾发生一样，看不出她得到了什么信息，因为杜娟的状态非常好，整个人神采奕奕。

遇到同事探讨、打听凭爱的进度，她更是大大方方地介绍情况。更为明显的是，她一到公司就去营销中心，和营销总监李飞讨论如何安排凭爱照护项目的推广。

李飞是杜娟亲自面试的进入麦默瑞的。工作刚刚满三年，就已经提拔为营销总监。麦默瑞营销总监要负责关于营销的全领域工作，从企划到一线销售。李飞兢兢业业，更是吃苦耐劳，28岁的年龄，活力四射。而且李飞颜值高，身材跟健美运动员一样，一直是公司未婚女员工心仪的男神。可是小伙子一心都在工作上，除此心无旁骛。

进了营销中心，杜娟就看到李飞在点评工作。她没有打断他，坐在一角旁听，其时已接近尾声。

“诸位哥哥姐姐，小弟小妹。总结我们上周的业绩，我感觉是非常棒。能连续20周不下滑，就证明咱们小麦很茁壮。”他口里的小麦，是他们营销中心团队给自己的昵称，大概取义销售之销和麦默瑞之麦的谐音组合。

李飞讲话是极容易调动激情的：“现在的市场变了，生产产品的赶不上做服务的，特别是消费级产品。说实在话，在座大部分是我的前辈和老师。老师就是老师，谁说也没用，业绩在这儿摆着呢。无论是世界500强里面和咱们产品线重叠的公司也好，还是国内排在我们前面两大巨头也罢。都是连续下滑。咱们持平，持平就是前进。KPI的事儿，我来搞定。不跟小麦计算增收奖金，我李飞辞去这个总监职务。”说着，他停下来问离他最近的两个冲他比手画脚的女同事：“美女姐姐们，你们要批评我，尽管大声说，咱小麦就数我皮儿厚，路人皆知嘛。”

女同事还是不语，冲李飞挤眉弄眼指指后面角落，示意总经理在座。

李飞一脸失望状。一下子垂头：“姐姐们，你们让我穿帮了。本来我就看到我们总经理进来了，这不，装傻说话给咱们大姐大听呢。这下完了，穿帮了。只好请大姐大前来训斥我了。”随后，冲杜娟仰头做请的手势。“有情杜总给小麦浇水施肥。”李飞把整屋的人都逗得眉开眼笑起来。

杜娟只好上前，给大家讲起来：“营销中心的同事们。刚才李飞讲的没错。行业内所有公司都是销售回落，而我们近半年都能保持持平，并且是在下调终端销售单价的情况下，总销售额保持持平。这就是业绩的增长，李飞说的增收奖金，我看必须发。”总经理的话更是让小麦们振奋起来，齐齐地报以掌声。李飞更是欢呼起来。

杜娟摆摆手，大家领会意思，总经理还有话讲。

“各位同事，想必大家都从公司网站知道了，我们投资的凭爱医疗完成了系统研发，测试顺利通过，而且是高分通过。”

李飞插了一句：“杜总，我看见差不多十万加的订阅号都发了文。”

“还有图，杜总可漂亮了。”刚才那位被李飞叫做美女姐姐的同事也说。

“这都不能单纯地理解为好消息。其时是你们营销中心的硬仗来了。”

“不怕。”李飞曲臂握拳，隔着西转都看得见他凸起的肱二头肌：“就好比举铁，重量越大，效果越好啊！”

等同事们散开后，杜娟坐到了李飞的工位上。说：“李飞啊。这次跟销售硬件产品，可完全是两回事啊！”

李飞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杜娟说：“杜总，我做了一份计划，也联络了相关渠道，不敢说百分百打赢这场吧。至少不会太差，只是公司的宣传预算要调整投向。”

“嗯。等下会上，你讲讲这个计划吧。我到时听崭新的，我先不看了。”说完，杜娟就站起来，李飞陪同，跟营销中心的几个老员工聊了几句，杜娟就走了。

一个钟头后，董事长秘书通知开会，杜娟看看表，整整迟开了半个钟头。她将进会议室，恰好看见柏拓年从彭健行办公室出来，顿时明白了会议推迟的原因。柏拓年笑着同杜娟挥手打招呼，并没有驻足交谈，就走了。杜娟就进了会议室。还没有等杜娟在设在会议桌一头的总经理位置上坐下，李飞就跑着进来，丢到杜娟面前一份文件就坐在了自己该做的位置。

很快，人到齐了。彭健行和杜娟分坐会议桌两端，诸董事和各部总监依次坐下，监事和职工代表同样出席，这是麦默瑞一个月一次的重要会议。

会议按照程序，先是总结近期工作中的成绩和不足，接着由各部总监做上个月的总结。然后是总经理总结发言，最后是董事长总结。这都是铁打不动的程序。等这个程序完成之后，时间已临近中午。杜娟稍微有些着急，她不时看看手表。担心等下说不完今天对她而言，最为重要的事情。

终于等到了。彭健行宣布到了临时动议程序，这个程序就是在严格的每次必备程序外的其他事情的上会。

程序一宣布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杜娟。因为宏观整个行业出现不景气，大家心里都暗暗着急，都希望在新的经济形势中，不让麦默瑞落在后面。

杜娟的发言，声音如往常一样轻柔和缓，音量既能让与会每个人听清楚，又不会显得高亢。她像一个主持人一样，连稿件都不看，不紧不慢的向大家介绍她去验收进度的详情。杜娟不是背稿，她没有稿件，凭爱项目对她来讲根本不用稿子。烂熟于心。所以，讲起话来胸有成竹，语气节奏驾轻就熟，非常得体。随着杜娟说我讲完了。会议室想起了罕见的掌声。这掌声，在杜娟耳中，是鼓给凭爱团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