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柔意道：“你想要纯阳无极，我可以给你一半，你若单纯想要救人，怎么也够了；这是我弟弟的传家之宝，下半部你必须还给我。”

老妪也是说道：“给她吧！这是人家的传家宝——”

何太清不情不愿从怀里掏出来，于柔意接过撕下上半部给了何太清；又与老妪道了别，这才挎上包裹，背李三九出门。

何太清想到什么问道：“丫头，我的银票呢？”

于柔意没好气笑道：“什么你的银票？我可没说给你。”

“——”于柔意昨晚是说她有几千两银票，也正要说出给何太清，后来发现了《纯阳无极》，就没说出口；对此，何太清只能涩然无言。

……

于柔意想道：自己刚走几天，李三九就被人下了毒，怎么也不能再把他丢在岳阳。

特别是李三九今后能不能站起来、什么时候能站起来，照顾的好坏，起着主要作用。

她一路向东，自然离岳阳城越来越远；等到李家人发现李三九的墓被人盗了，想要找寻时，也是追她不及。

“好姐姐？”李三九醒来时，发现是在一个昏暗的船舱里，船舱里只有于柔意。

“你醒了！”于柔意回头看向李三九，一脸欣然。

“别人呢？”对于外界的变化，李三九一无所知，他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于柔意一脸后怕道：“你中了梦遗和尚的毒了，还是姐姐运气好，找到了不老仙医，挖坟把你救出来的；姐姐是再不敢丢下你了，才自作主张要带你去神女峰。”

“——”李三九也是涩然，他本觉得自己已经死定了，劫后余生的他没有欣喜，反而是不知道接下来的人生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于柔意疑惑道：“你不想去么？”

李三九则是反问：“姐姐说找到了不老仙医，那他怎么说？我还能好起来么？”

于柔意答道：“何太清说，恢复你的督脉，需要三五个月；让你的身体、行动完全恢复如初，可能需要十年八年。”

于柔意并没有说谎话，为了让李三九相信自己的话，她又是补充说道：“你现在体内的阳六经已经复苏了，应该能够感应到纯阳真气的运行了。”

“确实如此，”李三九闭眼感受了一下，脸上有了些喜气，他很快愁闷道，“姐姐要照顾我十年八年么？”

于柔意故作生气道：“怎么？你还惦记着自己的两个小媳妇儿？要不我送你回去？”

李三九灿灿道：“没有，我只是怕姐姐麻烦！”

于柔意叹气道：“姐姐现在不怕麻烦，反而是后悔一件事。”

“什么？”

“那天小九问姐姐，姐姐能照顾小九一辈子么？姐姐没有给出答案，害的小九你在鬼门关走了一大圈；若非碰上何太清、若非何太清执意要刨坟，小九几乎注定了在劫难逃。”

于柔意庆幸道：“姐姐想想都后怕不已，所以——”

李三九笑道：“姐姐现在是要照顾小九一辈子么？”

于柔意不置可否笑道：“一辈子太久，只争朝夕。”

“小九可以娶姐姐做媳妇儿，就可以一辈子与姐姐朝朝夕夕。”

于柔意失笑道：“等小九来娶，姐姐都老了。”

李三九黯然：“姐姐是第三次拒绝小九了，小九是二婚、也是残废。”

“姐姐从来不敢嫌弃小九——”于柔意想了想，语重心长道，“小九现在行动不便，姐姐才不得不带小九离开；等到小九哪天身体痊愈了，能够照顾自己了，总要回来看看；若是唐二小姐、樊小姐都还在为小九守着，小九肯定还是要回到她们身边。”

“——”李三九苦涩无言。

于柔意又是劝道：“别人姐姐不敢保证，唐二小姐、樊小姐两个人，对小九绝对是实心实意的；其他人毕竟是外人，小九不能因为外人的不好，迁怒自己的妻子。”

李三九干巴巴说道：“她们两家的长辈，都收下了小九的休书；况且，现在唐二小姐和樊小姐眼里的丈夫已经死了，等着小九伤好了回来，说不定人家孩子都生了一大群了。”

于柔意想了想道：“小九若是怕她们改嫁，三年头上让人送信回来就是了；这个时候肯定不行，放你在她们身边，姐姐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你的安全。”

李三九不以为意道：“她们若是都改嫁了也好，唐二小姐像是个闷葫芦、樊小姐像是跟屁虫，都没有姐姐你有趣。”

“——”于柔意没好气道，“你不是也骂过姐姐跟屁虫么？”

李三九灿灿道：“那个时候，小九还年少无知——”

于柔意嗔道：“你现在依旧年少无知——”

“——”

眼见李三九一脸幽怨，于柔意又是饶有兴致问道：“你为什么总喜欢打姐姐的主意？”

“喜欢，”李三九脱口而出道。

于柔意撇撇嘴，又是耐心道：“我是问你为什么喜欢？”

李三九想了想，淡淡说道：“如果是原来，小九可能会说姐姐像我娘亲、可能会说姐姐长的漂亮、也可能会说姐姐对小九好……现在不是了。”

于柔意笑道：“那现在什么样？”

李三九认真道：“现在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喜欢。”

“——”于柔意愣了下，这才意识到李三九是对自己动了真心了、这个十三岁的毛头小子情窦开了。

她想了想，灼灼问道：“姐姐要是让你一辈子只有姐姐一个女人，你愿意么？”

“愿意，”

“若是等小九哪天身体复原了，发现唐二小姐、樊小姐她们都还在等着小九呢？”

“——”李三九哑口无言。

于柔意勉强笑道：“小九还是个有良心的人，不过姐姐不可能嫁给小九，至少在小九康复之前，不要再跟姐姐开这种玩笑了，姐姐不喜欢听。”

“知道了，”李三九落寞点头道，他第一次觉得心里面有些泛酸。

很快李三九黯然说道：“姐姐不喜欢小九打姐姐的主意，小九这辈子就拿姐姐当长辈供着，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好、好、好——”于柔意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心下突然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种难言的苦涩同样爬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