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大门被一方通行推开，厚实的门板撞在墙壁之上，震落了点点灰尘，在洁净的地板上显得尤为明显。

与一方通行所想象的不一样，整洁的房间让他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哪怕他自重新回到这个家之后，从没开关灯光，但是白天从窗帘中透过的阳光，还是让他知道自己所住的地方是什么模样的。

然而现在……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一方通行看着明显比正常御坂小的最终之作，瞳孔不禁一缩，他冷冷地看着陈毅，随手将自己所买的咖啡丢弃在地上，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了下来。“怎么，是想要我报复吗？”

一方通行说得很冷静，但是紧握成拳的双手却显示出他内心并不如他的表面一样平静，对于陈毅的到来，他早已经有所预料，但是他没想到，陈义竟然会带着御坂妹妹过来。

与陈毅的战斗之后，他知道了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但是他不会否认，也不屑于推卸。

恶党，做了就应该承受他们所做之事的后果。

只不过，这只小号的御坂美琴是怎么回事，她们不都是一个型号的吗？

“你很幸运，她们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陈毅倒了一杯茶放在一方通行的面前，仿佛在这里他才是主人一般。

陈毅看着一方通行，看着他那苍白的面色，看着他那猩红的眼瞳，与当年相比，依然是显得如此的稚嫩，“你还是没变，真是想要撬开你的脑壳，看看里面是否进水了。”

“你！”一方通行突然间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看着陈毅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并不介意在这里和陈毅再战斗一场，如果那样就可以疏解他心中的屈闷的话。

这次，他不会再让陈毅伤到自己了。

小御坂看着两人一眼不合就想要打斗的样子，立刻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横贯在两人的身前，不断地挥手跳跃，以期望将两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御坂的序号是，御坂御坂如此作着自我介绍，”感受到一方通行的目光从陈毅的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小御坂脸上乐开了花，“我们是前来这里探望你的，虽然擅自闯入是不礼貌的行为，但是御坂御坂还是想了解实验者日常生活是怎么模样的。”

“但是所见令御坂有些吃惊，没想到实验者的日常竟然是如此的随意。”

实验者，听着御坂对自己的称呼，一方通行的脸上微微抽搐，她对他的称呼，让他又想起了那些被他杀害的御坂。为什么她还能笑得出来，她不应该是痛恨我的吗？

“你那若无其事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忘了我曾快乐地屠杀你们的事实了吗？”一方通行脸容扭曲地说道。

陈毅看着一方通行的脸色，身体刚想站起，以防备一方通行的突然失控，但是强大的理智却让她压制住了自己的行为。

因为他知道，一方通行的内心，并没有他自己所表现的那么不堪。

他只是一个可怜的人罢了。

“御坂的脑波与所有的御坂连接着，当然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是你的话有些不对哦，御坂并没有发现你在实验的时候，有快乐的样子，相反有几次实验开始的时候，你主动对御坂进行了臭骂呢。”

“根据‘与他人产生联系’的法则，这并不是正常的人际交往过程，御坂猜想你是想要让御坂主动说出‘不想再参加实验’的话语吧。御坂御坂如此深入地推理道。”

“不过以后御坂不会再去送死了，因为御坂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价值，在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是有人关心着御坂，并为此流泪的，每一个御坂的生命都是独特的，所以御坂无法再进行实验了，御坂御坂是如此心想的。”

小御坂回头看了一眼陈毅，同时大脑中想起御坂美琴对她们做过的一切，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

“此次前来，御坂是表示已经收到了你的善意，所以这个实验已经可以停止了，御坂御坂尝试着陈述自己的决定。”

“同时，要是没有你的话，实验就不会立案执行，御坂也不会被注入灵魂，御坂御坂试着表达感谢。”

“砰”

一方通行一拳打在了木桌上，然而木板只是正常地受力发出声音，并没有被他所破坏。“你是说感谢我？”一方通行指了指自己，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是不是疯了，我是杀害了你们9931次的凶手。”一方通行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中蹦出来一样，显得尖锐而嘶哑。

“前面御坂已经分析过了，你其实也不想接受实验的，从你已有的行动可以分析出，当时你对御坂讲话的目的是什么呢？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不用我说出来吧，可惜当时的御坂并没有接收到你话语中的信息。”

一方通行听着小御坂的话，神情不禁愣了一下，随即他就恼羞成怒了起来，“我不想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被讲中心事的他，有些慌乱地转过身去，就要离开这个让他大脑产生混乱的地方，他知道，自己是并不值得原谅的，哪怕自己确实想要她们说出不想实验的话语，然后让自己顺理成章地拒绝这个实验。

但是那些已经死去的御坂妹妹，是真的已经死去了。

明明他可以再主动一点的，明明在实验开始的时候，他就可以拒绝的，但是最终他还是答应了这个实验。

她们并不是没有思想的工具。

今晚，那晚，都明明白白地告诉着一方通行这样一个事实。

“这里是你的家啊，你忘了吗？”陈毅看着准备要出到门口的一方通行说道，他端起自己洗净的茶壶，为自己倒满了一杯，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淡淡地道，“你还要逃避吗？”

“竟然知道这里是我的家，那你们可以走了。”一方通行站定在大门口，对啊，这里是我的宿舍啊，为什么要走的是我，一方通行回过头来，努力让自己不将目光放到小御坂的身上，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道，“这里并不欢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