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纪
作者:阿猫威尼 | 分类:古言 | 字数:57.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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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因帝癸而疯的女人们
“大王……”喜感觉到癸情绪有恙,想要问问,可还没问出口,癸便抢道:“别怕……我护着你。”
而他虽然努力掩饰着,可那不甚好看的面色却无法抑制,揽着喜的臂弯也越发用力,他……竟是慌了?
喜怔滞,夏后癸十六岁便亲征沙场,在战场上杀伐决断,以一敌十,何时有过片许心慌?
她知晓这两个神智不清的女子定不是普通的疯子。方才马车路过那女人的尸体时,她分明从车帘的缝隙看到她的衣裳也是女官的式样。
那女人死前想说的是什么?她是大王的什么?……
“大王还是不打算告诉喜她们是谁吗?”喜很担忧,小心问道。
第二个了,看样子,不知还会不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癸的反应那么强烈,实在是太蹊跷了……
“她们是……”癸自觉很难再瞒下去,可是他若真的告诉喜实情,喜定会生他的气,更严重的,还可能从此不再信他……
“是……是……”他从未如此窘迫过,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
喜见他这般,也不忍再强迫他。“算了,大王若实在为难,不说也无妨。”左右,她相信他。
癸轻抚上她的脸颊,面带愧色。“妺喜,抱歉,让你受惊了……我定会尽快处理好的。”
车外,乌曹下意识握住了腰间短刃,极隐忍一般牙龈紧咬——方才死了的这两个女人,都与曾经的“她”一样……
一样!……
……
时近黄昏,赵梁已赶到容台回报。
“妺喜,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癸微微一笑,起身走了出去。
喜心知定是为今日之事,便也不再作声,乖乖等着。
“除了大王遇到的两个,今日在宫里各处还抓到了二十一个,现都关在牢房,是否要……”门外廊道处,赵梁正色请示。
癸眼眸半垂,声音冷漠。“都是疯的?”
赵梁颔首。“全部神智不清。”
癸的眼神更加幽冷。“那也问不出什么,都杀了吧,免得以后再跑出来吓到妺喜。”
“是。”
“将她们放出的人,查得可有眉目?”癸又问。
“看守之人皆已为罪自尽,怕是什么也查不到了。”
“放这些关了几年的疯子出来,对我完全够不成威胁,怕是幕后之人针对的是妺喜。”
癸的面上密布阴云,唇角紧抿。
之前喜在“大穆之野”晕倒是一场虚惊,而今日之事却切切实实是有人策划。
是谁?豢龙敏毓?风竹青?还是另有他人?
“可……元妃身边有大王护着,还有那么多奴跟着,几个疯女人应当也不能将元妃如何吧。”赵梁仍是想不通。
“赵梁,以我对妺喜的看护,旁人想动她谈何容易?此人并非是要攻身,而是攻心。要知道,这些女人可不是寻常的疯子,她们,可全都是因我而疯的……”
袖下,癸双手成拳。
此人要的,是离间喜与他的感情。
“元妃!……”赵梁忽的失声一怔。
癸惊滞,骤然转头。“妺喜……你怎么出来了?……”
乌曹赶忙上前请罪。“大王恕罪,是乌曹擅作主张,请元妃出来的。”
“你!……”癸勃然气急。
乌曹又是一拜。“大王息怒!此事既然是有人有意为之,就算大王瞒着元妃,过后那主使之人也定然会想方设法,经他人之口让元妃知晓这其中隐秘,到时恐怕反而会被添油加醋,那元妃与大王的心结岂不更难解开?还不如早早由大王说给元妃听,伤害……还可小一些。”
癸见不远处的喜僵直的立着,两只小手紧捏着紫葵送的香囊,双眼情绪复杂的望着他,他略有纠结,随后喟然叹息:“也罢……你说得有理……你们都先退下吧。”
当闲杂人等都退了个干净,癸眸光渐柔,轻声唤道:“妺喜,过来。”
可喜非但没上前,反而退后了一步。
她的面色较平时更白,眼中尽是游移。“大王做了何事,会令那么多女人落得那般惨状?”
其实事情发展的现在,聪明的她早已猜到九成,她问,不过是不敢承认事实罢了。
癸看她如此,心底狠狠一沉,这便是他早前所害怕的一幕,终还是发生了。
他徐徐走过去,轻拉过喜的手,往后说的每一句,于他而言都如履薄冰。
“她们……其实都是曾受过我宠幸的女官和女奴。有的是只得一夜雨露便被我所弃,有的是性子刚烈又被我所迫……而且受过宠幸的女子也无法再出宫,她们一时想不开就……患上了疯症,被关到专门的地方统一看管。今日有人故意将她们放出,怕是就想让你知道她们的存在,破坏你我之间的感情……”
话音还未落定,喜就不由自主的身子一晃,吓得癸忙将她扶住。“妺喜!”
“怎会有这样的事……那么多女子……大王你……怎能如此残忍?……”喜惊恐失色,这每日与她同榻共枕的男子,究竟毁掉过多少女人?
癸亦是惊骇,他已经明显感觉到喜的心在离他而去。
“妺喜,我是帝王,我宠幸哪个女子不都是理所应当的?她们自己承受不住又怎能怨我?更何况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往后除了你,我谁也不会碰了,我只有你,只爱你!”他双手握住喜的肩膀,字字铿锵。
他好容易才让喜与他同心合意,怎能因为有人使坏便就此罢手?
“大王……喜想静一静,今夜,可否让喜自己一个人待着?”喜心情沉重,那两个女人的惨状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癸一把将她抱住,深黑的瞳仁满是倔强,仿佛一个执拗的男童,用尽全力想要留下自己最珍惜的东西。“不!我不走!你越是生我的气,我便越要将你揉在怀里,绝不给你机会让你逃离我的身边!”
他绝不会放手,因为纵使他执掌天下,却始终觉得自己掌控不了喜,他有预感,若他一旦放手,喜便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怀中,喜并未闪躲,也未挣扎,却是凄冷问道:
“大王是帝王,宠幸谁都理所应当,今日是喜,明日便也会是别人。若大王弃了喜后,喜也患上疯症,是否也会跟那些人一样被关起来,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