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彻底睡不着了。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发光的眼睛傻傻地发呆。

他现在完全可以理解刚刚在安全楼梯里遇到那个小姐姐为什么尖叫了。

苏季双手抱胸，心想这双眼睛是今天才发生蜕变，还是早就发生蜕变，只是他一直没有发现而已。毕竟他不会在乌漆嘛黑的环境下照镜子，而这双眼睛只会在周围没有光时改变形状，隐隐发光。

苏季把头转向卧室。

他原来只能借着洒进房间的月光和路灯灯光，隐隐约约看出床铺和衣柜的轮廓。现在那些轮廓变得越来越清晰，他甚至可以看得清楚衣柜上那些木条纹。黑白的画面逐渐变成彩色，不过这个彩色和大白天看到的彩色略有不同。

也就是说，他现在拥有夜视能力了吗。

苏季想了想，走到窗户边把遮光窗帘全部拉上，视线里面床铺、衣柜没有因为光源减少而变得模糊。

走到镜子前面再看一看，他的双眼变得更亮了。

苏季把灯打开了，突然亮起来的强烈灯光刺激得他下意识眯起眼睛，等到眼睛好受一点了再看镜子，他的眼睛又恢复正常了，变成普通人的眼睛。

从这点判断，他的眼睛会根据环境做出改变，改变成最适应环境的状态。

苏季回到书房。

龙还属于神话生物，关于龙眼的细节搜索不到。

最多搜索到猫眼细节的情报，将就着看了。

猫眼并不会发光，说猫眼会发光是不准确的，因为其本质是猫眼反射光源造成的现象。

当晚上用灯光照射到猫咪的眼睛后，就会感觉猫咪的眼睛发光。这是因为猫为了在晚上看清周围，需要主动放大瞳孔。由于瞳孔的极度扩散，更多的光线会穿过猫的视网膜到达眼球后面的虹膜，在那里被虹膜收集并反射回来。

猫的夜视能力也与它们特殊的眼睛结构有关。

在它们的视网膜前有一个被称为亮毯的结构，它的功能就像一面镜子。当夜晚微弱的光线照进猫的视网膜，打在明亮的毯子上，再反射回视网膜时，受光细胞又能受到光的刺激，从而增强光的作用，增加夜视能力。

看到这里，苏季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

在完全无光的环境里，猫眼还能不能看到东西，他还能不能看到东西。

说干就干，果断实验起来，现在的问题是去哪里找完全无光的环境。

苏季想到主意了。

他回到卧室，看了看，窗帘是拉着的，窗帘的遮光性也很好，但是罗马杆又没有窗幔，没有窗帘盒，难免漏光，还不够的，接着走到衣柜边，打开衣柜门，把衣柜推到一边紧接着躲进衣柜里面，再把衣柜门拉上。

这是他可以创造无光环境的极限了。

苏季蜷缩在衣柜中，衣柜里面什么光也没有，他什么也看不到。

渐渐地。

没有光，那就创造光。

苏季几乎可以看到他的眼睛在发光，视线里所有东西看得清清楚楚，包括被他推到一边的衣服衣袖上面的一根线，纤毫毕现。

面前这个情况让他想起了不知道在哪里看过那么一段话——巨龙的身影从山后出现，巨大的龙头抬起来，黑夜里巨龙睁开双眼，两束光扫过来……

衣柜空间太小了，苏季坐了会儿赶紧出去了，大口大口喘气，再站在镜子面前，他的双眼发出的光明显暗淡下来。

苏季没有开灯，现在开不开灯对他毫无影响，就这么走到书房，不过书房一直亮着灯，坐到电脑面前，再次搜索起来。

鮟鱇头部上方有个肉状突出，形似小灯笼。

小灯笼之所以会发光，是因为在灯笼内具有腺细胞，能够分泌光素，光素在光素酶的催化下与氧作用进行缓慢的化学氧化而发光。深海中有很多鱼都有趋光性，于是小灯笼就成了鮟鱇鱼引诱食物的利器。

在无光的深海，许多鱼类具备自身发光的本领，以便在长夜里能够看见其他物体，方便捕食，寻找同伴和配偶。

虽然母亲说过他们是龙，但不是神话作品中那些龙，但是苏季还是不由自主把它们扯到一起。

古人认为，龙的隐藏和出现是有规律的。在深秋及冬季，蛰伏潜藏在水中，到了春天来临才显露头角，春分后就飞上天了。所以《说文解字》有龙“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的说法。

龙会潜渊，潜入大海深处，想要在无光的深海活动自由，没有一双会发光的眼睛可不行。那么由此推论，龙的眼睛会发光很好理解。

想到这里，苏季又想要试试，它的眼睛是不是除开具有夜视能力之外，还拥有自带潜水镜的功能。

苏季兴奋地跑去服务阳台，从洗衣柜上面拿来一个大红桶。

他准备在红桶里装满水，然后把头伸进去试试，不过刚刚把大红桶拿下来，又把大红桶放回去了。因为他觉得他真那么做的话有点傻。把头埋进装满水的大红桶里，怎么想怎么滑稽。

明天再说吧。

他办卡的健身房就有恒温游泳池，恒温游泳池正是那家健身房卖那么贵的健身卡的底气，不如明天去那个恒温游泳池里试一试。

苏季又回到书房，在网上乱七八糟搜索，突然感觉眼睛酸胀得厉害，好像有点用眼过度了。

双眼酸胀感越来越强烈，感觉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能眯着眼睛看，苏季最后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

居然接近凌晨三点钟了。

一定要睡觉了。

然后肚子又有点饿怎么办。

眼睛可以闭着休息，肚子不能饿着，肚子会一直咕噜咕噜叫。

苏季烧了一壶水，泡了一碗泡面，因为不再对着电脑屏幕感觉好点了，但也就这样，眯着眼睛吃面喝汤，这才跑去睡觉。

苏季很激动，一晚上胡思乱想他的眼睛除开夜视之外还会拥有什么功能。

潜水镜的功能肯定有吧。

会不会有透视功能。

发射X光的功能呢。

如果可以拥有超人那样的镭射激光眼就太帅了。

火眼金睛不太行，因为火眼金睛的设定是——只是风搅得烟来，把一双眼炒红了，弄做个老害眼病，故唤作火眼金睛。可是即便如此，火眼金睛有看穿神仙妖怪变化之法，识别真伪的功能。

总之，天知道他什么时候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