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妹不敢吭声。

温大伯就是这种人。

但她见过的沈家男人就不是，有时候只有他们几个小辈的时候，沈成烨会主动去做饭。

李妙玲反驳道：“阿婶你这话偏颇，我爸我哥就没这样过，我们家就他们做饭。”

阿婶哼一声。

不过也没继续说别的。

她们聊一会，温小妹和李妙玲两人就要收拾去学校。

砍人案件整整谈了三四天，还没淡化。

这天，她和沈娇妹都放假在家，霍茂也难得不用继续去修桥，不过他调理身体的中药吃完了，得再去给那老中医看看。

于是，两人先从供销社买了蛋糕，还有一盒饼干就去万家。

那老中医嘴挑。

只吃万家饭。

他们也效仿过做了个炒饭，老中医吃了两口就嫌弃不好吃，吃一口就骂一句他们俩浪费粮食，最后给他们说：“告诉万家小子，欠债了。”

后来问了万爸才知道。

老中医和万家以前算作是邻居，两家亲近，老中医他们家开医馆繁忙，忙到晚上累得回到家也顾不上吃，就将就几口。

万家看不下去，就主动承包了老中医家的一日三餐。

两家关系好到甚似一家。

老中医从乡下回来时，万爸也想过将他接到家里，伺候他老晚年。

不过老中医不让，脾气也变得很差，几次三番拿扫帚将人赶走。

要不是温小妹味觉出错，老中医都不给进门的。

温小妹抓着霍茂的衣角，额头一点点抵在他后背上。

霍茂就骑着慢些。

绕开一些带坑的地方，七拐八拐，抄近路，这才来到万家。

门口听着一辆吉普车。

“到了？”温小妹抬起头来，打了个哈欠下来，提上放在车篮里的东西。

霍茂推着自行车进了大门，往车的车牌上扫了一眼，一手牵住还在原地揉眼睛的温小妹：“让你别来你非要跟着。”

温小妹笑着说道：“我也好久没来了，而且我不困了。”

就是昨晚放肆了一点，花了几个积分熬夜看了一部电影，梦里又被丧尸狂追，这才没睡好。

霍茂把自行车停好，从她手中将东西接过手，往里走就能听到孩子哭闹，以及万书亭那没间断的声音。

“姑姑和新姑父还挺厉害的，这计划生育都能绕开你们俩，不过也得是我姑姑，一走那么多年，进山里去了还能交到新姑父您，又生了这么两个调皮鬼，听听这嗓门多响，跟吹哨似的。”

听到万书亭阴阳怪气的声音，温小妹的瞌睡虫一下就跑了。

她紧紧握住霍茂的手。

原先听霍姑姑说，她还没当回事，谁曾想这人是真的二婚了。

“不要紧，这事我知道。”霍茂见她紧张，捏了捏她的手心。

温小妹气汹汹说道：“我待会帮你骂她！”

霍茂笑道：“好。”

温小妹瞬间傻眼，嗔怪：“你怎么还应了，我面对他们说话都不利索了，我就是说个大话……”

两人绕开去客厅的路，去了厨房的路，还没到就先见到一个忙碌的背影。

霍茂嘴上还应着话：“你之前对我可不会这样。”

“那大家都是年轻人，我当然不能太怕你，不然显得我输了一大截！”温小妹哼了一声。

“你们来了，正准备要下锅呢。”万爸看到他们过来，那心情都飞扬起来了，忽然想到今天不止他们还有一家不速之客，脸色变了变，小心翼翼冲温小妹眨了眨眼问：“……撞见没？”

“舅舅别担心了，我没去客厅。”霍茂将东西放到一旁的柜子上，洗了洗手去给他帮忙：“老先生是想要吃羊肉锅子？”

“是啊，我本来打算过去那边的，这不，不太赶趟，待会让书亭跟你们一块去。”

“都多大的年纪了，还在那欺负两个小孩！”

万爸仔细看霍茂是真的一点都不介意，说话也就放开了些。

他先给温小妹一个板凳坐到外头，还给她拿了一小盘油酥饼，笑着说：“小妹你吃，我今天刚做的。”

“谢谢叔叔。”温小妹笑着接过来。

万爸就进厨房忙活，一边给霍茂说说话。

有时候很小心谨慎，就跟他们刚来京都的时候那个样子。

温小妹透过玻璃门往着里头。

盘中的油酥饼也一块接一块往嘴里放。

正要吃最后一块的时候，不知道从哪跑来个小团子，白胖一个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的，温小妹就这么看愣一会的功夫，小团子已经来到她身边，扑在她身上，一手抓住油酥饼。

温小妹连忙抓住他的手：“这个你可能不能吃吧！”

小孩努力往回收，见拿不回来顿时张口嚎起来。

“子义！”

厨房内两人听到哭声，连忙出来。

霍茂先将温小妹拉起来，顺手捏了一下她的脸，淡漠望着万爸去安抚小孩。

而小孩妈妈，也就是霍茂的母亲万福君赶过来了。

她长得很漂亮，眉眼间和火霍茂很像。

有种女强人的气场。

再看到小孩在哭，她连忙抱起来。

还没有人开口，万福君直接拍掉万爸的手，责怪道：“哥，子义手嫩，你别掰他！手都红了！”

“这油酥饼……行，你自己处理吧。”万爸看了看自己的手，粗糙。

他无语摆了摆手，随即转身回了厨房。

万福君给小孩擦了擦手和脸，头也没抬，就说着：“哥，书亭你也好好管教管教，我们大人说话，他一个小辈一直在那说教，我一个大人而且离了婚，再嫁又怎么了……”

她说到这才抬起头来。

就见到高大的霍茂和温小妹，她声音一下就没了。

霍茂淡漠看了一眼，拉着温小妹转身进厨房去。

不一会，厨房内响起说笑声。

万福君站了好久，小孩手拍到她脸上，她才回过神来，嘟囔了一句：“都这么大了。”

她紧紧看着隔着玻璃的大儿子。

就在这时，怀中孩子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说道：“妈妈，我困了。”

万福君回过神来，拍了拍他的后背，哄着他入睡。

她还往小板凳上坐下来。

万爸看到这样，就又忍不住心软，想要和霍茂说什么，瞬间又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