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霜轻轻摇了摇头，表情带着几分不解。

“我已经不是那么憎恨你本人了，你父亲做的事情，我可以让它与你分离。”

“我可以接受你，疼你，怜爱你，但也仅限于此。”

“因为我父亲和你家的恩怨，无论如何，你都没办法成为我身边正大光明的人。”

苏暖霜手掐紧了一些，她有些错愕地看着慕连城。

“你想让我没名没分跟着你是吗？”

“要想我母亲放过你，你唯有牺牲点什么。张颖怀着我的孩子，我肯定要给她正大明明的身份。”

慕连城道，因为他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机会让张颖怀孕了，也不能让苏暖霜怀孕。

他们同床共枕那么多次，苏暖霜都没有怀孕，说明他的精子存活率确实非常非常低。

张颖这个孩子来之不易，他想要坐稳在慕氏的位置，就必须要给这个孩子名正言顺的身份，也必须给张颖身份。

他没得选。

苏暖霜有点气愤，凭什么要她做出牺牲？

“你要我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

苏暖霜眼底噙着泪水。

“我喜欢的人是你，但孩子对我而言非常重要，我没办法。”

“那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呢？你还会让我当情人吗？！”

苏暖霜脑门一热，大声问道。

“你怀不了，怀了我也会让你打掉！苏暖霜，我喜欢的仅限于你这个人，你想用孩子进入我家，你就是逼着我不忠不孝！”

苏暖霜唇瓣在颤抖着，眼泪从眼角滑落。

“你对我的喜欢，就是这样吗？往后不爱了，一脚踹开我，我受万人唾弃，你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你这是爱吗？你这分明是报复！”

“苏暖霜，你给我说话注意点！”

慕连城冷眼瞪着她。

“我不喜欢你，会带你来这里，会跟你说这些？”

“你的父亲，足以让我随便折磨你，可是我现在不想了，我想对你好，可是我娶你，让你生我的孩子，对不起我的父亲。”

“所以你就要牺牲我的一切吗？！我不要当情人！”

苏暖霜无法接受自己不干不净的身份。

“我愿意和你发生关系，是因为那时我们还是有结婚证的。”

“可是你现在既然这么说，那我不愿意了！”

慕连城将花猛地折断。

“所以你今天非要在我生日的时候扫我兴是吗？！”

“你分明用你的生日来绑架我，什么礼物是我就行了，原来你就是这样算计的！”

苏暖霜说完，起身就要走。

慕连城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回椅子上，他恼羞成怒地看着苏暖霜。

“苏暖霜，你觉得自己有选择的余地？我对你的好是假的吗？”

“我不要做不干不净的人！”

苏暖霜眼睛通红，失望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慕连城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

“跟你好好说，你不听，看来你就爱敬酒不吃吃罚酒。”

“也是我这段时间对你太过宠爱了，所以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苏暖霜听到他的话，只觉得心寒。

在他的心中，再爱也只能给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

“你能喜欢我一辈子吗？你自己都保证不了。”

“爱消失后，我剩下了什么？剩下声名狼藉，剩下了人尽可夫，不要脸等标签，你呢？”

“你还有财富，有地位，有美好的家庭，有孩子。”

苏暖霜说着，轻轻抽噎了一下。

“这就是你的爱吗？慕连城，这就是你喜欢一个女孩的方式吗？”

慕连城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你分明就不是喜欢，你是想把我丢进深渊里，然后看我余生在里面痛苦的挣扎。”

“你竟然这么想我？”

慕连城声音冷了下来。

他真心喜欢苏暖霜，所以才觉得这样的方式是万全之策。

“你只想着你对我的爱，却没想过现实，这就是你跟我之间最大的矛盾点。”

苏暖霜语气慢慢缓和起来。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眼眸通红地看着他。

“我不想你生日的时候让你不快，我不想惹你生气，我们不谈这个话题了。”

苏暖霜不会答应他的。

哪怕现在不清不楚纠缠着，在未来分开的时候，她也可以骗自己，告诉自己只是和他分手。

慕连城却猛地将一桌子的东西全掀了。

“你已经惹我生气了你知道吗？！”

他冷眼看着苏暖霜，眼神里都是失望。

苏暖霜被吓了一跳，她抬眸看着慕连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给你台阶下，你非要梯子是吗？”

慕连城一把掐住苏暖霜的下巴，语气里都是愤怒。

苏暖霜抬眸看着他，眼角的泪水缓缓流淌。

“你的爱，就是这样没有耐心，甚至不为女人考虑，只考虑自己吗？”

“我以为这几天，我们不一样了，原来是我的奢望。”

苏暖霜说完，闭上了眼睛。

“你说的，会对我好点……可是你还是会对我生气，会因为我说话不顺着你，大发雷霆。”

“我始终就是你的宠物而已。”

苏暖霜自嘲地笑着。

慕连城慢慢松开了苏暖霜的下巴。

他想起詹文安的话，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你没有想象中那么爱我。”

苏暖霜接着说。

“你闭嘴！”

慕连城怒声道。

苏暖霜不再说话了，她扭头看着窗外，沉默地看着外面的城市。

冷静良久的慕连城，看向她的侧脸。

“你是真不愿意？”

“我宁愿你没有说过这个，就之前那样，我还能骗骗自己的心。”

“哪天你不爱我了，不喜欢我了，我可以当作我们两个只是分手了。”

苏暖霜轻声说道。

慕连城点头，他站起来，神色冷酷。

“行，那就这样吧。”

慕连城转身离开，他原本想送给苏暖霜的玫瑰，被他一脚踩碎。

他最喜欢的就是玫瑰。

因为父亲喜欢玫瑰，有个玫瑰园。

他想把最喜欢的送给苏暖霜，可惜苏暖霜要的太多。

他不会给苏暖霜整个花园的玫瑰。

苏暖霜在他离开后，捡起地上破碎的玫瑰，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拿着玫瑰离开。

慕连城坐在车里等苏暖霜。

看到她拿着玫瑰出来，他目光直直盯着玫瑰，唇瓣紧抿着。

苏暖霜坐在车子的后面，异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