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生没有在自身的问题上和蚩尤闲扯，将手中残缺的兵主道果碎片抛给了对方。

“因果两消。”

这是指蚩尤在混沌大阵中帮助林玄机的因果。

蚩尤一把接过如同月牙状的兵主道果碎片，然后一口吞下，下一瞬间，祂的气息再次暴涨，身后幽寂的黑暗中，一具具兵魂浮现，这些兵魂的数量近乎无穷无尽。

对方的道果可以直接从战场上召集士兵？

林默生认真地审视了一下，得出结论，只是这一点，就是一个强大的金手指，当然这也只有兵主蚩尤才能够运用，压服这么多无主的兵魂。

在如今诸天万界皆进入战乱的情况下，兵主蚩尤的力量前所未有地强大起来，甚至林默生怀疑，如果是完整的兵主蚩尤，现在估计已经杀上黄帝宫，找黄帝报仇了。

感受身体内涌现的力量，借助青丘的阻隔，兵主蚩尤暂时没有让黄帝发现自身恢复的力量，准备在关键时刻给这位老对手一个惊喜。

其实在心里，兵主蚩尤并没有将黄帝当做对手，当初的涿鹿之战中，如果不是众多上古神只和帝俊选择了帮助黄帝这个‘弱者’，自己也不会输。

蚩尤重新看向了林默生，笑着说道，“当初你唤醒我之后，我主动破碎自身道果，就是为了今日将其收回。”

林默生切了一声，明白蚩尤的意思，那就是一切都在祂算计之中，祂现在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智谋和力量仍然不可度量。

“这只是可能性之一。”

林默生肯定地说道，“兵主也不用以口舌来证明自己的强大，对了，那座混沌大阵中，兵主交给我子林玄机的战歌是？”

蚩尤见没有从言语中讨到便宜，为之后的联盟做铺垫，也明白林默生的心思，没有继续提联盟的事情，而是解释起了混沌大阵。

“当初修建混沌大阵，目的是建立一座天庭，作为推翻玉京山会盟的根基，而我也是一起建立的人，当初还有女娲，伏羲，帝俊，太一，灵幽。”

灵幽？

林默生眼中露出些许困惑，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泰山府君的姓名。

他笑着说道，“没想到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成道，我还以为你和炎帝还有黄帝是一辈人呢？”

提起炎黄二帝，蚩尤眼中明显闪过一丝不屑，实在是当初的战斗太让祂憋屈了，明明炎黄二帝都被祂杀得丢盔弃甲，硬是因为自己过于强大，所以原本的‘好友’都倒戈相向，最终帮助孙子辈的后人镇压了自己。

“伱知道现代华夏人族的起源吗？”

林默生点了点头，“女娲补全了人族，伏羲三身之一顺势转世为人皇伏羲，是人文始祖……”

说到这里，林默生顿了一下，传说中蚩尤率领的九黎部落也是人族，只不过那里的人和女娲‘创造’的人不一样，他瞬间醒悟过来，“当初你也女娲一样，也补全了人族，只不过不是炎黄人族，而是九黎人族。”

传说中的九黎人普遍比炎黄人强大，不仅天生具有神通，长得还千奇百怪。

“也不算我创造了九黎族。”

对于史实，蚩尤倒是没有在这上面骗林默生的必要，毕竟当初活到现在的人太多，以林默生现在的地位，稍微找到一个人问一下，都可以揭穿这个谎言。

“九黎者，九部落也，补全人族这件事，女娲在干，上古的火神祝融，水神共工也在干，只不过祂们补全的人族虽然比女娲补全的炎黄人族更加强大，但是可塑性也差了很多。”

“当初玉京山大战之后，诸多远古神只接连陨落，周世界破碎，众多远古部落随之毁灭，我收拢了其余九个部落子民，将其聚居，并且借助玄牝之门，将其改造，称之为九黎，我也为九黎之主。”

“本来我与帝俊相安无事，但祂非觉得九黎之民过于强大，需要限制，于是联合女娲，挑动了九黎与华夏之争。”

这个时候，帝俊已经融合天帝权柄，开始以天地万灵平衡作为思考，忌惮蓬勃发展的人族也是这个时候开始的？

林默生猜测道，怪不得帝俊还帮助过炎黄二帝战胜蚩尤，原来是蚩尤统领的九黎族比原本的华夏人族要强太多了，而且天生神通，在那个文明不发达的时代，纯粹以力量就可以压倒其他种族。

“但最后你输了。”

林默生毫不在意地在蚩尤的伤口上撒盐，相比于蚩尤的九黎部落，他更加认同自己华夏人族的身份。

“输了吗？这可不一定。”

蚩尤反击道，“至少黄帝和炎帝赢了之后，为了对抗帝俊，没有选择彻底消灭九黎族人，而是通过联姻，获得九黎的力量，将九黎族的血脉传承了下来，这也是黄帝无法彻底杀死我，只能够将我封印在青丘的原因。”

道统不灭，大罗亦不灭。

“你小子那么嗜杀，说不定身上还有我九黎人的血脉呢？”

林默生看了一眼蚩尤，别人都是当爸爸，你倒好，直接当祖宗了，不过在这种事事情上他确实争论不过蚩尤，无论是在前世，还是这一世，蚩尤都作为华夏文明的始祖之一，是无法分割的一部分。

第476章 龙人之乱

口头上占据了优势之后，蚩尤继续说道，“我教你的战歌，之后你还会用到。”

这句话蚩尤是给林玄机说的，心中已经笃定了某件事会发生。

说罢，祂对林默生潇洒地摆了摆手，然后带着玉藻前，向着幽冥的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与此同时，青丘的封锁也彻底放开了。

“父亲，蚩尤说我还会用到这个战歌？”

林玄机不确定地看向林默生问道。

林默生通过系统，看向林玄机的属性面板，蚩尤教的战歌化作一个技能【九黎创生】lv1。

这个技能配合众妙之门的玄牝之门，可以改造血脉，争夺道统。

他对林玄机说道，“傲来国那边有你忙的。”

林玄机还没有成就金仙，自身道脉没有贯通诸界，因此对于自身势力的变化不像自己一样，时刻映照在心中。

实际上在自己营救被困在混沌大阵中的林玄机的时候，傲来国博海城内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博海城作为一个大城，周围自然有大量村落聚集，这些村民们世代以捕鱼为生，在傲来国发生巨变之前，他们中普遍信仰龙族。

林玄机和盘龙僧一战之后，盘龙僧化作了一条蔓延的龙脉，其中甚至有龙血池这种帮助生灵蜕变自身血脉的奇物。

何家村作为一个几百人居住的繁荣渔村，刚好就坐落在盘龙山旁，后来博海城中大量修道之人涌入，寻找此地两座神山中的机缘，有些道行不高的修行者，借住在村落的时候，也传下了一些简单的吐纳，观想之法。

一日清晨，何家村的宗祠内，男女老幼聚集，他们被族老召集过来，是有重大的事情要宣布。

不过当看到宗祠内坐着的族老们之事，他们眼中的惊恐之色无法掩盖。

因为坐在宗祠内的几位族老，已经不能够用人来形容了，他们原本花白的头发化作了如同水草般的青葱色，沟壑纵横的皮肤也长出了一层细密的鳞片，额头上略微凸起两个小包，仿佛有东西在孕育，更加可怕的是每个人身后都生长出一条如同猪笼婆般的有力长尾。

其中一两个胆小地畏畏缩缩后退，想要逃离宗祠，只不过被此时不再老眼昏花的族老瞬间看到，族长何应鳞伸出覆盖鳞甲的手掌，对着虚空一抓，无形的水流化作两条绳索，将人群最后，想要离开宗祠的两人绑住，拖到宗祠中央。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其中一个人大呼小叫，其实也不怪他，实在是傲来国妖怪吃人的事情太常见了，不少传说中妖怪吃人之后，都会幻化成为半人半妖的模样，到受害者家中，继续将其亲朋好友都一一杀死。

而这个人就遇到过一次巡海夜叉吃人，所以对于类人的族老们惊恐异常。

“看清楚！”

何应鳞挥出一道水鞭，力量不大，将这个大呼小叫的村民打醒。

“族……长？”

熟悉的威严声音伴随着疼痛传来，让这人稍微清醒了一点，然后带着畏惧，认真端详起何应鳞的面容。

确实，除了长得不像人一点，眼前的‘怪物’和族长有七八分相似。

“对，我是何应鳞。”

何应鳞回应道，看向周围的村民，他眼神中带有一股无形的威严。

“族长，您怎么，怎么变得这副模样了，还有族老们……”

“这有什么不好吗？”

何应鳞站起身来，他此时身材魁梧，比一般的村民还高出半个身子，让祠堂都显得低矮了一些，他伸出手掌，裸露的鳞片不仅覆盖原本的皱纹，还为干枯的血肉注入了新的活力，让原本已经过了六十岁的他，仿佛回到了三十岁的壮年。

“还记得之前云龙道长传下的【鱼龙图】吗？”

何应鳞的声音回荡在庭院之中，不少村民都下意识点了点头，前几天一位云游的道人来盘龙山寻找机缘，传下一卷【鱼龙图】观想法作为寄居的酬劳。

族老们家底殷实，又识字，于是率先开始修行起来。

“原来云龙道长的功法会让人变成这个鬼样子啊，我再也不修炼了！”

被抓过来的另外一个人叫做何跛脚，他原本还想着族老们练会了之后，将功法传给他们，让他们也去海中的神仙洞府拜师学艺呢。

啪一声清脆的鞭子响起，只不过比之前更加用力。

何应鳞怒斥道，“你们真是不识好歹！你们知道云龙道长是谁吗？”

“云龙道长可是东海龙宫的龙子！之前盘龙山落在了我们村旁，我们村的人受到龙血滋养最多，只不过因为没有修行之法，所以没办法激活体内的天赐龙血，云龙道长不忍心我们错失机缘，因此才来点化我等！”

“但族长……你的样子……”

何跛脚仍然畏畏缩缩地说道，想要一下子接受一个长得像妖怪的同类，对于普通人来说太困难了。

“这是龙相！我们修行鱼龙图之后，都会成为高贵的龙人，不仅获得前所未有的力量，寿命还会比普通人类长一倍！”

听到可以获得力量，甚至可以延长寿命，原本畏惧的村民们眼中放光。

“也像族长你这样？”

何跛脚不确定地说道。

“当然，到时候我们村人人一样，周围其他村子，只要没有龙神们庇护，将再也无法和我们争夺渔场，水井！”

这种事情还如同星星之火，同时发生在博海城周围大量的村落之中。

······

出了博海城五十里，一众商队之中，魏松接到了城内驻守的轮回者同伴们的信息，他神色微变，低声说道，“龙人？”

他剿灭叶家的时候，叶家家族也转变成为龙人，当时他还借助主神的推演能力，了解到这是某位龙族金仙的道统。

原本他以为转化成为龙人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至少需要深厚的道行，但是从现在博海城内传出消息看，恐怕等他们请妈祖神像回去，整个博海城都已经转化成为了龙人的博海城，到时候就算妈祖神像到了，又有什么用呢？

他神色略显无奈地看了一眼周围跟着的商队，其中有邓元和曹蟒这种凡人，所以商队不可能走得快。

“我算是知道当初孙猴子保护唐僧西天取经的痛苦了。”

他的心中，霸王项羽笑了一声，“若是你想要自己承受这段因果，大可不必等这些人。”

带着博海城的商队，以博海城商人的名义请妈祖这是魏松一开始就定好的计划，因为这样的话，请求妈祖出手的巨大代价和因果，就会由博海城的凡人承担，而不需要由他自己承担。

魏松在心中纠结了片刻，还是坚定地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毕竟一个妈祖出手的因果太大，他背不起，而有着项羽在身边指点，他比一般的金仙更加了解因果的重要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