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詹姆斯看来，这更像是家庭录像。

他无法不对自己的决定持怀疑态度。

“还不错？”沃弗坐下来，把下巴放在食指和拇指之间，肘部支在桌子上。

詹姆斯点了点头，“我不想说话不中听。我可以看到你们付出了努力，但……但这种电影不会成功。”

“哦？”沃弗眯起眼睛看着他，“为什么？这种技术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使用了。”

“我知道，”詹姆斯回答道，“但上一次使用这种技术是三十年前。不只是一两年……而是三十年！”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詹姆斯皱起了眉头，“难道你看不出来我的观点吗？首先，你的技术太过陈旧了。现在，一部电影的制作成本要数百万美元，有着绚丽的CGI和VFX，而你给我的只是一部用廉价摄像机拍摄的家庭录像。你认为观众会选择哪一个？家庭录像还是那些投资了数百万美元、拥有惊人视觉效果和特效的公司制作的电影。”

沃弗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那么，这是个拒绝吗？”

“嗯，我不想把话说得太死，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任何消息，我会联系你的，”詹姆斯回答道。

他可能没有直接回答，但从他的回答中不难看出，他并不满意。

‘如果他不满意，那么FOX的任何人都不会满意。’

因为詹姆斯是那个发表评论的人，他的话会被视为事实。

沃弗紧握着包，向前伸出右手握手。

“那我就先走了。”

詹姆斯只是微笑着站起来，理好他的西装扣子，说道：“把你的联系方式交给前台，再见。”

不等沃弗回答，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沃弗缓缓收回手，目送詹姆斯离开了房间。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再次叹了口气，离开了房间，朝着出口走去，没有在前台停留。

五分钟后，他站在FOX的出口附近，看着路过的汽车。

附近有一个小公园。他从自动贩卖机里拿了一罐汽水，坐在椅子上，打开了罐子。

咕咚一口！

“焯！”

就在这时，沃弗的手机响了。

-叮！叮！

【来电】

【琼】

沃弗盯着屏幕看了很长时间，深吸一口气，向前倾身，手肘搁在膝盖上，下巴托着掌心，点击了手机上的绿色按钮。

“你好。”他说话了，因为他的情绪和手托着下巴的缘故，声音有些沙哑而压抑。

-...沃弗？

那边是琼的声音，她正在等待好消息，但是沃弗的语气让她感到有些不妙。

-是你吗？

“是的，”沃弗回答道。

-怎么了？别告诉我……

“是的，他们拒绝了这个电影。”

-嗯。

琼嘴唇抿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后，她撒了个谎。

-没事的。我没有期望很快就可以成功。

虽然她希望一切顺利，甚至因为紧张而无法睡眠，但她选择说出相反的话，因为她不希望让沃弗感到更失望。

-沃弗，现在不要担心。说实话，这部电影，包括你这位导演和演员阵容中的每个人，都是这个行业里的无名小卒。可我们并不孤单，成千上万的奋斗中的演员和导演都在尝试打入大公司。他们带着自己的创意、剧本、才华和视频去找这些大公司，但很少有人会被选中。

-事实上，这只是你的第一部作品，让它成为现实的奋斗才刚刚开始。这些大公司不想冒险接受无名艺术家的项目，也是情理之中的，可一旦你跨过这个障碍，事情会变得容易得多。

沃弗听着她的话默不作声，这让琼更加担心。

-沃弗，你在听我说话吗？不要气馁，好吗？这只是一次挫折。挫折只是成功的台阶。你知道吗？

“好的，”沃弗微笑着回答。

听到琼的话后，他的心情轻松了一些。

-好的。

琼微笑着继续说道。

-别忘了，FOX不是这个城市里唯一的制片厂。

沃弗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去敲开这个城市里的每一家制片公司的大门。我打赌至少会有一家制片公司会接受这部电影。”

-是的。沃弗，你就像一颗粗糙的钻石。未来你将面临很多挑战，但这些挑战只会让你更加完美。相信我，那些今天拒绝你的公司，当他们看到你成功的时候，他们会后悔的。我相信有一天，这些公司会来求你让他们成为你项目的一部分。

沃弗笑了，“你会宠坏我，琼。如果我听了你的吹捧变得自大怎么办？”

-你不会的。即使你变了，我也会在你身边，鼓励你成为更好的人。

“哦？那你会怎么鼓励我？”

-嗯，来我公寓，我会告诉你。

“哦……”沃弗笑了，“好了好了，我还需要在城里走走，别引诱我，要是我跳过所有公司，现在就来找你怎么办？”

-那就不好了，但我也不介意。

沃弗笑了，“好的，我会把这件事情办好，过会再来找你。”

-当然。

通话结束，琼把手机从耳边移开。她合上眼睛，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祈祷道。

“上帝，请与我们同在，帮助沃弗成功。”

尽管她希望这部电影能对自己有所好处，但现在她希望成功的原因是希望沃弗能够成功。

与琼通话后，沃弗又充满了动力。他已经知道，不管这部电影有多好，业界都会把它当成一场赌局。

那天他又去了两家发行公司，但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

之后，沃弗几乎跑遍了各大电影发行公司。

他甚至意识到詹姆斯在某些时候可以被认为特别有礼貌，因为有些公司甚至懒得听他的推销。

一些听过的人不会费心去看这部电影，因为他们一听到它是用手持摄像机拍摄的，就认为它是失败的。

从‘后方创作’办公室出来后，沃弗叹了口气。由于多种原因，这家公司在业内被认为是一家中等规模的公司。尽管如此，他们在拒绝沃弗时的傲慢态度仍远高于像 FOX这样的顶级发行公司。

沃弗慢慢地厌倦了拒绝。

不是没有人认可这部电影的价值，而是认可它的人对投资一部更像是家庭录音的电影犹豫不决。

尽管，还有别的顶级发行公司，也对这部电影很感兴趣，但他们的要求是让沃弗以 100万美元的价格出售这部电影的所有版权。

沃弗坚决拒绝了这个提议。

很快，一周的时间过去了。

正当沃弗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惆怅时，沃弗的电话响了。

看到屏幕上是杰弗里的名字，他不禁微微一笑。

到目前为止，杰弗里和沃弗已经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杰弗里经常给他打电话，给他一些动力和想法，告诉他应该去哪里碰碰运气。

“你好杰弗里，你好吗？”

–我很好，沃弗。你好吗？运气如何？

从杰弗里的语气中可以看出，他并不期待沃弗会带来任何好消息，至少现在是这样。

“还没有，不过不用担心，我迟早会找人来发行这部电影。”

沃弗嘴上虽然这么说，可疲倦的声音完全出卖了他假装热情的语气。

–事实上，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打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