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胡玉儿和王尧两人在龙宫街奋战的同时，地面上也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在历下城各处，突然大批有组织出现的修士和妖怪，与赶来协助疏散的妖怪自我监察中心成员发生了激烈地冲突。

虽然这些躲在暗处的家伙不论是数量还是实力都不如抽调来历下赈灾的非世俗机构成员，但奈何他们有备而来，集中力量进行袭击、并且在增援赶来前就及时撤退。显然，两方之间有着绝对的信息差，在这境况下哪怕是实力上占优，也难免处处受制。

“...华阳大道附近吗？嗯，我知道了。让受伤的人先退下来，轻度伤患先到临时站点里休息，视作备用队员；短时间内无法再度投入工作的重伤者，护送他们走大道，去跟第二波支援分队接头，有序撤出。”

顿了一下，白山的耳机那边似乎传来什么疑问，他沉默片刻后、回答道。

“没关系，我会承担责任。重伤者本就不能继续投入救援行动，还待在第一线反而会脱了其他同伴的后腿；不需要过多考虑那群游斗的修士会不会殃及市民，他们不会因为你有所顾忌便就此收手。我们要做的是用合理的战术、最大限度地避免那种情况发生，而非摆出一副竭尽全力的样子，让上面的人看到我们‘努力’过。”

挂断了通讯后，白山也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他自然不像通话中那般自如，也很明白这是一次九成会担责任的行动。

当然，那些琐事对他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但自己作为现场总指挥，每一道命令都将左右着战局的发展；现在那群在城里神出鬼没的修士已经造成了三人死亡数十人受伤，而且恐怕这还只是个开始。对方仰仗着对历下城地形的熟悉，以及充分的准备，将前来协助救援的队伍打的支离破碎。

然而，又受制于被疏散的市民还未完全出城，各个交通要道都需要重兵把守，否则哪个节点一旦瘫痪、待会第二波地震到来，那么伤亡将呈指数级增长。如此之下，白山手头几乎没有可用之兵，能调动去支援的人寥寥无几，就连他身边的亲信也都已经全部派出去了。

“长官，21小分队传回消息，城西姜家的百闻苑出现20米高的巨影！”

“哈？！”

几乎是下意识的，白山在听到了这消息后瞪大了眼睛；但很快、他就调整好了状态，恢复成之前的扑克脸，凑到指挥车的屏幕前俯下身。

“是妖怪吗？还是什么巨大的灵？”

“额...都不是。这是现场画面，您自己看吧。”

说着，传令员调出了一个模糊的画面。

月色下，姜家那本来亭台高筑的大院显得像栅栏一样矮小，一个二十多米的黑色巨人站在其中，臂膀上散发着强而有力的金属色泽，脑袋上探照灯般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就像是在无言地挑衅那般。

这个是什么鬼东西？！

普通人，或者说年轻些的指挥官，在见到了这幅异像时恐怕都会忍不住第一时间这么说；但白山除了最初稍显惊异外，几乎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并在第一时间询问道。

“姜府的人都撤出来了吗？”

“大部分都已经疏散到旁边的13号站点了。”

“姜别本人呢？”

“还...还在里面。”

“啧、那个老顽固...”

看了看指挥部，现在除了最基础的护卫队外，已经全是些用来协调各部、保持有效指挥沟通的非战斗成员了。

白山很清楚，这里是整个部队的大脑，一旦这里被攻陷，那么分散在历下城各处的小队也会成为两眼一抹黑的瞎子，互相之间无法协调作战，被一个个吃掉只是时间问题。眼看手头已经没有牌了，他也做出了个艺高人胆大的决定。

“司徒，接下来的十五分钟，我将指挥权暂时移交给你。我出去一下。”

闻言，旁边的年轻男性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

“长官，我做不来的！更何况，您一个人去捞姜别，肯定会被那狼群盯上，他们说不定就是在钓您过去呢！”

“不必妄自菲薄，你随我天南地北走了这么些年，有没有这个能力我最清楚。我不会把部下的生命当做儿戏，你若不能完美胜任这个总指挥的位置，我也不会安心离开。”

“长官！哎、长官，借一步说话...”

那被称作司徒的男性一锤桌子，站起身来不顾僭越地将白山拉到了旁边人少的地方，小声继续说道。

“几个小时过去了，第二波对接的支援部队还没到，李家的意思这还不明显吗？再者说，那姜老头想要跑早跑了，还不是怕事后被拿出来说事，使得姜家在上华失去更多话语权，所以才硬撑着不走。长官您何必为了这两个肮脏的东西，去将自己置身险境？”

闻言，白山也笑了笑，但却并不为所动。

“你这小子，这些年倒是成熟了不少。诚然、这些推测都是有的放矢，我们的工作也不是给姜、李两家中的任何一家卖命；但是...那姜府距离13号临时站点很近，那边还有大量未撤出的市民，以及我们队伍里的兄弟。现在城中各部都已经是饱和状态，没人能去那边帮衬。接下来那铁皮疙瘩如果老实呆着也就算了，如若离开姜府前往13号站点，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