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的大军将在九月底抵达北平。届时，通州和北平将会承受同样的压力。据我估计，燕王会让世子与我协同防守北平，让房胜和表哥死守通州。

如此一来，我就没时间照顾母亲。不知舅父可否将她们接来北平？有您在她们的身边，外甥也好全力抗击敌军。”

周庄不一定会遭受攻击，但军屯肯定难以幸免。周林交给舅父的任务不可谓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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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

丁普贤知道外甥不想让自己参战，瞬间露出不悦。

“以您的能力，这点仗不够您一人打的。您就行行好，给外甥留点立功的机会吧。”

哄骗不成，周林开始给舅舅戴高帽子。

“行吧。等事不可为时，老夫再出面力挽狂澜！”

在外甥的软磨硬泡下，丁普贤只能接受任务，带人离开北平……

……

三日之后，丁氏在丁普贤和宁沔的陪同下住进周林的府邸。贾婉如不停张罗着丁氏的吃穿住行。闻讯而来的贾守道也热情地招待起丁氏。

“表哥最近不忙吗？”

趁众人安置丁氏之时，周林将宁沔拉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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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借机来向你报信的。”

宁沔微一皱眉道：“房胜最近有点活跃，跟胡千户走得越来越近。看那意思，他想把中千户所变成自己的私兵。”

中千户所的胡千户不是周林的心腹。房胜倒是挺会选择下手的对象。

“有你和邓叔在，我倒不怕通州卫反水。”

周林显得胸有成竹。

论人数、论装备，宁沔和邓大有联合起来可以彻底压倒房胜。

宁沔摇摇头道：“他不会背叛燕王。可在关键时刻，他很有可能以同知的身份拒绝吾等前来北平救援。”

随着双方的身份差距拉大，房胜对于周林当初扳倒刘胜却没有捧自己上位的事有些不满。

按照后来的走势，他认为自己可以借机升任都指挥佥事甚至同知，何至于只担任一卫的指挥使。

听完宁沔的叙述，周林轻笑一声道：“表哥不用担心。北平有我和舅父在，必然固若金汤。你们只要守住通州即可。关键时刻，咱们还有外援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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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尔不花将军会来吗？”m

宁沔清楚周林和金山卫的交情，首先想到这支力量。

周林点点头道：“进展顺利的话，来的可能不止他的人马。兀良哈和胡里改部也有可能参战。”

“你不会跟帝三后真有什么吧？”

宁沔悚然一惊。

“别瞎说！”

给燕王戴帽是会死人的。周林连忙制止表哥。

恰在此时，门外有人通报：“将军，王府侧妃李氏听说老夫人前来，特意派人来送贺礼。”

李氏正是帝三后。由于燕王赐其父姓李，帝三后也由金氏（或称古伦氏）改为李氏。

“还说你们没有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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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沔狠狠瞪了一眼周林。

“我冤啊！”

周林也不知道帝三后在抽什么疯。

“哟，海别妹妹是不是也得送点礼来啊？”

没等他解释，身后传来贾婉如充满妒意的声音。

你个败家娘们跟着添什么乱？

周林愤怒地转过身，突然跪倒在地道：“媳妇，我跟李氏是清白的！”

家门不孝，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玩意？

看着“妻管严”后期的周林，宁沔气得直咬牙……

接待完宫中来人，周林臊眉耷眼地回到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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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沔凑上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林如实答道：“没意思，就是问胡里改部何时投奔燕王为好。”

“那是挺没意思的。”

贾婉如哼了一声，拧着小腰回转后宅。

“晚上再收拾你！”

等对方的背影消失不见，周林的大丈夫气势瞬间回归。

“嘁！”

宁沔很不给面子地发出怪声。

“天下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我只是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周林努力保持着死鸭子嘴硬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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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沔哼了一声道：“我倒想知道，你准备怎么迎娶海别？”

不娶海别，金山卫不可能轻易臣服于燕王；娶了海别，宁沔真不知道表弟能怎么跟婉如解释。

“无他，为国献身而已！”

周林之所以迟迟不让乃尔不花与燕王联系就是在等殿下赐婚。有了王令，他才好顺坡下驴。

宁沔冷笑一声道：“听说燕王连下雄县、莫州，在真定城外将耿炳文打了个措手不及。经此一役，张武已经官升指挥使，张玉也超过你成为都指挥同知。”

“那又怎样？”

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的周林显得并不在意。

“怎样？”宁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没有你，燕王一样可以打胜仗。你就不怕失去地位？”

他的担心可以代表全体通州卫的将士。对于周林在北平以养伤为借口拒绝出战的行为，大家都表示不太理解。

“没有三年，这场仗分不出胜负。即使有我干预，此战也得绵延两年。你还怕兄弟不能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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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显得稳如泰山。

沉吟一下，宁沔出言劝道：“你也别大意。殿下手中的强将如云，单拎出哪个都不一定比你差。你要是不能早立新功，为兄担心你迟早会被殿下束之高阁。”

周林点点头道：“放心，我已经派人通知韩瑞发动弹劾。很快，耿炳文就会被新君调离前线。这个功劳不可谓不大吧？”

“勉强。”

宁沔知道朝中和宫中均有燕王的内应，不认为周林的贡献会被殿下看重。

“等燕王班师，我会及时献上破敌良策。如果在我的建议下，殿下可以彻底解除北平的危局，算不算是大功一件？”

“这还差不多。”

宁沔微微点头。

“除此之外，我还要让岳父组织全北平的商户支援燕军南下。这算不算是功劳？”

林四已经因功被殿下赏赐为迪功郎。周林要为岳父争取一个更高的散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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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是文官，还是要靠战功取得升迁！”

虽然不反对周林的计划，但宁沔还是想劝他早日出山。

“等在北平击败南军，我会带着你们打一场漂亮的胜仗！”

在宁沔的反复催问下，周林终于亮出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