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兰山下
作者:魏家老七 | 分类:历史 | 字数:44.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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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神药
趁煎药的时间,老李拿了些治外伤的药,先给他们俩收拾收拾。
这会天姑很平稳,二人就放心坐下来。刚才心悬着没觉得疼,这会才觉得伤的不清,一上药两个人疼的兹哇乱叫。
老李笑道:刚才不是勇的很么,这会怎么怂了。你们俩胆子太大了,敢闯这包围圈。
老金一边叫一边说:这不是天姑生病了吗,没办法才来找你。怎么一转眼酒鬼成神医了。
老李苦笑道:你别听他们乱说,我这次是踏进鬼门关了。
昨天下午老李正打算出去买点酒喝,没出门就让官兵堵在屋里,说是让治瘟疫,他的这水平哪能治瘟疫啊,但当兵的不听解释,硬拉着进城。
到了兰州卫才知道周边所有大夫都让集中起来,有名医专家也有和他一样的江湖郎中。听几个老大夫聊天,他们几天前就让召集过来,但治疗效果一直不好。官府没办法才想出海选的主意。
王同知要求所有医生必须拿出自己的方案,如果有效重重有赏,如果无效甚至病情加重,那就军法从事。大家去已经改成病房的卫府草料场,里面躺着几百号人,一个个惨惜惜的。
疟疾这个病老李之前在一本古书里看到过治疗的办法,隐约记得有一味药叫青蒿,其它是忘得一干二净,没办法硬着头皮写了交给王同知,他倒也没说什么,吩咐手下去取药。
等了好半天士兵才跑进来,说是找了好几家药店都没这味药。王同知看了一眼药方:青蒿吗,不就是蒿子吗,随便地里路边上都是,拔些过来。
没一会那士兵提着一捆过来扔地上。但里面就几根青蒿,大部分都是臭蒿子。老李上前评理,那士兵白了一眼:你这破水平就等着砍头吧,还计较这些,要不是同知老爷有令我都懒得找,爱要不要。
没办法,只能凑和着用,找了个大瓦盆,把蒿子洗干净了泡进去,打算找个炉子煎,官府安排的火炉这会都让别人占了,央求了半天没人搭理。
其实那个士兵说的在理,这么折腾有用吗,就一味药能治好病那才叫怪事。反正也是一死爱咋咋滴。老李索性爬在桌子上睡觉。
迷迷糊糊的好像到了老金家,两个女人正坐在炕沿上哭,又看到天姑躺在炕上,伸着手说:大伯你什么时候来给天姑治病啊。
抻手想拉孩子,但怎么都够不到,一使劲直接摔地上了。
老李讲到这,士兵端进药来,把天姑唤醒,老李亲自喂了药,不一会孩子像是干了很重的体力活,出了一身透汗,乏的动弹不了,又沉沉的睡着了。
终于扳回来了,三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落地,这会没啥事干又要听老李讲故事。
从梦里惊过来,我想了想不能就这么等死,又跑出去找火炉,但性命攸关的事情谁肯让。吵了一架,直接让其他医生赶了出来。
回到大堂看着那盆臭蒿子,琢磨既然不能把里面的药煎出来,那索性给它揉出来。
就使劲揉那个蒿子,揉不动了就拿脚踩,把蒿子踩的稀烂。把草捞出来拧干了扔掉。把剩下的臭蒿子水交上去,士兵分别做了记号拿走。所有的医生都待在卫府等待结果。
下午王同知过来念了几个名字,说是胡乱开药造成严重后果,要严厉惩罚,士兵把我们几个拖到城门口。
老金搭话:这个我看到了,你们几个都吓的尿裤子了。
老李骂道:扯蛋,我可没有,我只是想躲躲藏藏了十几年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刀,人的命真琢磨不透。结果还没砍又把我给拉回来了,官府是把病人分成几十拨,喝不同的药看效果。我的药太难喝,病人一喝就吐,官府以为没效就要砍我的头,结果后来发现我负责的几个病人有明显好转,并且还是所有人里面恢复最好的,你说这上哪说理去。
方生问:所以你就成神医了。
老李摇摇头:这几天死了很多人,人心惶惶的,再控制不住要出乱子了。官府见我的药有点效果,就给我安了个神医的名头,做给百姓看的。
官府把我定成总医官后我挨个看了他们的方子,发现越是知名专家开的方子越保守。反而我们几个被杀头的却想了些奇招,可惜他们运气太差了。
老金不同意他的说法:那几个死了活该,尤其那个陈大夫,遇到重病的他先吹牛能治好,开一堆补药骗点钱。回家后算准时间,又让他兄弟上病人家里推销棺材花圈,你说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老李道:老陈还是有些本事的,不然也没人找他,再说了普通医生谁能每次把病人去世的时间算那么准!这人啊就是心太黑了。
方生接着问: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老李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硬着头皮上呗。我和官府说要我治没问题,但必须把马大夫放出来给我做助手。王同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用我的神药,马大夫用他的医术,加起来或许能拼一拼。
方生和老金都使劲点头,马神医是真神医啊。
老李说完坐那发了一会愣,站起来说:不和你们聊了,赶快休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我亲弟弟,他们不会为难的。
天姑踏踏实实睡了一夜精神好很多。
马大夫满意的点点头:吃完早饭再喝一次,中午我再来换个方子。
正说话呢,金夫人和李家嫂子进门来,金夫人看到天姑好端端的坐在床上,跑过去抱住就是哭。
这是天姑长这么大第一次不在自己跟前睡,又是生着病,能不担心吗。
昨天晚上两个女人一夜没合眼,天不亮就过来,心想能远远看一眼也好。结果出来几个士兵背着木头找李大夫家,一打听才知道已经找到老李了,便求着能不能进去看孩子一眼。软磨硬泡,那领头的见是神医的家属便放开让她们进来。
听闻是马大夫扎了一针开了一副药,天姑就好了。金夫人跪在地上磕头。
马大夫扶起金夫人:我还没死呢,别动不动就磕头。金夫人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怪老头。
天姑啃了两口从食堂打来的馒头,说:妈,这不好吃。
金夫人赶快凑到跟前:你想吃啥,妈这就给你做去。
天姑想了会:我想吃浆水面。
金夫人嘴里答应着转身就要走。
老金拦住老婆,别着急,先问问人家医生能不能吃。
马大夫听是浆水面一改平常的严肃,笑着说:浆水面是好东西,清热解暑又能开胃,没事可以吃,吃完了等多一会再喝药,不碍事。这些年光吃牢饭了,都不记得浆水面是什么味道。后面再说什么大家已经听不清,话都说不利索了。
老金看这情形是报答的机会来了。赶紧吩咐方生和他姐回去做浆水面,越多越好。
金夫人正要出门,发现方生到处的伤,转头看老金也是一样。
她刚才的目光都在天姑身上,根本没注意这两个,颤声问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方生赶紧解释:没事,昨天晚上我和姐夫没事干,就悄悄跑到医院的食堂拿点东西吃,结果不小心让士兵发现,起了点小冲突。
金夫人气的是直跺脚,要不是有神医在场,就要冲过去打人了:你们俩就是个祸害,怎么这么没出息,为了口吃的疯了吗。
见老金还在乐,更生气了:脸皮怎么这么厚。
方生赶忙拦住,把姐姐拖出房门。
现在天姑病情有好转,金夫人满心欢喜,没再计较他们俩的荒唐行为。不过老金和方生因为偷吃东西被打的事,从此成为人生污点,金夫人拿这个嘲笑了好多年:两个没出息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