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浓浓的疑惑，佘雨仙凝敛心神，快速登阶。

一劫一象。

每一次，都有那位神秘的男子出现，或提醒或催促。

而每一次，这神秘男子都不记得见过佘雨仙，只是一句“有点眼熟”。

佘雨仙也终于抓住机会，在又一次相遇时，提前发话，问了神秘男子的名讳。

这犹如古仙人的神秘男子，略微犹豫一下，终是道出了他的大名。

“吾出自苍古圣地，诸天道友抬爱，都称吾一声钱祖……”

钱祖！

还真是够名副其实的，名讳为钱祖，身上穿的仙袍也都是带钱的。

这位自称钱祖的古仙人，在感受佘雨仙看他仙袍的异样眼神后，还哈哈笑了笑，不无自傲地说道：“吾之钱衣，上面每一枚铜钱，都可换一座仙宫……”

口气有点狂啊！

就在这幻象乍现乍隐之间，佘雨仙一步步接近神辉光柱的尽头。

就在他踏上最后一阶时，无量神辉仙光蓦地大亮，玄音响起，古老的圣人诵经声也从无穷虚空中传来。

佘雨仙眼前也再次一晃。

这次进入幻象中，他也已身在玉阶的最顶端。

在玉阶的尽头，遮蔽的浓雾缓缓分开，出现一条晦暗模糊的泥土小路。

幻象中的他，已然猜到了，玉阶尽头浮现的这条朴实无华得有点过分的泥路，应该就是那钱祖提了几千遍的“古圣路”了。

他看看前方晦暗模糊的泥路，又朝玉阶下方望去。

都没有看到前方伴随了一路的男子钱祖。

“奇了怪了，那钱祖比我热衷古圣路多了，到了真正的古圣路，却不见了他的身影……”

佘雨仙煞是奇怪。

就在这时，身后雾气玉阶中终于再次传来登阶的脚步声。

他心中微喜，目光看去，随即脸上微微一惊。

“太清梦主，见过道友！”

却见下方上来的是一位“新人”，姿态潇洒，形容高邈，面白无须，玉冠仙袍，看上去是一位中年仙真。

这自称太清梦主的存在，看到佘雨仙先一步抵达古圣路口，眼中掠过一丝异色，随即主动打招呼，自报家门。

佘雨仙便也微笑回应：“原是太清梦主，吾名洪道！是了，你路上可曾看到一位名钱祖的道友？”

“钱祖？”

那太清梦主笑了笑，然后浑不在意地说道：“此人不太识趣，已被吾一袖拂落，此刻怕是落在某处坐着登圣路的美梦哩……”

说着，这中年仙真对上佘雨仙的眼眸，异芒蓦地大亮，轻笑道：“古圣路，路窄且长，不宜人多，洪道友不如也随钱祖一般，做个美梦吧！”

一阵无形的异力波动，瞬间朝佘雨仙神魂侵染而来。

佘雨仙顿时神魂一懵，变得浑浑噩噩起来，感觉瞌睡来了，马上就要进入梦乡。

“幻象尔！”

下一念，他又晃了晃头，神识恢复清明，反而双眼放出无量清光。

妄天之瞳以一种未知的方式激发了，清光幽幽，猛地与那太清梦主眼神撞在一起！

“啊！”

太清梦主顿时惨叫一声，捂目踉跄欲倒。

在幻想中的佘雨仙，也无法知晓自己的妄天之瞳提升到了何等级别，只是觉得威能无比强大，一眼即破去那看上去极为不凡的太清梦主！

“不错，古圣路太挤了，太清道友还是回农村去吧……”

佘雨仙兴致来了，随手又来了一发惑神咒。

他很好奇，幻境中的惑神咒是否也已提升到了无可抵抗的至强地步。

“呵呵，古圣路太挤，吾要回农村……”

只见惑神咒下，太清梦主竟真的被一言而惑，脸色带着一丝傻笑，还有几分挣扎与愤懑，转身就朝玉阶下方走去。

稍后，下方浓雾中又传来其求饶的呼叫。

“言定万法，此乃无上天尊境啊！洪道天尊，吾错了，给吾一个登古圣路的机会吧……”

佘雨仙略为讶异，随即悠悠叹道：“不必了，农村才是最美梦乡，去吧！”

随即，他再没有感应到太清梦主的任何痕迹。

“幻象之中，我竟强大如斯！无上天尊境，又是何等阶位？”

佘雨仙微微一笑，举步踏上浓雾遮蔽的泥土小路。

隐隐地，他看到泥路的尽头，出现一座模糊的古老祭坛。

随即，景象幻灭，他又回到了第五虚空。

面前，竟也真的出现一条泥路。

只是，第五虚空的泥路没有浓雾遮蔽，就那么清晰而朴实地铺在混沌黑暗间，仿佛农村夜晚月光下的田间小路。

泥路的尽头，也真的出现一座圆形的古老祭坛，祭坛上悬浮着三团清辉。

古圣路，不见古圣痕迹，不见伟大身影，只有三团清辉，仿佛停留在那里，已经无量量劫。

无端地，佘雨仙竟不由自主地长叹一声。

他沿着泥泞小路，快步朝古老祭坛走去。

踏上泥路，他有种莫名的错觉，这里仿佛有点熟悉，好像他是第二次走上这条古圣路。

幻象里经历的，似乎是曾经的真实。

“怪哉，我竟有点认不清自己来！”

“莫非，万古之前，我还真曾成就无上伟大的存在？今生，这是重走一世间？”

“不对不对……”

佘雨仙赶紧晃晃头，维持心中唯一的“一”，心中恢复一片清明，走上了古老的祭坛。

首先是打量四周。

祭坛是圆形的平台，周边其实矗立着上百具模糊朦胧的古老道像，只是被混沌遮蔽，潜隐在万古的晦涩中，不得浮现真实。

似乎，古圣葬去，不容于世。

他将注意力转到祭坛中心的一座粗粝的石案台上。

上面悬浮着三道小巧的青铜古碑，散发着淡淡的清辉，上面还各有古字浮现。

左边的青铜古碑，上面浮现二字：“道祖！”

中间的古碑，也有两个古字：“帝天！”

最右边，依然是二字：“未知！”

三道古碑，似乎代表三个不同的抉择。

此时的佘雨仙，并不知晓选择其中之一后，将会发生什么，但道心深处却生出极大的渴望，催促他去伸手摘下。

似乎随便哪一道古碑，都是天大的机缘！

但佘雨仙有所犹豫，沉吟思考中。

“道祖，应该是代表了道的极致，大道尽头吾为祖……”

“帝天，莫非是比肩与道祖的存在，代表另一条极尽之路？”

“未知，这是最古怪了！道祖号称看破一切，明悟一切法，执掌一切道，但怎么还有未知的存在，莫非连道祖或帝天，都无法全知一切宙宇的奥秘？”

“左边，中间二路，代表了某种已知的究极巅峰，选择其中之一，或是决定了我日后的修行道路指向，可称帝做祖！”

“可是，帝祖在前，我竟被未知吸引……”

未知的，才是最有吸引力啊！

未知，代表了还有无尽可能。

或许无论道祖、帝天，都不是真正的尽头，那只是前人曾抵达过的巅峰，也是一条潜力探底的道路。

心中念头百回千转。

“谁让我有一颗该死的好奇心呢……”

轻叹一声，佘雨仙迈步上前，朝三道古碑分别行礼，然后摘下来右边的“未知”青铜道碑。

随即，天地倒悬，景象幻灭。

他被第五虚空直接震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