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团穿越复兴中华
作者:聂义峰 | 分类:历史 | 字数:56.3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152章 公审大会
对羊五的公审与处决,是整个林海行动承上启下的一环。
干净利索地打掉这个儋州最大的土匪头子,是对和土匪有千丝万缕联系的狗大户们的严厉警告,从而为真正的重头戏——丈田,创造政治条件。
那么把大会开在哪儿呢?
执委会几经讨论,决定擒贼先擒王、打人要打脸,就在水井村开大会!
水井曾氏是羊五匪帮的后台,更是儋州最大的狗大户,是丈田的重点。敲打他,就等于敲打所有狗大户。
一通奔走,州城、长坡、抱舍、洛基、那大、海头、排浦,几乎所有村子都接到了通知:每村的族长、族老和每家每户的当家人,全体到水井村参加大会。什么?路太远?没关系,车接车送!什么?没时间?你可想好了,再说一遍?你看,有时间了吧!
就这样,乌央乌央的数千老百姓“自愿”云集水井村。
村外支起了广播喇叭,用地道的儋州本地话宣传剿匪战绩,重点是羊五匪帮的覆灭。
老百姓对短毛十分畏惧,但更害怕羊五。毕竟短毛虽然不讲理,但却不残害百姓。可这个羊五,谁没被他们祸害过?听到匪帮覆灭、匪首被擒,所有人都心中一震,被强迫参会的反感烟消云散,反而伸着脖子要看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公审会场摆在了北门江边,搭起了一座高台,两侧各有一门威风凛凛的火炮——机械厂刚刚为郑经生产的两门“两千斤”大炮,被临时拉来当气氛组,同时还肩负有重任。
匪首羊五,将被当众执行炮决。
这种源自英国文明世界的残酷刑罚,引起许多穿越众的不满,大骂这是殖民行径。还有很多人想起了被马步芳炮决的红88师师长熊厚发烈士,对这种野蛮刑罚极其不适。
“我反对这样泯灭人性,不如绞死,绞刑其实更有威慑力!”
“我们来自现代,要是连基本的人道都不坚持,‘我们来了’就是句空话!”
支持者的声音也很大。
“矫情!你怎么不问问这些土匪祸害老百姓的时候,想没想过‘人道’?”
“没错!就得大炮开兮轰他娘!跟一群土匪讲个屁的人道主义?!”
听着七嘴八舌,齐双东不耐烦了:“你们为什么要做选择题?全都要!姓羊的罪大恶极,执行炮决!那些土匪头目,全都吊死!剩下的匪众都给老子挖石头去!这叫全家老少按次序,一个都不能少!”
王辛岂嫌弃地白了他一眼:“齐老师年纪轻轻就是正高,确实斯文。”
齐双东还来劲了:“我们没有稳固的群众基础,要在短时间内就征集足够的民力,就必须在争取民心的同时,树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威慑!顺我者昌,是真的昌,是有饭吃有衣穿有房子住!逆我者亡,是真的亡,是炮决,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要追杀到底!”
于是,炮决就这么定了下来。
按照公审流程,首先应该由罗靖涛代表内政委讲话,可是今天他要给新成立的“军地两用干部速成培训班”讲课,实在抽不出身。找别人?由于炮决太过难看,其他几个委员会的大佬都敬谢不敏。
最后这个差事就交给了齐双东,这家伙越是大场面越是小宇宙翻腾,就怕事不够大!
“就应该这样!和古人玩什么心眼,咱不斗心眼子,专捅屁眼子!”齐双东特斯文地表示一定把大会办好。
先是开场白,他简明扼要忽悠了一番大秦共和国“来自三百五十年后”,来帮助华夏百姓推翻满清统治……
听到此处,躲在后台看热闹的大佬们,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谁写的稿子?怎么感觉咱们是日本人,大东亚共荣呀?”
齐双东不在乎这奇怪的味道,大讲特讲洋浦的建设及百姓复界和恢复生产,简而言之就是:粮食大丰收、土匪被赶跑、百姓安居乐业、齐夸穿越领导……
接着是个大炮仗——他宣布儋州成为大秦共和国临时首都,满清是非法政府,大秦将“一年准备、两年进攻、三年扫荡、五年成功”,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这踏马谁写的?!”王辛岂后悔没有亲自审稿,背后一片嗤嗤的笑。
最后,又庄严宣布将用三个月时间丈量土地、清查户口,扫黑除恶、荡平匪患。
齐双东大手一挥:“无论他是贪官污吏还是土豪劣绅,无论他是地痞流氓还是土匪恶霸,我们将始终以‘扫黑除恶、除暴安良’为己任,见一个抓一个,抓一个杀一个!一直杀到贫苦百姓过上好日子为止!”
话音未落,人群中暴发出欢呼声——这是提前安排的气氛组,全部都是入籍百姓中与土匪有深仇大恨的人。
有人带头,气氛就活了,老百姓们跟着欢呼、鼓掌,场面热烈。
热烈中,又各有五味不同。
普通百姓其实对这套既是威胁又是煽动的话听得不甚明白,主要是齐双东的山东海南话口音太重。
但是狗大户们听得清清楚楚、肝胆俱裂。他们明白,这伙短毛要学闯王,要把他们的田给穷鬼!朝廷是大明大清还是大秦都无所谓,可是分田,真真是反了天呀!
第152章 公审大会
接下来,公审大会进入了诉苦环节。
齐双东大马金刀在主席台上跨步,怒目圆睁:“把土匪头目们押上来!”
汤航枪托一怼:“走!”
被五花大绑的羊五和他还活着的几个头目,被押上了主席台。
人群中,曾德紧闭眼睛,不忍去看。
老百姓的目光中却渐渐有了光泽。他们很多人不久前还在给这些能止孩夜啼的土匪送孝敬,可转眼匪首竟然绑在了自己面前。
慢慢的,目光中多了许多东西,先是惊愕和悲伤,接着是憎恨、嘲讽,最后是愤怒。
愤怒,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齐双东察觉到了老百姓情绪的细微变化,打了个手势,人群中的气氛组开始争先恐后的怒吼,什么难听骂什么。其实根本不用演,只需要想想自己的亲人,泪水和怒火就止不住。
渐渐的,怒吼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哭,有的人甚至晕厥过去,场面十分混乱。
一轮轮骂声和哭声中,现场情绪终于被点燃了!愤怒的人群海浪一样涌向主席台,冲击警戒线,教导团的战士们不得不把步枪横在身前,艰难地维持秩序。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穿越众始料未及,他们完全没想到群众的情绪会当场失控。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雨点一样的石块、土块、老百姓手边能摸到的任何东西,就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匪首们顷刻间就头破血流,有一个眼球都被砸破了,倒在台上凄惨的哀嚎。
押解他们的人跟着倒了霉。
“卧槽!”汤航眼前一黑,被一个土块正中面门,当场鼻血不止。
“把羊五拉下来!其他人不用管!”姜文博也挨了一个石头,疼得龇牙咧嘴。
胡林一把拽住羊五身上的绳子,狼狈地躲下主席台。
羊五踉踉跄跄走着,看着那些过去如死鱼一般的老百姓,满眼的惊讶和恐惧。
汤航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抹了一手血:“我这是用脸接呀,传出去不被笑话死?”
躲在后台喝茶的几个大佬,看到他的狼狈样,明目张胆的幸灾乐祸:“一会儿就在穿越通上表彰你!”
徐工叠了个卫生纸球,旋进汤航的鼻子止血:“台上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姜文博拍去身上的泥土,苦笑:“能有什么意外?最多就是没等到处决,就让老百姓打死了。虽然我们只是丈田,但也需要发动群众,这就是发动群众的第一步!”
胡文听得直挠头:“发动群众是这样发动吗?”
在他的概念里,发动群众不应该是讲政策、喊口号?
王奕倒了茶,招呼大家过来喝:“现代人的思维和古人是不一样的!你骂996,你会躺平、跳槽,是因为你们的意识里有‘反抗’二字。这个意识不是天生的,真以为振臂一呼打土豪分田地,农民就跟着造反?不是的!当年新解放区最头疼的,就是农民认为自己命该贫穷。”
“啊?他们是不是傻?!”胡林表示超纲。
徐工皱眉:“麻木,这就是鲁迅说的麻木。”
王奕品了口茶:“当年甘肃就有个案例,明明家徒四壁,孩子几乎饿死,可他却觉得这是应该的。”
胡林脑袋摇成拨浪鼓:“无法理解!”
“这不奇怪,因为任何反抗都可能招来无法承受的损失。所以他们对造成自己悲剧的人不但不憎恨,反而感恩戴德,因为人家只需要施舍一点残羹剩饭,你就饿不死。反而是教你反抗的人,你会恐惧,会敌视,因为欲做奴隶而不得。”
王奕说完,露出坏笑:“就比如你们天天骂996,可所谓的‘00后整顿职场’只存在于摆拍。问你们公司怎么样?你们说其实还不错。那你为什么买不起房、结不起婚?因为上学时候没好好学,因为工作之后不努力,因为原生家庭条件不好——你看,农民也会这么说,只不过他们说的是‘命不好’、‘祖坟不好’。”
胡林顿时尴尬:“喂喂喂!”
王奕放下茶杯:“所以不要瞧不起这些不敢反抗的农民,换你你也一样,敢反抗者永远是少数。你问农民:地主对你怎么样?他们会说:地主待我们很好!你再问他们:可你为什么这么穷?他们会说:我不就应该穷吗?和你的区别,只是具体说辞不同而已。”
这下子,气氛尴尬地能把地面刨出石油。
徐工作为总政的干事,对这事很感兴趣:“那怎么斗地主?”
王奕示意了一下狂暴得几乎失控的人群:“就像这样!农民自古鲜有造反,造反也是跟着人造反,所以得有人挑头,要引导、鼓动、抓典型!农村工作特别强调积极分子的作用,哪怕所谓的积极分子是些二流子。”
不知不觉,好多年轻人都围了过来,听王局讲那过去的事情。
王奕看到许多人都穿着军装,接着说:“现在你们知道为啥当年一群泥腿子,反而要士兵学文化,要拼命在农村办各种识字班了吧?就是为了培养‘独立思考能力’!直到21世纪,文化学习也占我军训练时间的一半,尽管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个传统的由来。”
齐双东挪着马扎凑上来:“王局我觉得你说的有失偏颇!我看《白鹿原》,里面确实有老顽固,可也都不是傻子,有脑子咧!”
王奕笑:“因为他是主角呀!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作为背景板的‘大多数人’,我们要争取的也是这些人!新中国七十多年最大的变化,就是老百姓特别是农民思想上的变化,开始不信邪了!”
“总之要让老百姓克服欲做奴隶而不得的恐惧,克服颠覆习惯了的尊卑优劣的恐惧!一旦他们认识到自己的贫穷、苦难,不是因为生而低贱,更不是因为愚蠢和懒惰,而是因为有人制定了不平等的规则,从他们一出生就踩在他们身上,他们就会爆发出足以改造世界的力量!教员给我们留下的最宝贵的财富,就是‘历史是人民创造的’!”
“我好像懂了……”徐工摸着下巴琢磨这些话,仿佛看到课本上那些“八股文”神奇地和眼前的画面发生重叠。
公审大会彻底不可收拾。
积压了多年的仇恨,在这一刻变成了雨点般的拳脚、石头、木棍,吞噬了土匪头目。那些往日与土匪有所往来,或者手上不那么干净的人,也都吓得两股战战,瘫倒在地的也大有人在。
当人潮渐渐褪去,地上散落着撕掉的耳朵、扣出的眼球,所有土匪头子全部皮开肉绽,没了气,倒是省了吊死的麻烦。
现在,轮到羊五了。
齐双东拿着判决书走上主席台,站在血泊和尸体间高声宣读判决书,以大秦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的名义,宣布匪首羊五死刑。
曾经的儋州江湖老大,现在已经瘫成一坨烂泥,裤裆里屎尿横流。他被拖死狗一样拖到了一门大炮的炮口前绑住,一个绳套勒住他的嘴,另一头系在炮架上,防止一炮出去脑袋炸没。
老百姓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咬着牙、攥着拳,狠狠地等着他被一炮轰成碎片的时候。
孙一高声喊出口令,炮兵们调整火炮方向。
羊五的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挣扎了两下之后,脑袋晃了晃,慢慢歪向了一边,被活活吓死。
“放!”
轰得一声,密集的人群猛地向后退了两步。
只见硝烟喷出,瞬间漫天碎肢和血雾,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被绳套拽了回来,是几乎被勒成两半的头颅。
人群中爆发出凄惨的哭声,人们捶胸顿足,追思自己的不幸。
曾德面无表情,对旁边的人说:“赶快走,水井村不能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