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朵的病房里，我和唐远征在陪着她聊天。

我好想问问云朵这段时间跟着养父杨帆都经历什么，但是看得出云朵的精神状态不好，说话都有些气虚。

还没等我问云朵有气无力地说：“阿姨，你给我的那些书都看完了，我还想看那些有趣的绘本。”

我笑着说：“云朵那你要多吃饭饭，早点好起来，下次阿姨来给你带更好看的绘本好不好？”

云朵躺在床上乖乖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还是别带了。”

云朵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

我以为这么小的她就知道死神很可能随时都会带走她。

我鼓励她说：“云朵，相信阿姨你会好起来的。”

云朵笑着摇摇头说：“阿姨，我知道我会好起来的，但是我不识字，如果爸爸帮我读绘本，新妈妈就会跟他吵架，我不想看到爸爸被骂。”

我忽然间回想起昨晚铛铛和可可的对话，还有今天早上写下的那张小字条。

父母就是孩子的天，他们宁愿自己不快乐，也不愿意看到父母之间吵架。

生养小孩，与其说生养了一个自己爱的人，不如说，我们是在为自己积福，生养了一个爱我们的人。

唐远征说：“云朵，你愿意不愿意跟着叔叔阿姨走，叔叔阿姨帮你找更好的大医院。”

云朵摇摇头就像小大人一样说：“不要再浪费钱了。”

说着，自己转向一边又哭了起来。

不一会儿，护士过来换药，问：“云朵的父母呢？”

我说：“她妈妈现在怀了二胎，有些不舒服做孕检去了。”

护士好奇地问：“那应该不是亲妈吧？”

云朵躺在病床上哭着说：“是，那是我的亲妈，她对我很好。”

护士安慰云朵说：“小朋友别哭了，我们都看不下去了，是亲妈，她扔下你一个人在医院还不让你爸爸留下来陪宿？谁相信啊。”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女人怎么会心狠到这种境地。

护士又问我：“你是孩子的什么亲戚？”

我说：“我是她爸爸的朋友。”

护士说：“不是我们挑拨是非，我们医护人员都看不下去了，刚来医院时孩子青一块紫一块的，一看就是被人打得，这几天她爸爸来给她买饭，她那个后妈天天摔摔打打的。”

云朵哭着说：“护士阿姨，你别说了。”

护士说：“小朋友，你不要害怕，我知道他们都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完全可以去福利院居住。”

护士推着医护车出门时，我也跟着走了出去，问：“云朵现在的病情严重吗？”

护士说：“我们仔细的检查过，已经无法进行手术了，只能保守治疗。”耸耸肩又说：“你们也劝劝云朵的爸爸，孩子也没有多长时间了，让他们对孩子好一点。”

我点点头，护士推着车子去了隔壁的病房。

我在病房里陪着云朵讲了一会儿故事，眼看到了中午时分，看到孩子依恋的眼神，不忍心跟她道别。

唐远征跟云朵说：“云朵，叔叔阿姨，今天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改天再来看你好不好？”

唐远征搂着我的肩膀外走刚走进安全通道，就听见走廊里传来小卖部老板娘的声音。

小卖部老板娘说：“快走，看看云朵怎么样了？”

男人说：“你要是着急，你别去浪费时间买这么多东西啊？”

小卖部老板娘说：“基金会的人要来，肯定要做做样子啊。”

男人有些无奈地说：“万一还没等捐赠款下来，孩子就死了呢？这不是浪费钱吗？”

……

我和唐远征从安全通道直接走到一楼，走出医院门口，我们俩在附近的快餐店随便吃了一点午饭。

我说：“咱们就这么回去？”

唐远征说：“当然不能看到云朵就这么被他们虐待。”

我问：“你有什么好法子吗？”

唐远征说：“我想去报警，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却能吓唬一下她，她以后应该也不敢对云朵施暴了。”

吃过午饭，我和唐远征来到附近的派出所，跟警察说明了情况。

警察说，他会约这个女人谈谈。

下午回市里的路上，我疑惑地问唐远征：“赌博不是违法的吗，他们怎么会赚这么多钱？”

唐远征不屑地说：“我也不清楚，这些天我也总是看到网上有人说，家里的亲戚朋友网络赌博欠下了好多的债务。”

过了一会儿，唐远征摇摇头叹息一声说：“现在科技越来越发达，犯罪分子的手段也越来越高科技。”

我说：“杨帆都那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通过基金会的救助金来救助云朵？”

唐远征笑着说：“这个我可以回答你，他可以通过救助金把自己手里违法所得的钱合法化。”

我说：“这就是所谓的洗钱吗？”

唐远征笑着说：“呦，我的媳妇大人又聪明了。”

我不解地问：“怎么洗？”

唐远征说：“他跟小卖部的老板娘还有医院合作领取基金会的救助金，既然是合作就要用分红，那他分钱时就用非法所得的钱分就好了，这不就合理了？”

这时，唐远征的电话响了，是我们中午报案时的那个派出所打来的电话。

唐远征连忙接起电话，听见电话里的警察说：“我们已经劝告过钱女士了，但是刚刚了解到钱女士一家并不在本市居住，而是常驻在您的电话号码归属地，这是您的常住地吗？”

唐远征说：“对的，我一直在这里生活。”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些惊讶，原来那天我在医院门口遇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杨帆本人。

看来杨帆和云朵还有那个姓钱的女人一直在我们居住的城市生活。

而且还从事赌博工作

一想起赌博，我好像周围的认识的人里的确有人为此倾家荡产过，但是一时半会儿，记不起到底谁来了。

警察在电话里说：“我已经联系过他们居住地的警察了，让他们持续关注。”

此时我的手机想起接收消息的提示音。

打开一看是小卖部的老板娘发送过来的，说：“我担心咱们被人举报了，你们改天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