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利民手术还算顺利，被医护人员推到重症监护室观察，我去唐远征的病房看了看唐远征，他被小晴照顾的很好。

林可儿拿着鉴定报告也来了唐远征的病房，看见小晴给唐远征身前身后照顾得很周到，便问唐远征：“上午就看见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了，唐主任，你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唐远征笑了笑说：“我以为以你的能力早就知道她叫啥了，现在介绍也不晚，这位是圆梦实业的法务——小晴，在这次围剿事件中帮了苏梦的大忙。”

林可儿伸出握手的邀请说：“很高兴认识你，我们应该通过电话，或是发过邮件，我是律所的前台——林可儿，恭喜您一步登上了你们公司大功臣的位置。”

林可儿握手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个前台，更像是唐远征的正牌女友，言谈举止落落大方。

不过听唐远征的话，听不出半点儿欢迎小晴去律所工作的意思。

小晴没有去握林可儿的手，有些漫不经心地说：“哪里哪里，帮苏总做事情，是我应该做得。”

林可儿有些尴尬地把手缩回去，顺手从她的奢侈品包包里拿出今天的鉴定结果。

看小晴的神情有些不把林可儿放在眼里。这个小姑娘可是有些目光短浅，她不知道，林可儿虽然是个内勤，在唐远征律所的作用却是，举足轻重。

之前，我也觉得林可儿只是一个小内勤，我来律所工作后才发现。林可儿是律所的复合型人才，她对律所的行政、侦查、调查工作轻车熟路，就凭林可儿的口才和心眼儿，如果过了法考，说不定是行业内数一数二的精英律师。

鉴定结果是，云朵和幸运都是鲍咏的孩子。

虽然早就预料到，幸运是鲍咏的女儿，但是想想就觉得可怕，云朵和幸运跟我的女儿可可差不多大，我的丈夫背叛了我一年多，我就感觉撕心裂肺。

而苏梦呢？

她的丈夫鲍咏和她的闺蜜，在她的眼皮底下好了至少六七年，而她却一无所知，直到两个人要密谋害死她腹中的孩子，她才发现，自己同时被两个关系亲密的人背叛了。

虽然她表面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我明白她上午心里有多受伤。

我问小晴：“小晴，现在是谁在照顾苏梦？”

小晴说：“现在苏伯母和苏叔叔在病房里。”

林可儿说：“唐主任您先休息，我把鉴定报告给苏总送过去。”

唐远征若有所思地说：“好。”

林可儿快要出病房门口了，唐远征又把她叫了回来，说：“等等，先别送了，给我吧。”

说着，唐远征对着两份鉴定报告拍了几张照片。不知道发给了谁。

唐远征对我们说：“你们装不知道这件事情，苏梦看到这个肯定难受。”唐远征转头看向窗外，眼眶里亮晶晶的。

我不知道唐远征现在对苏梦是什么感情，即使两个陌生人，在互相搀扶的岁月里，两个人的关系中，也会有关心和爱护。

我去医院的走廊里给杨帆打了一个电话，边打电话，边在走廊里转圈。

我声音低沉地说：“杨帆，鉴定报告出来了，云朵就是鲍咏的女儿。”

我以为杨帆会失望或是会低落，没想到杨帆却是很高兴，兴高采烈地说：“没想到，鲍咏真的是云朵的亲生父亲，我们云朵又多了一点儿希望。”

杨帆的反应让我有些诧异，我问：“杨帆，你恨许莎莎吗？”

杨帆却说：“不恨，我更爱云朵，我跟云朵的父女之情，我对她的爱，不需要用一张纸来证明。我现在更期盼，云朵能早日跟她的亲生父亲相认，有血缘关系的人，骨髓匹配度更高，盼着云朵好起来。”

杨帆对云朵的爱，就是所谓的纸短情长吧，虽然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地表明云朵不是杨帆的孩子，但是两个人的父女情却在天长日久的岁月里，日益渐浓。

这种爱，又怎是一张纸能够承载得了的？

我对杨帆说：“我明天过去看看云朵，咱们再一起想想办法吧！”

挂断电话，我抬头看见病房里的苏梦，低着头看着手机，脸上挂着两行泪，汩汩流下，我想她一定是看到了那两份鉴定报告。

报告应该是唐远征发给她的。

还是唐远征比较了解苏梦，他知道苏梦会崩溃，但是她已经习惯了在人前坚强。苏梦就算遇见再难的事情，想到的首先是解决办法。而后，在一个无人的地方偷偷地疗伤。

我很佩服苏梦，但是我想我永远也成为不了她这样的女人。榜样让人心生羡慕，但是做榜样很难。

我很想进去安慰安慰苏梦，但是我知道只言片语的安慰对于苏梦来说，只是隔靴搔痒，甚至会令她更痛苦。

正当我往唐远征房间走时，我看见武岳和几个警察向唐远征的病房走去。

武岳喊住我说：“石助理，过来。”

武岳转身对警察说：“这位石女士当天也在现场，她是苏梦的临时助理，有些事情她比我还要清楚。”

我跟警察简单地打了招呼，跟着他们进了唐远征的病房。

警察坐在唐远征的床边问：“唐主任，您是什么时间开始代理圆梦实业集团法律业务的？”

唐远征认真地说：“圆梦实业是我律所的第一个大客户，从他们苏总成立公司起，我们就建立了长期的合作关系。”

警察严肃地问：“您知道圆梦实业集团涉嫌高利贷和海外赌场的非法业务吗？”

唐远征笑了笑说：“他们高利贷和海外赌场的业务，我也是近期才知道。”

警察严肃地说：“唐主任，请您严肃地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怀疑您是在知法犯法。”

唐远征一本正经地说：“他们集团的业务我了如指掌，确切地说，高利贷和海外赌场不属于圆梦实业的业务，只是他们的公司的副总鲍咏暗箱操作的个人业务。”

警察说：“我们知道，您和苏梦女士是大学同学，关系非同一般，您现在所说的这些，只不过是为苏梦女士规避风险。我们已经查出圆梦实业，从去年起经济就开始出现下坡，今年却是出现了一个异常的营收爬坡。而且她的对公账户营收异常。”

唐远征长舒一口气说：“您指的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子公司的账户吧，平均每隔15天，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是从澳大利亚打进来的对吧？”

警察说：“对的。”

唐远征毫不犹豫地说：“你们可以仔细地看看，圆梦实业集团，虽然一直涉及对外出口贸易，但是他们在澳大利亚的市场并不怎么样。甚至说没有一个固定的客户。”

唐远征喝了一口水。

林可儿说道：“这个澳大利亚的客户汇钱非常的及时，我们通过海外的同事查了一番才知道，这个打款的客户也是个医疗器械经销商，但是他之前从来不是圆梦实业的客户，而且这个经销商还是赌徒，他常常出入的赌场是，是一个叫鲍天的人经营的。”

鲍天，难道是鲍咏的海外化名？

警察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你们还知道这个鲍天的其他信息吗？”

林可儿说：“我们目前还有打听到，不过我们隐隐约约感觉到他和鲍咏有很大的关系。关于圆梦实业涉嫌高利贷和海外赌场业务的举报，就是我受我们唐主任的委托送到派出所的。”

一个警察看着林可儿说：“女士您怎么称呼，可以看看你的身份证吗？”

林可儿拿出自己的身份证说：“我就本人。”

另一个警察点点头说：“是的，就是她举报的。”

警察说：“他们会对圆梦实业集团和鲍咏展开全面的调查，希望你们大力地配合我们。”

唐远征庄重地说：“我们会全力配合警方的工作，还有一个突破口，圆梦实业的秘书长——靳逸菲是鲍咏的秘密情人，而且两个人已经育有两个孩子。”

说着唐远征拿出了两个孩子的医学鉴定证明。

警察笑了笑说：“靳逸菲我们今天早上就已经逮捕了。”

我们疑惑地看着警察，警察说：“一看你们就没有看新闻，看看新闻就知道了。”

说着，警察就走出了病房，去了苏梦的病房。

我想跟着去苏梦病房跟着看看，警察却制止住了我们。正当我想打开新闻看看靳逸菲是如何被捕时候，我的手机却响了，给我打电话的是于利民病房的电话。

我紧张地接起电话，对方有些厌烦地说：“你们家属是怎么回事，对病人都不管不问吗？两个孩子手机关机，老伴故意不接电话，您现在有时间吗？”

我连忙答应说：“我刚刚出来买了一点东西，马上回去。”

其实，于利民和他的前妻还有一个孩子，只不过是个女儿，于利民重男轻女，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跟女儿早已没有了联系。

而医生所说的两个儿女，说的是于安东和郑莉，于安东在拘留所，手机自然关机。

而郑莉她现在自顾不暇，更不希望自己的继父醒来。于利民正是因为于安东进了拘留所，后来知道自己的妻子郑菊瞒着自己给继女郑莉偷偷地买房子，最后急火攻心住进了医院。

于利民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很可能是跟郑莉要钱。

病房的工作人员也没有说于利民怎么了，不过听那口气，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

也不知道郑莉的公婆是否愿意跟替自己的儿子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