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去的记忆，沈心也很难判定当初到底是什么情况。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应该的确就是本来的沈心，被人暗中做了手脚偷走了天道留给她的庇佑。

所以她本就是原来的沈心。

那系统要她完成任务又是怎么回事？

主神，天道之外的天道，命运的主人……

沈心垂眸思索，秦唯寂捏捏她耳垂，“想什么？”

她抬眸，“没什么，我们先出去吧，在这里待太久了。”

秦唯寂深看她一眼，没动，而是问她，“待拿到灵玉，夭夭想什么时候去秘境？”

沈心蹙眉想了想，“再等等吧，也不急这一时。”

沈意的事儿还没解决，至少得等她那片残魂被送进蓝意的身体里，把她解决了先，否则留下这么个隐患，总是难安。

还有那个朝辞门，她话已经放出去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至于秘境，她现在其实还没做好准备要去面对。

她总觉得，秘境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

打开它，等待他们的不一定就是美好，更有可能是无法控制的邪恶。

想到这里，她又说：“反正按着渡心境的时间换算，多在这里待几天应该也耽误不了什么事儿？”

秦唯寂点点头，语气很淡，“夭夭想做什么就去做。”

沈心闻言偏头，忽然有些好奇的问他，“那你呢，你想做什么？”

秦唯寂语气寻常，“本君自然是陪着夭夭。”

他说的是实话。

他的生命那么漫长，早就已经没有什么想做的了。

在这之前，他想做的就是闭关修炼。

而现在他只想陪在她身边。

陪她做一切她想做的事。

这样的想法自然而生，在同她相处的时间里，像是藤蔓般随风生长，到现在，他已经满心满眼都是她。

从最开始的不喜欢，或者不愿意承认喜欢她。

到现在，无法否认的喜欢她。

也许是因为被封印识海的记忆回归，也许是因为魔神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危机。

反正他已经很自然的接受了自己喜欢沈心这个认知。

甚至于事业批越是想要洗脑他，他越是，喜欢她。

沈心闻言也不由得愣了愣。

开始他跟着她离开云海境，是因为她激活的那张心如刀割卡，他离不开她。

而现在，他似乎已经遗忘了最开始的不忿和烦躁，从被动的陪着她，变成了主动的想要陪着她。

甚至，他或许都快忘记了让他心如刀割的疼痛吧。

因为他不会离开她。

沈心想到这里，不由唇角勾撩，忍不住贴上他嘴唇亲了亲，感慨道：“这嘴不是挺甜的吗？”

秦唯寂垂眸看她，“夭夭喜欢？”

沈心点头，“没有人不喜欢吧？”

秦唯寂默了默，“嗯”了声，“明白了。”

既然她喜欢，他也可以学着‘他’一样，多说她喜欢的话。

这样，她就会让他舔，甚至主动舔他。

嗯，没错。

两人在书房里已经逗留了很久，沈心不再多想，同秦唯寂一道离开。

两人踏出书房禁制，发现拍卖师已经离开了，却多了个沈心他们方才没见过的人。

一个女人。

穿着轻纱红裙，妖妖娆娆的女人。

女人坐在花园的走廊扶手上，双手撑着两侧，姿态悠闲的仰头观望天边那一轮血月。

女人身上气息很特别，不是寻常凡人，却也并非妖魔。

她的气息很清澈，虽然长得妖娆妩媚，周身透出的气息却像是清晨露水山间清泉，很舒服。

听到他们出来的动静，她轻挑了眉梢，从那轮血月上收回目光看向他们，娇媚勾唇，“看来，你们已经拿到龙珠了。”

她这话是肯定的语气，没有什么特别的语气，很是轻松。

又好像同他们很熟悉般，没有格外寒暄。

看来不像是来抢龙珠的。

沈心想，她应该就是一直没有露面的寻仙楼主人了。

就连秦唯寂眼底都深了几分，难得的将眼神在女人身上落了几瞬，随后在神识中对沈心道：“她来自秘境。”

秘境？

沈心目光轻轻闪烁，“你是寻仙阁主人？”

女人始终带着笑，下巴轻抬，“不用那么客气，小乖乖叫我月杳就好。”

沈心，“？”

小乖乖是叫她吗，她们有这么熟吗？

秦唯寂也冷了脸，“乱叫什么？”

月杳轻“啧”，好笑道：“神君这么凶做什么，总不会连个女人的醋都吃吧？”

她的话落，沈心目光收紧，这女人竟然知道秦唯寂的身份？

秦唯寂倒是没那么惊讶，在察觉到女人来自秘境之后，他就知道女人的出现不是意外。

今夜所谓龙珠的拍卖，应该也是在她的计划之内。

那么，她知道他的身份就没有那么奇怪了。

月杳又耸耸肩，再次抬眸看向天边那轮血月，笑了声，“不过也真是难得啊，在这渡心境中，竟也能见到神君和魔君同时出现，我这小小的寻仙阁，真是难得这么热闹。”

沈心眉心更紧，“你到底是什么人？”

月杳目光落回她的身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你们既然已经拿到龙珠，这是你们方才拍下的灵玉。”

她抬手，掌心玉盒光芒盈润。

沈心轻咬唇，迟疑道：“我们身上没有那么多黄金，如果你愿意，可以以物交换？”

之前她觉得他们身上的东西，随意可抵那些黄金了。

可如今知道这女人是来自秘境，在不确定她到底想做什么时，沈心也不敢确定她是否愿意。

不料月杳很好说话的笑笑，“当然可以。”

只是说完，她又挑眉，“不过，我要什么得我说了算。”

沈心点点头，“你想要什么？”

月杳反问，“不知两位，准备何时开启秘境？”

沈心和秦唯寂对视一眼，没有给出确切回答，只说：“我们在渡心境还有些事需要处理。”

意思是，什么时候开启秘境她也说不准。

“这样啊……”

月杳想了想，无奈的“嗯”了声，“也行，反正我等着一天已经很久，也不差多等几天。”

她将手中的玉盒随意朝沈心扔过去，秦唯寂抬手接住，便听她说：“我想要的很简单，我要你们打开秘境时，带我一起。”

沈心没马上答应，而是终于问出了那话，“你是秘境的人？”

月杳也没有隐瞒，笑了声，幽幽叹道：“是啊，秘境。我想回秘境，想了很久了。”

沈心咬唇，忽然有种冲动，想问她是否认识她爹娘？

可现在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敌是友？

沈心想了想，换了问题问她，“你既然是秘境之人，又怎么会在这里的？”

她的问题似乎让月杳想到了不开心的事，月杳勾着自己一缕发丝，烦躁轻哼，“当年秘境关闭时，我正好有任务在身，等我完成任务想要回去秘境已经关闭，我便被留在这里无法再离开了。”

沈心惊讶，“那已经是十万年前了？”

月杳的年纪看起来也不算大，若是按照这人间年纪看来，最多二十来岁的模样。

秦唯寂插话进来，“秘境彻底关闭，是一万年前。”

沈心恍然，点点头“哦”了声。

月杳好笑的看了秦唯寂一眼，“说来，神君同我有过一面之缘，不过神君应该都已经忘了。”

沈心睁大眼又看向秦唯寂，“你还记得吗？”

秦唯寂只淡淡道：“对于不重要的人，本君不需要记住。”

月杳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耸耸肩，“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意思。”

沈心眨眨眼，说回正题，“所以，你知道当时秘境为什么会被关闭吗？”

月杳懒洋洋靠上一旁的廊柱，看着月亮幽幽叹了声，“因为秘境之主太过恋爱脑吧，为了挽回自己爱的人轮回下世，结果被敌人钻了空子，抢走了天书。”

天书？

沈心蹙眉，这个词就透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

不过她说的秘境之主，很像是万俟宸。

月杳又道：“天书失窃，秘境陷入混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秘境入口不再对此界开放。本想着待寻回天书后再重新开放入口，却不料刚寻回天书，天族就已经陷入内乱。”

“天书被人肆意填写，人心混乱，魔魅横生，那场内乱死伤无数，秘境之主为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不得已以身殉天。”

她语气轻松，沈心心脏却狠狠收缩，沉了又沉。

所以，万俟宸真的已经死了。

他当初将自己交给秦唯寂，其实就是去赴死了。

微颤的手被秦唯寂紧紧握在掌心，她抿抿唇，再开口声线紧绷，“那，他爱的人呢？”

月杳的笑有几分清浅，声音也幽远空寂，“自然是同他一道，两人合力才将那本已经被人填写得离谱的天书镇压。”

沈心大概理解了一下，所谓天书应该就是那种，能写人命运的东西？

“既然是因为天书被人胡乱填写，就不能再改回来吗？”

月杳失笑，低垂眼眸，声音中却没什么笑意，只说：“命运这东西，又岂是说改就能改的？”

“天书只能继续朝后写，无法修改。可那时候，已经无人能写那本天书。”

“秘境之主和他爱的人也不行吗？”

“我不是说了吗，天书丢失，可用以填写天书的法器自然也同时丢失了。后来天书找回来，可那法器却始终没有寻着。而那时候天族已经将灭，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去寻找了。”

月杳重新抬眸，看向天边，也不知道是在看月亮还是在看她的故乡，“天书被镇压，命运被禁锢，秘境一切都陷入静止，秘境自然也无人再能开。”

沈心，“你的意思是，秘境中的一切都已经停滞了？”

月杳，“我虽然没有亲眼见着，不过我离开秘境时就知道，这是天书被镇压的后果。”

沈心安静的看她片刻，终于还是问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月杳却只是笑笑，看回她，“待入了秘境，你自然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