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居。

江婳看着眼前以答谢为由点一大桌子的菜，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沈伯父规定不准带女子入府，所以只能……还望叶小姐勿怪。”

“无碍！我们这种身份的女子，本就不宜出现在达官显贵的府邸。”

江婳闻言，想要安慰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索性岔开话题道：“这么多菜，你真的要请我吃啊？”

“嗯，那日若不是幸得江姑娘相救，舟窈只怕已经……”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而后又问：“你叫舟窈？”

“我随母姓叶，名舟窈。”

“名字真好听。”

叶舟窈闻言，不甚在意道：“风尘气的名字，没什么好的。”

“怎会。我虽识字不多，却也知晓一叶扁舟是形容像树叶一般轻的小船，多有诗情画意啊！窈窕淑女，乃是赞美之意。”

“是吗？”

“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江婳还是偶尔听她哥那个书呆子念书时说的，虽然她也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算是吧！”叶舟窈淡淡的笑了一下。

江婳从未见过笑起来这般好看的女子，故下意识的道：“叶小姐叫着怪生疏的，我初到京城没什么朋友。你若是不介意，我以后可以叫你窈窈吗？”

“窈窈。”叶舟窈的眸光微微暗沉了一下。

江婳见她好像不是特别喜欢这个称呼，便又改口道：“或者叫你阿窈和舟舟也行。我叫江婳，家里人都叫我婳婳，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婳婳。”

“嗯。你喜欢我叫你什么？”

叶舟窈沉默了一下道：“舟舟吧！”

“那我以后便叫你舟舟了。”江婳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可爱，又见桌子上有一道海棠酥的点心做的十分精致可爱，粉粉的如樱花一般，便夹了一块递过去给对方。

“这个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你尝尝。”

叶舟窈看了她一眼，见对方不像是有什么心眼，这才伸手接过：“多谢！”

“你们京城的女子可真客气，动不动便说谢。我今日已经听你说了不下三遍了。”

叶舟窈闻言，顺口问道：“听你的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

“嗯。我祖籍是江南人，不过从小随父在边关长大，所以口音更像北疆人。”

“北疆，江家。你是固北大将军之女？”

“你怎么知道家父的？”

“固北大将军坚守边关，保家卫国，北朝谁人不知？”

“那倒也是，我阿爹可是北朝最英勇的人。”

叶舟窈见她说起自己的父亲，眼睛里满是崇拜的光芒，不由的有些羡慕。

她真的很不想骗对方，可想到自己此行的任务……

她迟疑了一下，正想着如何询问有关她家里的事，便听江婳主动提起道：“我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名叫江遇。我此行来京城就是为了护送哥哥科考……”

叶舟窈见她一脸坦率，什么话都对自己说，忍不住问：“你将这些都告诉我，不怕我说出去吗？”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况且我们是朋友，说一下家里的情况也没什么吧？”

“朋友？”叶舟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

“嗯！我救过你的命，你请我吃饭，难道还不算朋友吗？”

“我这样的身份，你同我做朋友，难道不怕外人说闲话吗？”

“身份又不是你自己能选择的。况且，嘴长在别人身上，要怎么说是别人的事，与我何干？”

叶舟窈闻言，再次笑了一下道：“你与我认识的人都不太一样。”

“是吗？你与我认识的人也不太一样。”

叶舟窈闻言有些疑惑：“哪里不一样？”

江婳看着她道：“你笑起来真好看，我还从未见过长得像你这般好看又温柔的女子。”

叶舟窈闻言，面色莫名的有些发烫。

其实，夸赞她的人并不少，但真心的却不多，即便有也是带着某种目的，不像江婳只是单纯的夸赞。

江婳见她白皙的面色上染上了一层绯色，只觉得更好看了。又见对方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担心对方误会。

当即解释：“你别误会，我们北疆的女子素来这般快言快语。若有冒犯，还望勿怪。”

叶舟窈看得出来，她不是故意调侃自己。

“没事。”

“那快吃吧！菜凉了便不好吃了。”

叶舟窈微微颔首，想到对方方才给她夹了一块糕点，便也礼尚往来的夹了一块递给对方：“这家店的莲蓬豆腐很好吃，鲜嫩可口，你尝尝。”

江婳见她递了过来，也没多想的便接过尝了一口：“嗯，真的很好吃哎！”

叶舟窈见她如此信任自己，心底不由的有些心虚。

若她们真的能成为朋友，该有多好……

可对方若是知晓，她接近她是别有目的，一定会讨厌她吧？

像她这种从出生起，便活在阴暗里的人，根本不配拥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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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聚贤庄。

两人见面的消息，很快便传进了顾禁的耳朵里。

他微微蹙眉，不用想也知道五皇子打算利用叶舟窈做什么。

“继续盯着，若她们想对哥哥下手，便一并……解决！”

沈钰是他唯一的底线，任何人想要触碰都得死！

燕明堂处事不惊的颔首：“是！”

“人可有带来？”

“来了。不过，他不肯配合，估计得用点手段。”

“交给你了。”顾禁知道，以燕明堂的能力，有的是办法让对方乖乖就范。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对方便服软了。

燕明堂将人带上来，那术士表面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但面色却有些痛苦，身体更是瑟瑟发抖，吓的像只鹌鹑似的。

大堂中间隔了一道屏风。

顾禁懒得同对方多言：“你是五皇子的人？”

那术士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可燕明堂看了他一眼后，他便立即乖乖道：“小的说，小的什么都说。”

“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敢欺瞒，应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那术士闻言，吓的冷汗沁沁，最后主动交代道：“小的原本只是一个江湖术士，炼丹骗骗吃喝而已。两年前，五皇子在街上碰上小的，戳穿了小的的骗术。后来，五皇子再次找到小的，让小的配合他演一出戏。就是让人假扮刚死的人，吃了我炼的丹药后便能起死回生。后来，这个消息便传开了。一年后，皇上便派人找上了小的……”

“然后呢？”

“五皇子手里有小的把柄，小的不敢不听命于他，往皇上的丹药中添一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