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鹿族比较沉默，将他们带到休息的地方后便离开了，完全没有跟他们多交流的意思。

“师父，现在怎么办？”林晔问道。要出去看看吗？还是先苟一会儿？

比如，观察一下情况，再考虑接下来做什么。

“先这样吧，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先休息。”云珩说道。

这个地方，气氛多少有点怪。总有一种虚幻的感觉，就好像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云珩能察觉到，这里有什么超越常理的存在。但她又没有感觉到危险，便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这里真的有神，她也刚好，有想问祂们的东西。

玖沉说是去它们的部族，但这里就是雪原之上的，一个孤零零的小房子。周围什么都没有，鹿也没有。

肉眼可见的诡异，但这里本就充满了不对劲，他们也不是真的来休息的。

云珩与林晔在木屋内打坐，原本想等第二日再出去探查情况，却在入夜之后，竟都睡了过去。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有着无数的光点，它们萦绕纠缠在一起，互相独立，又互相交融。看着像是广袤无际的星空，但云珩知道，它们不是星星，而是一个个独立的世界。

不同的维度里，有无数的世界，成千上万，它们皆被法则所制约。维持着它们不会互相侵犯，从而毁灭的那股核心力量，就是天道。

现在她所在的维度，应该就是最高的维度，所以能看到所有世界。而在这里，有一股极为熟悉的神秘力量，在呼唤着她，像是希望她，能够再次回归那里。

……

回归？

云珩停下脚步，眼神恢复清明。

呵，还是算了，我就是这样离开的。现在这个状态，回去了保不齐还得让你们送走。

等我真正想回来的时候，再回来吧！

虽然就目前而言，可能不会有那一天了。

云珩的眼神温柔，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或者……人。

意识再次变得模糊，她的身形，也快速从这里消散。

雪域深处，某个石室内，坐在石床上的云珩睁开双眼，目光锐利。

“咳，你醒了？”

陌生的声音想起瞬间，云珩速度极快的拿出寒霜，闪身下床，直接把剑架到了对方脖子上。

“老头子，是你把我弄晕的？”云珩声音冰冷的问道。

她虽然没有失去意识后的记忆，但她隐约能感觉到，她差点回不来。

“冷静！务必冷静！我可以解释。”那一头华发，容貌虽然年轻，但看着年龄就不会小的男人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想要推开云珩的剑。

“那你就先解释。”云珩的手没动，锋利的剑刃差点没给那人将手指头削掉，吓的他当即不敢再动。

“好的好的，我先说。我叫默矣，是在这个世界隐居的预言家，你也可以叫我先知。咳咳，当然未来的事我不能随便说，天道会劈我。但我绝对知道过去的所有事情。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默矣说道。

默矣？好奇怪的名字。

“你确定你知道一切？很好，那你给我说说，我家小林晔为什么会不停转世。”云珩问道。

“额……这个……那个……”默矣闻言，开始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个有用的字。

“怎么？说了天道会劈你？”云珩见状，有些好笑。

“倒不是，嗯……这么给你说吧！那个事，涉及到我的一个仇人，他追杀我们几万年了。如果我清楚的告诉了你原因，他马上就会感知到我的下落。到时，他一定会过来噶了我们。

诶，我死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不能连累我老婆啊！”默矣故作深情，极为悲伤的说道。

虽然他表情浮夸，但云珩能感觉到，他应该是没说谎的。

她本来就没抱很大的希望，只是默矣都这么说了，她最想知道的，自然还是林晔身上那些谜团的真相。

“几万年？呵，果然是个老头子。”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云珩也不为难他继续追问，只是略带嘲讽的说了一句。

还是个不怎么有用的老头子，说是全知，但又不能说，那有什么用。

默矣：……要不是我不擅长战斗！

算了，不生气，打不过……

他是真的打不过！因为他战斗力极低，最多就是，云珩也杀不了他。

“那什么，你手累不累？要不放下歇会儿？”默矣再次提醒道。

这次云珩倒是干脆的收回了手，这老头怎么看都是个憨比，敌意应该是没有的。

而且根据云珩的判断，要么，他就是表现出来的，不具备任何威胁的战五渣。要么，他隐藏了实力，云珩就算真把刀架他脖子上，也并不存在什么威胁。

“你之前对我做了什么？”云珩坐到一边问道。

“首先说明，那个绝对是意外。咳，我虽然自称无所不知，但确实也有不曾见过的风景，然后我就会对其有极深的执念。

刚好你来了，机会难得……我原本就是想通过你去看看，那世界之外的景象。然后，我也没想到你就跟着去了……”默矣声音越来越小，这确实是他的失误。

万幸云珩自己回来了，不然，他怎么对得起老朋友，他怕是得以死谢罪。

“你能通过我看到什么风景？”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益。云珩更好奇，默矣说的世界之外的景象是什么。

“这个说了会被劈……”默矣对手指，不好意思的说道。

云珩：……纯纯废物。

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有什么用？

云珩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才又说道：“行吧！这些都算了。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说自己知道一切，多余的话就不说了。

我直接问，我们世界地下，污染了根源灵脉的东西是什么？”

听了她的话，默矣沉默了一会儿。

“又不能说？”由于他半年不吱声，云珩忍不住问道。

“这倒不是，我在组织语言。实不相瞒，这个与我的仇人也有点儿关系，但这个我模糊一下，倒也不是不能说，别提到他就行了。”默矣极为谨慎的说道。

“行。”听起来问题还挺严重的，云珩也就不催他。

那个仇人的身份，她倒是真的有点好奇。按照默矣所说，那个东西，在追杀默矣他们，又是造成林晔转世的人，还跟他们世界的污秽脱不开关系。

呵，虽然他们从没见过，但这仇可谓是不小。

“好了，这么给你说吧，高级位面对低级位面，皆存在着很强的压制。就好比你们的世界，面对来自更强位面的敌人，几乎是无力反抗。

再比如，你们刚刚离开的那个世界，仅仅因为一些魔气，便迎来了灭顶之灾。

而你们世界的污秽，就类似于他们世界的魔气。

只是那个污秽的形成，却是因为更高维度的位面。那个位面发生了持续近万年的战争，他们在战斗中死亡所产生的怨念，不可控的形成了残渣。

最终，这些残渣遗落下来，就污染了你们的世界。并且，你们并不是唯一被污染的世界。

这种污秽，唯有神力可清除。但想要永远的避免被污染，就只有结束那场万年战争。”

默矣解释道，云珩听完，有点想骂人。

感情就是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冤种遭殃呗！

更高维度，只有神才能被称之为更高维度。就算是这种比他们世界更稳定，整体来说更强的世界，也只能说是更高级的位面。

不过神界居然在打战，还打了近万年，真是让人意外。

也是他们世界不能飞升，云珩有些好奇，那些能飞升的，不会刚升上去，就被人当炮灰打死吧？

“谢了，那我走了。”得到答案，云珩准备离开。

“诶，等等！你去哪里？”默矣赶紧跑到石门前，挡住了云珩的去路。

“当然是去找我的小林晔啊，对了，你把他藏哪里去了？我怎么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云珩问道。她只能感觉到林晔是平安的，却不能探查出他的位置。

就好像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但云珩知道，他肯定就在这附近。

“不行！”默矣激动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去找他不方便。”

“为什么？”云珩眼神一沉，想要阻止她去找林晔，那不可能！

“因为他现在正和我老婆在一起！”默矣解释道。

云珩：……

云珩直接一巴掌将他从门前薅开，然后一脚踹开了石门，就要从外面的走廊离开。

“你不能去，这是他唯一结丹的机会，如果你打断了，就算是你也不可能再有机会帮他度过这次劫难。”默矣见状，赶紧大声说道，语气也是真的急了。

闻言，云珩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默矣，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个也和我的仇人有关，我只能说，有位神以灰飞烟灭为代价改变了他的雷劫。随着修为提升，他的雷劫会越来越强，这没有人能帮他。

但他若是顺利结丹，他就能用我老婆的法器。只要他能剪断自己身上所有不合理的宿命，他的雷劫也会恢复正常。”默矣用最快的速度给云珩解释道。

还要注意不能说的太多太明显，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星光都不能触及的世界，才能躲避那位的追查，要是被发现了，可就完了。

云珩观察了默矣一瞬，最终闭着眼仔细感受一下，她能确定林晔真的没事。

最后她选择相信默矣，也不再询问他。

要么不信，信了就不会怀疑，若真如他所说，他们已经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帮助他们了。所以云珩也就不再多问，免得一不小心，反而将他们置身险境。

看云珩再次回到石床上打坐，也没继续质问他，默矣终于送了口气。

“对，别慌嘛！虽然我老婆跟你对象在一起，但我在这里，你也不亏不是。万一有什么事，你不是也有我嘛！”默矣开始絮絮叨叨。

云珩就很想把他脑子撬开，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长得。

他说的是，万一他老婆对林晔做了什么，她也可以马上把他抓起来的意思么？笑死，当人质都这么积极的，她还是第一次见。